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取代的你_分卷阅读_137
夫妻俩对视一眼,雷安打开话匣:“你回来,小白知道吗?”
周霁佑不得不庆幸,她选择解决掉与沈飞白之间的问题后再冒头,的确是明智之举。
“知道。”她撒谎不眨眼,“就是他去机场接的我。”
杨芸思忖着“哦”一声,看似随意地问:“怎么样,你们好不容易团聚,有没有去哪儿庆祝?”
周霁佑眼珠一转,目光在她和雷安之间扫过,心中默叹,嘴上却轻松:“当然有庆祝。昨晚在国贸那边的一家餐厅吃的饭,有两个姑娘找沈飞白拍照。”
她笑着问雷安:“雷叔,你们台里的名主持人都一个个被捧得像明星一样吗?”
无论国外还是国内,周霁佑所从事的早教工作都需要面对形形**的学生家长,由于学费较为昂贵,这些家长大多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有的平易近人,有的则较为难缠。
虽然她被称作老师,可从事的却是服务行业,服务孩子,服务家长;处在领导阶层,更身兼推广销售的重任,带领团队努力签单、提高业绩。
她不再是过去那个一心活在艺术中的孤冷个体,她在社会打磨棱角,原本就精通世故,现在更显圆滑。
以前雷安还能识破她的部分谎言,现如今,他和杨芸两双火眼金睛同时坐镇,却审视不出半分诡异。
他们终于放宽心,雷安解释说:“倒不是个个像明星,一些名嘴的确深受观众喜爱被大家追捧,小白则完全是个特例。”
周霁佑很感兴趣,雷安看出来了。
他心更加安定,稍作停顿,接着说:“你也知道,《新闻联播》的责任有多重大。为什么主持《新闻联播》就会被称作‘国脸’,就是因为,他们不仅代表央视,也代表国家的形象。”
“要想成为《新闻联播》的播音员,必须具备极其严苛的标准和至少十年以上的磨练。小白是通过公开透明的竞聘方式被选中的,其实按资历根本轮不上他,但他能力又都有目共睹。”
“目前《新闻联播》播音组的七位主持人当中,一个60后,五个70后,只有他是80后。”
“选拔国脸,除了业务和资历,容貌和觉悟也缺一不可。长相呢,可以不帅气不漂亮,但一定要舒服耐看。小白的长相还真的是几代男播音员中最出挑的了,而且他的声音也有非常高的辨识度。”
“现在的年轻人很少会坐在电视机前准点看新闻,自从小白一上来,你还别说,观众的年龄层明显拓宽了。那些平时不关心时事的米分丝,放言无论多忙也要追着他的节目看。”
刚巧雷诺可洗完水果出来,雷安看到她,想起什么,“就像可可说的,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雷安滔滔不绝,杨芸在一旁笑,招呼周霁佑吃水果,“来,吃一个猕猴桃。”
周霁佑接过,雷诺可把猕猴桃洗得很干净,对半切,露出鲜绿色的果肉。
雷诺可递给她一个小塑料勺挖着吃,这是她的懒人吃法,不会弄脏手,又简洁方便。
“你们在说小白哥吗?”雷诺可在她身边坐下,也伸手拿起半个猕猴桃。
小白鸽……
周霁佑垂眼看手里的塑料小勺,心中一动。
雷诺可不着急吃,双眼亮晶晶,满腹表达欲:“你们是不知道小白哥有多少女米分丝,好几次他都登上微博热搜榜。我记得转发评论数最多的那条微博是这么说的——”
她轻咳两声,用小塑料勺当话筒,惟妙惟肖地表演,“自从有了小白鸽,新闻联播也变可口了呢。”
三人全被她逗乐,乐的角度却不同。
雷安夫妻是因为女儿太搞怪,而周霁佑则纯粹是因为“小白鸽”这个称呼。
由“可口”,她直接联想到——烤乳鸽。
“行了行了,就你知道得多,回屋里做题去。”杨芸收敛神色,严肃脸。
雷诺可冲周霁佑撇嘴,握着还未吃的猕猴桃站起身,走两步,嘴里埋怨:“刚奴役完我,又对我精神打压,我咋这么可怜啊。”
杨芸作势要打她,她像只兔子,撒腿就跑。
周霁佑又一次愉悦地哼笑。
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令她克制不住地想念苏菲。
不曾拥有,就不曾怀念。有了沈飞白,想他;有了苏菲,也想她。
沈飞白晚上有个饭局,一周前就已定下,不好临时变卦。
饭后,他来接她。
见他们感情如昔,雷安夫妇笑容满面,十分欣慰;含笑送他们出门,本想再多送一段路,被周霁佑出声劝回。
等到只剩周霁佑和沈飞白两个人,周霁佑贴近他一点,踮脚轻嗅,没闻见酒味,不过,存有明显的烟味。
别人抽烟,他在密不透风的环境里待时间长了,沾染上的。
行至停车区域,她突然想起一事。
打开车门,抬腿入座,低头扣好安全带,她在沈飞白驾车驶离车位时,偏头问:“烟后来你有再碰吗?”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可他却神色不明地轻瞥她一眼,未吱声。
周霁佑了然,不回答,那就是有。
这一点,他没变,依旧遇到不想说的就沉默。
“以后别抽了。”她不逼问,开门见山提要求。
“不会。”他目视前方,回答。
简洁利落的两个字,周霁佑一动不动看着他,微微凝思。
车很快开出小区,平稳行驶在仍然如白天般喧嚣热闹的繁华街头。
前面一辆卡罗拉的尾灯一闪一闪,双向车道的另一侧,迎面驶来的一辆辆轿车纷纷打着近光灯,沈飞白在一片不可忽视的光晕里,微一启唇,补充:“你回来了,不会。”
统共六个字,他没有刻意突出需要强调的地方,每一个音的声调和语气都很寻常,可周霁佑却听出他的刻意,听出他的不寻常。
她回来了,不会。所以,他在她不在身边时吸烟,是因为思念她。
她缓缓转头看向窗外,嘴角抿出一个微扬的弧度。
回家后,她在msn上找苏菲。
北京和纽约有十二小时的时差,这边是晚上九点,那边是早上九点。
苏菲上午没课,两个人视频聊了很久。周霁佑一个人在书房,将回国后的最新进展详细说给她听。
她们每周都会联络,和沈飞白重新在一起后,却是第一次。
周霁佑问:“需要我把他叫进来,让他和您打个招呼吗?”
苏菲未做考虑,直接说:“不用。”
她其实有一点点的失落,这种心情,有点像第一次和家长沟通,希望对方点头答应续约,愿意继续让她的孩子在超级宝贝学习课程,她还没与她细说这段时间以来孩子的显著进步,还没说超级宝贝课程学习的连贯性和整合性,对方却无丝毫犹豫,很干脆地予以拒绝。
彼时是挫败,此时是遗憾。
她想,会有这种遗憾大概是因为她无法将亲情和爱情两全。
顾此失彼,令她不由想起她的父亲。
之前她一心向父亲,钻进牛角尖,觉得一切都错在苏菲,错在她弃他而不顾。
可是后来,倾斜的天平一点点平衡,她逐渐顿悟,他们之间不存在谁抛弃谁,只是彼此都刚好在同一时间点出现当前阶段极度渴望达成的一件事。
抛却他们的母子关系,他们是平等享受权利和履行义务的两个独立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