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婚不昏_分卷阅读_64

  “你觉得谁家家长比较夸张?你们家还是我们家?”徐静贞问他。
  “一个灵堂,一个喜宴,简直难分伯仲。”孙协安笑笑。
  “下次他们再这么搞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私奔吧。”徐静贞很认真,“我人生的羞耻感已经用完,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我以为,我才是惧怕婚姻的那个。”孙协安笑她。
  “他们再这么折腾,我觉得我也要恐婚了。”徐静贞是真的真的很认真,“还是说,我们也让他们期待太久了?”
  “期待是必须的,他们盼着我们各自的婚事,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孙协安相对而言,淡定多了,只是说着这长久以来积攒的事实。
  的确,他们的婚事,不都曾让老辈子们操碎了心。
  “那,如果是继续这个趋势下去,我还是恐婚吧,咱们俩逃婚,去广阔无垠的大海,然后找个无人的小岛,男耕女织,白天打渔,晚上看星星,吃饱就行。”徐静贞的脑洞无限大。
  “傻气,你不是个挺勇敢的姑娘吗?一个结婚就把你吓怕了?当年你勇斗歹徒的凶悍劲儿都到哪儿去了?”孙协安笑她。
  勇斗歹徒,对了,孙协安不提,她都要忘记曾经的这么一次经历。
  那是什么时候?似乎已经是两年多以前。傻乎乎的徐静贞,被刚回到c市的孙协安在和旧日男友的偶遇中,一夕拯救。
  于是,大龄单身女青年心中那颗蠢蠢欲动的春心,就此萌发。
  “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追上孙协安?”徐静贞曾经非常认真地请教女神刘甜甜。
  刘甜甜漫不经心吹着指甲油半干的手指,翻了一个白眼:“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从来都是别人追我,我又没追过人。”
  徐静贞点点头,的确,找错了请教的对象。
  衣领挺括,清香洁白的孙协安,那个时候对于徐静贞而言,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是想要完成从好朋友到男朋友的转变,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好在,他们还是每周会见个一两次,而每天的聊天,也从未间断。
  从交流的频率来看,他们之间已经超越了普通的男女朋友,但是,只有当事的双方才知道,这份关系中间,一丁点儿男女间的桃色氛围都没有。
  绝望的徐静贞在百思不得其解下,只学会了最笨的一招——缠。
  俗话说得好,好女怕缠男,何况,她是眼睁睁看着蒋达用这一招拿下了刘甜甜的!
  同理可证,自己应该也可以勇敢迈出拿下孙协安的一大步!
  两个朋友之间,有多少事情可以消磨彼此的时光?
  吃饭,看电影,逛街,旅行,郊游……
  孙协安的性子偏冷,再加上又出国几年,回到c市之后的朋友不多,还有他紧凑的工作节奏,所以剩下的闲暇时间并不多,徐静贞见缝插针,每周总能约他出来做点什么。
  尽管如此,她还是深深后悔自己本周做出的选择。
  ☆、第61章 变生肘腋
  神啊,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要接受,想看的那部大片没有座位了,她和孙协安又懒得等,于是她就选择了和他一起看了另外一部国产爱情喜剧片。
  那是一个国产片刚刚抬头的年代,影院里挤满了因为周末出来约会,而不得不选择电影作为消遣方式的情侣。他们在打打杀杀的好莱坞特效爆米花片,或者国产爱情喜剧片中艰难抉择。
  往往因为身侧女友的娇嗔,选择了爱情片,于是接下来,他们就需要在电影院的座位上,因为自己看到的每一段情节,都产生强烈的人生怀疑。
  他们要怀疑,要么是自己的脑子被驴踢了,要么是导演的脑子被驴踢了。
  他们还怀疑,要么是自己的逻辑消失了,要么是编剧的逻辑从没存在过。
  他们还怀疑,要么是自己看错了,要么是演员的羞耻感用完了,演技浮夸的简直不忍直视。
  他们还怀疑,要么是自己蠢到选择浪费自己一个半小时的人生,要么是整个剧组蠢到选择浪费自己几个月的人生。
  徐静贞恶狠狠地把这些评价写进她事后的影评里,但是这些并没有弥补她看完电影瞬间受到的强大的魔法伤害。
  那种伤害,简直痛彻心扉。
  别逗了,我泱泱大中华,这些做电影的,是有多逗,才不愿意沉下心来,好好做一部电影?
