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_分卷阅读_189

  当天,红发整顿装备,带着七名队员上车,离开长白,驰上高速公路,前往中国的最东面国界线——抚远。
  “谁让你吃这鬼东西的!”展行炸毛道。
  霍虎捧着个大包,嘴里嘎巴嘎巴咬得正响,津津有味:“没钱,这个香,牛奶味的,要尝尝么?”
  展行:“吃爆米花也就算了,吃什么猫粮,吃猫粮不会选好点的牌子!?伟嘉能吃么,而且你吃成年猫粮也就算了,还吃幼猫的,我……”
  展行把那包家庭装幼猫牛奶味猫粮摔了霍虎一头,欲哭无泪道:“沿路找个超市下车买东西。”
  旅行车里,绿帽子与财迷在玩牌:“顺便请客吧,知道你家有钱。”
  “请呗。”展行没好气道:“你们想吃啥,我现在没用家里一分钱了,都自己赚的。”
  “不错。”红发推了推墨镜:“继续坚持。”
  林景峰靠在座位上,若有所思地抻手指头,片刻后笑着把展行揽在怀里。
  “你们摔坏的那个陶壶,值两百八十万呢。”财迷听了地底经过,心痛地说。
  展行:“两百八十万。”
  林景峰:“够你做多久的,想想?”
  展行掰着手指数了数;“一天三百,一年做三百天,三十年……”
  林景峰微笑看着展行,不吭声。
  展行倒是不太在乎这种横财,他想了很久,说:“但那不是我的东西。这几件当饵的古董,到时候送到博物院去吧。”
  林景峰无所谓道:“随你。”
  四名特种兵说说笑笑,很快展行就融入了他们,下车买了啤酒牛肉干,像是出来休假一样地在旅行车上玩,打牌打得不亦乐乎。
  这些特种兵就像普通人,展行完全看不出他们身负绝技,红发剑技了得,身体素质强悍,蓝眸的狙击极准,瞄准能力尚在自己身上,绿帽子似乎知道有很多神神怪怪的小伎俩;财迷又会做什么?
  两天后,他们辗转抵达抚远。
  东三省的尽头,虽已是三月初,一片白雾冰寒正在逐渐消融,黑土地下的种子还未萌芽,酷寒缓慢褪去。
  极北领土的居民们有“猫冬”一说,入冬时停了活计,一家大小窝在家里御寒取暖,春天来时,正是冰雪缓慢消融,住民活动的时候。
  抚远的街道上人很多,女人们裹着头巾,中俄混血儿带着亚洲人的特色,眼睛漆黑里带点湛蓝,高挺的鼻梁与白皙牛奶般的皮肤十分引人注目。
  霍虎:“嗨——”
  几名金发的高挑女孩笑着走过去,不理会这壮汉。
  展行揪着霍虎的耳朵拖到一边:“干嘛!你想干嘛!”
  霍虎笑道:“她们的毛金灿灿的,漂亮!这里有什么吃的?”
  抚远靠近黑龙江,水产丰富,冬天界江封冻,多年来全球气候变暖,封冻期的尾线不断前推,三月份已开始解冻,破冰船在江道上碾过,白色的巨冰纷飞,虽有寒流,却冷冻不住沿江渔民们开始第一次捕捞的热情。
  红发与蓝眸等人换下军外套,以免在边境太惹眼,众人都换了身皮夹克,展行与林景峰穿着毛衣,手拉手站在江边看风景。特种兵们收了众人的身份证与护照,前去联络边境办事处办理旅游签证。
  众人在街外的偏僻处汇合,绿帽子发下数张旅游签证,方便大家一旦离境,不至于被俄罗斯军方遣送回国。
  “这次的任务很有可能跨越国界。”红发说:“其他人应该知道分寸,小唐和展行,你们两个要注意,如果被俄罗斯边境警察盘查,记得不要太嚣张。”
  蓝眸补充道:“你别在市中心扔炸弹什么的,小唐,听到了么?”
