10匆匆

  总的来说,李氏一族的钱最终还是回到了李府里,只是目前是掛在烎环私有财產的名义下。
  观无暝非常坎坷的同意了娘亲这番「强她所难」的要求,一天三封家书真的都是乖乖的在写,所以别怪她平日无所事事,不做丫鬟活,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掰一些江湖事好圆这似乎写不尽的家书……
  话题转回来,观无暝才刚出李府,却来这逍遥馆的报信?的确神奇了。
  她想找个隐密处拆开,转身之际,却突然撞得一娇音带疼的轻呼。
  「哎唷~~」
  听这媚音啊,几乎能让在场男人的骨头都酥了。
  好险观无暝是个女人。
  骨头都好好的她,听见后赶忙回身搀扶,连连道歉。
  而当对方纤纤玉手搭在她长期修武下的厚茧子上,她抬头,观无暝亦也心神一怔。
  撇开那媚音好了,这果然是名绝色妖绕的女子。奶黄色的长发,点点含情的金色凤眸,精緻秀美的五官,不只男人看了无法移开视线,连身为女人的观无暝都差点被勾走了魂。
  只见艳丽女子藉着观无暝起身,手指意犹未尽的摸着她的掌心,嘴角轻勾起一抹笑,问道:「姑娘何事这么仓促呢?」
  观无暝回神,在另外一红衣丫鬟前来搀扶她家小姐时,观无暝才松开手,边訥訥道:「对,我是有些事得赶着回去,无意衝撞了姑娘实在对不住。」
  「无妨,你有要事就去办吧,倒是……事儿都办完,若无事了话,可以来找找奴家。奴家挺中意你的。」那艳丽女子眨了眨眼,似有所暗示。
  饶是稍微迟钝的观无暝也脸红了些,结巴道:「我、我不好这口的……」
  而艳丽女子却只是呵呵一笑,全然无所介意:「瞧姑娘说得都什么事呢。」
  接着她缓步走近观无暝身旁,在她耳边轻声道:「奴家看得出,你不是玄武人,却心系在玄武国,若无处可去,又不想为人奴僕,就来找找奴家吧。奴家一月后会在盼月谷,你若事儿办完,可来找奴家带你回去……以你这身武功资质,奴家能够在这玄武国里,给你一个不同于一般丫鬟奴僕的身份。」
  她意有所指的说完,就浅笑吟吟的在红衣丫鬟的搀扶下离去。她往冬悸酒楼的阶梯而上。楞在原地的观无暝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一艳丽女子不简单,连身旁那红衣丫鬟也是个会武的,看着她身后另外跟着的一高一矮男子,仅是两个跟班,观无暝却觉得他们这阵仗很不简单。这女子到底是谁呢?瞧那口气,在玄武国又是什么身份呢……
  边思索时,她也步出冬悸酒楼,是与艳丽女子相反的路。
  不远处恰好看见撑着墨画伞而走下马车来的,一美得不似红尘凡间的男子……微捲的柔顺白发,鲜红的酒眸,那人虽掛着轻薄面纱,有股神秘的朦胧美,但依照那五官轮廓,观无暝也可以大致猜得到他在面纱下的脸孔会是何种惊艳。只可惜他眸中是毫无情绪,就像个精緻而无任何生气的人偶。
  他悠然的走进冬悸酒楼,后头几个年长的家僕跟着,不过都刻意的与这白发男子保持距离,像似白发男子不喜这些人的跟随或是过于靠近。他毫无停滞的步伐,像似有与人相约在这酒楼。
  瞧那眸中的平静和淡然,总不是会佳人吧。因为完全没有那样热烈或欣喜的情感。
  可能只是公事?观无暝因为好奇而多看了他几眼背影,甚至心下打量着。
  今天见到的别样人物可真多啊。她总结完后,轻叹了口气,接着就把那些艳丽啊,朦胧美的什么人物,当作纯欣赏风景般的看过去。观无暝此刻一心只担忧着挚友烎环,故再无他想的匆匆离去。
  她没有想,为何这艳丽女子要去盼月谷,那传说百年机关坚固,无人能破、踏入后更是无人生还的盼月谷。
  后来她只明瞭了,在那时间的一个月后,盼月谷被迫开谷,此事除玄武外,震惊了各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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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上马,观无暝速速奔回李府。
  她刚快速的瀏览了信上内容,暗中大叫不妙!逍遥馆来报,玄武国三大家族中的伽蓝,居然买通了杀手阴风楼,他们要杀李烙心爱的妻子和孩子!
