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密入墓室

  他们显然是掉进了墓室之中,带着一股腐朽的气味,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琅千秋脚下刚动了一下,就不知道从哪里竟然亮起了青色的幽光,仔细一看,原来是在墓室的墙上密密麻麻的镶了许多宝珠,宝珠平时是灭的,一遇上生人气就会亮。
  两个人仔细打量墓室,这里全然不像外头那样朴实破败,反而处处都透着华贵的气息。倒不是说像一个暴发户那样的金银珠宝到处堆,而是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放的十分典雅,放的十分恰到好处,减一分是清雅,重一分就是奢华了。
  让人觉得意外的是,这个墓室竟然十分庞大,至少在之前,他们从外头看那个小坟包的时候,是绝对想不到,里头这个墓室竟然占地面积会有这么大。
  打眼看起来,这个墓室布置的就像是一个闺房,分里外两间,外头放些普通的桌椅屏风,进到里间一看,竟然是一张巨大的雕花木床,床边上挂着层层叠叠的纱幔,将里头遮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其中的风景。
  “没有棺椁……”聂冷川低声道。
  琅千秋点了点头,实在是因为这个地方并不像一座墓室,倒像是哪个精致的大小姐的闺房,若不是这里处处都透漏着腐朽的霉气,琅千秋倒还当真要以为这里住着一位风华正忙的俏佳人呢。
  这座墓室里无棺无椁,很有可能就只是一座衣冠冢,就算是真的有尸体,那么能放尸体的地方显然只有一处。琅千秋轻轻呼出一口气,率先向前走去。
  她撩开层层叠叠的纱幔,已经做好了可能要面对一具已经死得透透的干尸的准备了,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还能看见一个大大大美人。
  床上躺着那个人衣着并不华贵,款式显然也已经过时了很久,并不是现在流行的样子,但是穿在这位美人身上,却好像是浑然一体,宁静沉稳的好似一颗美丽的树。她安静的仿佛像是睡着了一般,脸颊之上好似犹带红晕,就好像花朵一样的柔软粉嫩。漆黑长发披散开来,简直比云朵还要蓬松柔软。
  琅千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很可惜?”
  聂冷川回头道:“怎么说?”
  “这位美人跟外头的那些个半妖可不一样,她的血统太纯粹了,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妖怪,只可惜……妖丹已经没了,只能是死路一条。”
  聂冷川道:“她现在岂非已经死了?”
  琅千秋点点头,虽然这位美人要比很多活人看上去有生命力多了,但是显然,美人的香魂已经不在,就在这里的只是一座躯壳罢了。
  正在惋惜着,琅千秋手里的那边铜镜竟然又开始微微发烫起来,她连忙一瞧,镜中显现出了一柄小小的弯刀。
  “它的意思,是想让咱们把这柄刀找到?”
  琅千秋点头称是,道:“恐怕正是如此。”
  她霍然直起身子,沉声道:“事不宜迟,你我分头去找!”
  这墓室占地面积这么大,里面陪葬数不胜数,想要找到这么小小的一柄刀实在是有些困难,更何况现在时间紧迫,绝对不能磨磨蹭蹭。
  琅千秋给两人都找了手套,让聂冷川去外面的墓室,她自己在里头找。他们两个人都找的极仔细,但是仍然寻不到镜子里面所显现出来的拿柄刀。
  琅千秋眉头忍不住纠成一团,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漏了,脑子里却好像是架起了一道屏障,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线索所在。
  她端详着那面铜镜,镜中显现的东西和方才别无两样,现在不管她是如何晃动这面镜子,它也不像一开始那样随着动作变换影像了。
  到底是遗漏了什么东西呢?琅千秋烦躁的在墓室之内来回踱步。
  聂冷川在外室已经搜寻完了,他走进来,对着琅千秋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也是全无所获。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除非这间墓室之中还另外开了一间密室,否则是真的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了。
  若是初死不久的新鬼,他们的魂魄还没有踏进鬼门关,琅千秋倒是可以招魂出来。可现在床上躺着的这位美人,死的时间显然已经十分久远了,就算神魂未散,想来也都已经进入轮回投胎转世了。她琅千秋就算本事再大,也总不能把这位美人投了胎的魂召出来问一问,问她到底把刀藏到哪里去了。
  聂冷川道:“你在内室全都找了一遍吗,所有东西全都找过了?”
  琅千秋叹了一口气,道:“怎么没找?若不是因为不敬,我就差把这位美人整个翻一个身,来来回回的找了……”
  她话到了嘴巴,忽然整个人一凝,眼睛闪亮,美人!对了,是美人,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只有雕花大床上的美人没找。
  聂冷川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琅千秋的表情变得十分不对劲,她整个人好像突然兴奋狂热起来了,竟然一把握住聂冷川手,连连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内室里我没找的地方只有一个啊,就是这个墓主人身上。这个墓主人既然会把刀当做陪葬品,那想来若不是因为这柄刀太过名贵或者是什么难得的宝刀,那它就一定是墓主生前的陪葬品,为了死后安心,她一定是将刀放在身边的。”
  这墓主人身上的衣服颜色虽然十分素净,但是宽袍广袖将一双手遮的严严实实,层层叠叠的式样,繁琐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名门淑女。
  他们先前并没有太过在她身上穿着的衣服,现在想明白了,再看她的衣服,怎么看都觉得十分起疑。
  琅千秋双手拢起,微微行了一礼,念了一个定魂咒,口中低声道:“得罪!”然后便轻轻撩开了她的衣袖。
  已经不用再继续翻下去了,她刚拉开这墓主上层的衣袖,入眼间便骇然便是一团干涸刺目的血迹。她雪白的手腕上被划开一道可怖宛如裂开的婴儿口般的伤痕,血迹顺着手腕子流淌下去,全都渗进衣服的下层,外层倒全都是干干净净,没有站上半点儿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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