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才和大猎户_分卷阅读_51
猎户道:“……忘了。”
刚回来时,他急着见小秀才,忘了还能把东西放在厨房里热着。等想起来了,猎户却又不舍得离开小秀才半步,只想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小秀才,所以就算有些热的难受,他也没有离开。
林安鼓了鼓脸,坐下喝了口猎户刚刚倒好的茶水,就要开吃。
等拿起一块金灿灿的虾饼咬了一口后,林安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好像不小心吃了独食。
因此吃完一块虾饼后,林安就擦手,不打算吃了。
猎户拧眉看他:“不好吃?”
不好吃?
怎么会?猎户买的那家虾饼店,是县城里最好的一家点心店,怎么会不好吃呢?只是那家点心店的虾饼太出名了,每个人排一次队只能买到六块虾饼。
林安有些遗憾地道:“好吃。不过,只有六块,我吃一块,三哥吃一块,剩下的四块给大丫他们一人一块,不就没了?”
见猎户神色不太对,林安又道:“无妨,我又不是小孩子,尝个味就好了。”
猎户没再说话,只净了手,拿着一块虾饼喂小秀才。
林安想,吃了这块还有四块呢,那他就把猎户的那一块吃了吧?反正、反正猎户好像也不那么喜欢吃虾饼来着……
于是林安就带着些犹豫和心动,把属于猎户的那一块虾饼也吃了。
猎户一面喂小秀才,一面低声说着从前军中趣事。
虽然他声音平板,也不太会讲故事,可是小秀才有心想知晓猎户从前的事情,便很专注的听着。
于是专注着专注着,一不小心,就把猎户重新塞过来的一块虾饼咬了一口。
林安:“……”他感受到了来自猎户的深深地算计。
猎户被鼓着脸、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小秀才看得久了,不免也有些尴尬。
可是,他喂向小秀才的手却没有停下:“还剩三块,不好分。媳妇儿全都吃了罢。”
两句话说的小秀才心动极了!
“可是……”小秀才努力挣扎,“那就只给三个小的,大丫……等下次再给。”大丫也算是个大孩子了。
猎户面无表情把剩下的三个完好无损的虾饼,统统掰成两半,还拿起其中一块作势放在唇边。
小秀才:“……”好吧,这下不用犹豫了。
这几块虾饼,都被他承包了!
猎户看小秀才终于不再挣扎,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吃虾饼,心中亦是愉悦,把假装要吃的那块虾饼也喂给了小秀才,心中就更高兴了。
对他而言,小秀才才是最重要的。
小秀才关心三个弟妹,对茂哥儿也颇有照顾,显见是个肯负责的兄长和长辈。
猎户见了,也愿意顺着小秀才的意思,对这几个人好。
可是,在猎户的私心里,对他最重要的只有小秀才一个。剩下的林大丫姐弟也好,茂哥儿这个侄子也好,统统比不上小秀才。
若是今日买来的点心多,猎户自然愿意分给其他人,但是卖小秀才喜欢的虾饼的那一家,一人只卖给六个,还是小小的只有婴儿手掌大小的一小块,猎户自然舍不得小秀才只吃一小块,剩下的给旁人。是以才有此举。
待林安吃完,心思从“吃”上转了过来,转念猜到了猎户的想法,心中哭笑不得,叹口气,擦了嘴,摸.摸.小.腹,觉得待会晚饭还能吃几口菜,喝一碗汤,放下心来,正欲说些什么,就见猎户已经将先前在一旁静静放着的虎皮大裘给抖开来了。
真正的新鲜出炉的虎皮大裘,土豪暴发户得简直不像话。
林安:“……”
猎户拿着大裘就往小秀才身上套:“试试。”
林安只能苦着脸把虎皮大裘给穿在身上。
大裘做的稍显宽松,显见是给林安明年长个儿留出了些预备空间。不过也只够明年的,待到后年,这大裘就有些紧身了。
林安穿着黄白相间的虎皮大裘,歪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哀叹,真像个小暴发户!
转头看一眼双目晶亮的猎户,心中又加了一句,还是个被大暴发户养着的小暴发户!
不管林安心中如何作想,东西猎户已经送来了,还被猎户亲自披在他身上,林安自然不能拒绝,乖乖的在床上铺上了虎皮垫子,书房座椅下,铺了狼皮脚垫。
只是那件虎皮大裘,被林安以“狐裘还没穿几日,天气还不算太冷”给搁置一旁。
猎户虽然遗憾,可是也担心天气再冷一些,小秀才没有更换的厚衣裳,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常常把目光在小秀才和虎皮大裘之间打转儿——显然非常想要看小秀才再次把虎皮大裘给穿上的模样。
雪依旧再下。
只是雪花很小,下得又慢,不太影响人们的正常出行,也就是村子里的老农和穷得烧不起木炭、穿不起棉袄的人骂上几句,旁人都不把这小雪当回事儿。就连小娃,也常常在小雪中玩耍,把飘下来的雪花,干脆当成了好玩的物事。
翌日,林安正在书房教林大丫几个读书,就听隔壁一阵杂乱声响起。
林二丫和平哥儿率先坐不住,都吵着要去看。
林安眉心蹙了蹙,招过丫鬟桂花,让她去看隔壁猎户家在做什么,愣是压着林二丫和平哥儿继续读书。
“今日功课未完,谁许你们出去了?”
小秀才一板了脸,林二丫和平哥儿登时不敢再闹,按捺下心思,一个继续写大字,一个摇头晃脑,低声背诵今日学的几句三字经。
林大丫微微一笑,继续写字。她就知道,就是哥哥自己读书时,都不会轻易因外面的事情耽搁功课,岂会纵容他们?且,二丫和平哥儿性子跳脱,哥哥给这两个扳性子都扳不过来,怎会由着他们胡闹?
奈何林大丫想不到的事情,待桂花回来,说到猎户家里在砸先前的窗户纸,打算换掉安玻璃的时候,林安……也开始坐不住了。
那个猎户,那个男人……
小秀才执笔,滑过宣纸,却是不甚污了纸张,一字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