  他们想杀李烙妻小,只因为在玄武国明争暗斗的朝廷上,李氏一族站在贺兰一边大出风头,尤是最近日子,更是夺得玄武国主注目和赏识。故他们想趁此机会,在贺兰府眾多人才出趟远行时,小心的瓦解那些碍眼的势力。
  人人都知李府的李大丞相——李烙宠妻疼子,他的妻小一直是他牵掛。
  至于贺兰府的人到底是出什么远行,逍遥馆哪这么轻易说出呢?他们纯粹是看在观无暝是老主顾的份上,卖给她一份人情罢了。
  想来这逍遥馆当家之人可真是精打细算、老奸巨猾……呜呜,不晓得以后改成一天写四封家书,娘亲还肯不肯再多给她点零花?不然她或许要负债了……
  总之,希望烎环能够安好无事!拜託,一定要无事啊!观无暝用力一甩韁绳,心中不停默念着。
  从那封信上观无暝更是得知,李烙夜晚匆匆进宫面圣,之后清晨回府,看了下还在熟睡中的妻小也就出发离去了,似有什么紧急密令在身。那是在跟自己打完招呼、诀别的时候……
  而此事,御容堂将这暗中探查的消息告诉了那伽蓝家族,所以他们才更快的去买通阴风楼想着要趁李府之危。
  不得不说,逍遥馆也真有门路,连御容堂探查到什么样的消息给谁这都能查到……想必那当家野心不小,定是在御容堂里面放了几个眼线吧?观无暝不禁猜想着。
  而且……李烙啊李烙,你明知朝庭上的纷争危险,三大家族甚是分崩离析、各有揣测,而你,怎还能成天装得云淡风轻呢?下朝回来,又怎能一脸若无其事的继续面对他们呢?甚至还故作轻松的与他们吃饭喝茶、谈笑风生……你的这些危险事,已到紧要关头却是谁也不说!
  如果知道李氏一族在朝廷上端得是这么危险,是块人人都想动主意的顶级大肉,观无暝又怎可能在这浪尖上离去呢?
  事情就要发生了,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成真了!天空似也有感,居然打起闪电雷鸣,下起了滂沱大雨。
  观无暝心头不安氾滥,她猛力的连甩韁绳,飆速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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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电交加的大厅上,此刻烎环就静静的坐在主位上。
  这样紧张的气氛似乎影响到较为敏感的小胖胖,一声「哇」的便大哭了起来。烎环对身后奴僕使了眼色,小胖胖就被奶娘边哄边抱回内屋去了。
  一身姿挺拔的男子佇立于一旁,他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蒙着黑罩,只露出一头高马尾和两颗冰蓝、不带任何情感的眸子。腰带上那金边黑柄的宝刀微微闪烁,似乎散发着嗜血的狂气。
  冰冷的声音响起,他看都没看她,只是非常简短的一句:「何不去屋里待着?」
  阴风楼他们就要来了。
  烎环并未搭理,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大厅门口方向,只喃喃道:「没怎么想走了,我这一来也走得够久了,也撑累了,事到如今,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观无暝忘却了与她的誓言,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她决绝的离去,几乎伤痛了她。紧接着,李烙匆匆回府告知的消息,也是种压力。
  李氏一族的大夫人,从来就没这么好当啊!从大婚那天李烙所交与和坦白的一切,她就该有所觉悟了。
  只是,捨不得、放不下观无暝。无法割捨暝暝……无法把她给一人留在李府里啊!
  起初,观无暝坚持留在府中陪着李烙,那她同样的,就留下来陪着观无暝。表面上这对夫妻都掩饰的太好,没心眼的观无暝,自然都被矇在鼓里,完全不知道李府背后的所有阴暗变动。
  她一肩只想着替代观无暝,扛起李府的重担。她为了她这么几年,老实的坐稳了这个令她烦躁的李大夫人位置,可是,她却那么简单的离她而去了,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里,选择一走了之。
  刚好,一切都刚好,非常的好。
  烎环勾起嘴角,看向那黑衣男,只柔笑道:「李烙把买通冷影阁的事交付于我,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雇主……听着,我知道你们从不保护人,做的也都是杀手买卖,可不是什么慈善事业。所以我也只说一次,等等若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只管衝向前打杀就是了,无需顾虑到我。」
  她移开视线,只淡淡看着桌边那杯茶,继续道:「就如我同你们交易时说的那样,杀了这一批碍事的阴风楼,剩下的钱,我会让李烙事成后准备给你们。」
  意思是说,她是雇主,除了已给的订金外,却不打算自己把剩下的钱交给冷影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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