  唐悠敷衍地唔了声。
  红发:“在哈巴罗夫斯克可以说中文,大部分人听得懂,但进了警察局就难说了。”
  展行:“知道了——咦,小师父,你的为什么是劳务签证?大家都是旅游签证……”
  林景峰把护照不自然地朝兜里揣:“我怎么知道?”
  绿帽子笑着说:“他用劳务签证比较方便。”
  唐悠蹙眉道:“劳务签证不是在户口所在地办的么?”
  林景峰蹙眉道:“我是已经办好才过来的,因为事先就想到可能要进俄罗斯去……”
  展行心想多半是程序问题,便也不再追问,红发又说:“先自由活动一会,中午一点半,在码头集合,集合后就要开始执行任务了,需要分散上船,各自融进人群里,不能再粘在一起……”
  红发看了林景峰与展行一眼,又道:“大家……分头逛?你俩一起?”
  展行莫名其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说:“虎哥咱们一起去吃鱼……你不是……”
  林景峰淡淡道:“行,我带他去逛逛。”
  霍虎要跟着走,却被红发揪了过来,和特种兵们走了。
  展行:“???”
  林景峰拉着展行的手,这些日子里与他寸步不离,竟是上哪都跟着,展行忽然停下,问:“你们计划了什么?你该不会又想扔下我跑路了吧。”
  林景峰扑哧笑了出来:“怎么会?”
  展行说:“你的保证书呢?”
  林景峰忘了,说:“晚上一定写,写好就给你。”
  展行点头:“这还差不多。”
  街中十分热闹,这里是俄罗斯与中国的边境城市,不少俄罗斯人在集市上购买东西,带回库页岛,海参崴等地去倒卖,酒、装饰品、衣服甚至鞋子,都是热门的抢购商品。也有不少摊子出售俄罗斯的艺术品。
  展行在一家摊子前停下来,玩它的套娃,两撇八字胡的父亲里套着戴花的母亲,再取出一个小女孩,最里面是穿着吊带裤的,胖胖的小男孩,
  展行乐不可支,拿着八字胡老爸套娃对照林景峰,林景峰面无表情,眼神漠然,猜到展行那点小心思:“看什么看。”
  展行兀自好笑:“你越来越像当老爸的人了。”
  林景峰:“是你太皮,管不动你,要买个吗?我看看,你在做什么?”
  展行把小男孩扔了,把林景峰给他的木头小人塞进去,咕哝道:“这样就是一家人了。”
  林景峰拿起一本普希金双译诗集翻了翻,付了钱。
  许多年后,林景峰仍记得很清楚,今天他们都做了什么,也记得展行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笑容。
  他们在集市上买了不少小玩意,展行还给林景峰买了条脚绳,那是乌克兰女人做给心上人的编织品,红、蓝、黑三种颜色编成的绳圈。
  意思是:你即使走过万水千山,不管离家有多远,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回到家里。
  正午的阳光斜斜挂在教堂的尖顶上,广场一旁,林景峰脱了军靴,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展行单膝跪地,把绳圈系在林景峰的脚踝上。
  抬头看时,林景峰背光的面容朦胧。
  他们在教堂前看了一会婚礼,林景峰才搭着展行的肩膀,去餐厅吃了顿饭,都是展行喜欢的菜,点了份开渔季的江蚌,展行还吃出一枚很小的,奇形怪状的珍珠,二人哈哈大笑,展行把小珍珠放进玻璃瓶里,让它和小水母呆在一起。
  水母不太适应强光,有点蔫了,展行还唏嘘了好一阵,打算回去后到海洋馆问问。
  他们牵着手,在一个人工湖面上滑冰,有人过来赶,便摔成一团手忙脚乱地跑了,跑过几条小巷,并肩坐在长椅上,沐浴着春天的阳光,穿着情侣毛衣,围着情侣围巾。
  林景峰为展行读普希金的诗——被你那缠绵辗转的梦想选中的人,看到一道幸福的光。
  展行:“哈哈哈,用甘肃话念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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