  徐静贞拖着同样无言的孙协安,中途离场,放弃了对这部电影的观赏。
  他们走在入夜后c市热闹的街头。晚风清凉,路边的小广场里,满是放风筝的人群,风筝上带着闪烁的彩灯,在半空里,就好像最接近地面的星星,五彩缤纷。
  热气一点一点软软地烘着脚底,暑气还没完全褪去,但却泛出一种柔软的舒适,夹着入夜后的凉风,轻轻扫着小腿,像一双温柔的手。
  徐静贞吃着刚才剩下的爆米花,和孙协安热烈地吐槽着刚才的电影。
  “今天也算是涨了知识了,才知道一个剧组可以认为观众有多无知。”徐静贞恶狠狠地往嘴里塞进两颗爆米花。
  “你以为他们已经到了某个程度的下限,你错了,他们总能继续挑战你的认知!”孙协安继续补刀。
  两人相视大笑,就是这样,他们就是这样能愉快聊天的朋友,徐静贞看着他仰头而笑的侧脸,忍不住心底一丝惆怅,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更进一步,会更好吗?
  某些事情,正是因为未知,所以才充满无限的趣味和魅力。
  “叔叔,叔叔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吧?我的玫瑰花最新鲜最漂亮了,求求你买一朵吧。”一个横空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徐静贞的惆怅。那声音清亮,稚嫩而羞怯。
  出现在两人身旁的,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桶,里面都是单支的玫瑰花,用透明白色碎花的玻璃纸包装好,缠着俗气的红色丝带,虽然廉价,但有效。
  在热闹的影院门口,对面还有一个市政公园,这种情侣生物高刷出频率的路段,兜售玫瑰花,简直是“天朝式国情”的另外一个表现。
  “啊,我并不是他女朋友。”徐静贞赶忙摇摇手,不是,她不是。如果买支玫瑰花就能成为孙协安的男朋友,她愿意买下整桶,可惜有的事情,比如感情,无法量化,无法购买,无法出售,无法强求。
  小姑娘迅速判断形势,转向孙协安作为突破口,她抱着孙协安的衣袖:“叔叔,求求你买一支吧,我的花是最好的,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买一支花她一定会开心的。”
  孙协安低下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抱着她手臂的小姑娘,很显然,这已经是不买就不打算松手的架势了。
  孙协安本来一脸苦笑,突然,他的目光凝滞了。
  那是?伤痕?
  孙协安看到一条青色转黄的伤痕,从小姑娘的手臂蔓延进背部,藏在了短袖的t恤衫下。
  那种伤痕的颜色,曾经让他刻骨铭心。
  那还是母亲何田莲某一任的烂桃花,一个看起来颇英武的男子,平时很正常很清醒,但是一旦喝醉,就开始殴打他和他的母亲。
  何田莲带着他在下着雨的午夜时分,被赶出房门,带着行李在大街上流浪,手臂上的伤口原本火辣辣地痛,被冷雨抽打一遍,全身都冷僵了,唯有伤口,还是痛,钝钝地痛。
  后面*的伤口会逐渐痊愈,从青紫到青色,从青色到黄色,从黄色到肤色,似乎一切渐渐消弭,但是只有内心深处的自己才知道,怎么会相同?每个被殴打过的儿童,他们总是惊惧,恐慌,缺乏安全感。
  他们无法无忧无虑向着其他人索取温暖,因为他们更惧怕收获的是伤害。
  孙协安不动声色按住小姑娘的手,蹲下来扶住她细瘦的双肩,让自己的视线和她平齐:“你怎么年龄这么小就出来卖花?”
  小姑娘睁大了惊恐的眼睛,试图从他的手臂中挣脱出来:“叔叔你买不买花?我求求你买一朵吧。”
  孙协安在她的挣扎中,看到她脖子里领口处露出的更多的伤痕。
  他心里一沉,直觉这件事不对。
  “我买,你和叔叔一起去吃点东西好不好?你饿不饿?”孙协安指指旁边的kfc。
  小姑娘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流露出期望的神色,玻璃窗内的餐饮店,有和她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正趴在座位上喝可乐,吃着薯条,表情愉悦而兴奋,旁边坐着他的家人,父母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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