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我只是想长生不老 第316节

  像曾经周游到夏朝的杨朱那样的宗师,不知有多少。
  人最难的,便是给自己的存在找意义。
  唯有心中充斥欲念,才有不断向上的动力。
  时间,向前跃进!
  夏朝四十三年,公尚过从夏朝丞相的职位上请辞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被请辞。
  原因是他在处理公务的时候,晕倒了。
  这件事急坏了王莽,也惊动了顾担。
  好在顾担检查过后,发现公尚过整体并无大碍,只是思虑过甚导致。
  他的身体,已大不如往昔。
  练脏武者,也难捱岁月苦熬。
  无论是顾担还是王莽,都坚决不同意公尚过继续担任官职,哪怕公尚过百般不愿也没用,皇帝又不是他。
  无奈之下,公尚过退位让贤。
  夏朝新的丞相叫:荀轲。
  这倒真是退位让贤了。
  顾担则是找了俩驴子,催促着满脸不情愿的公尚过,“走吧走吧,忙了那么久,退休还不好?一起去看看这人间盛世。”
  第281章 人间盛世
  两人两驴。
  顾担和公尚过,骑着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驴子,一同走出了夏朝的皇都。
  如今是夏朝四十三年。
  他们要再去外面看一看。
  顾担倒是还好,他向来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公尚过除了因为公务脚步匆忙的行迹之外,其实从未有闲暇时光,真正再去看一看自己为止努力奋斗一生的事业。
  当驴子真正托着他们走出皇都之后,之前还满是不情愿的公尚过,忽然说道:“不如……去羽州看一看?”
  “哦?”
  顾担的本意是随便乱逛,驴子想去哪里都行,既然公尚过提起具体的地点,他倒也是不以为意,道:“当然可以。”
  没记错的话,公尚过就是从羽州出来的人。
  这么多年,想再回到家乡看一看,人之常情也。
  驴子的速度并不快,慢悠悠,路上的风景,已足够让他们好好欣赏。
  肉眼可见的是,夏朝多了不少的官道。
  官道并非是只允许官员通行,夏朝的子民乃至商旅皆可用,只不过商旅通行官道,需要缴纳一部分税赋,而子民通行的话,只要不阻碍官员的正常行使便无碍。
  正所谓要想富,先修路,官道数量的大大增加,极大的方便了各地商旅,甚至是百姓彼此之间的往来。
  这些年王莽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对外的探索,商旅自他国那里交易过不少的好东西,带到夏朝的国内。
  除此之外,每过大概十年,王莽就会在官道上巡游各地,沿途撒钱。
  字面意义上的撒钱!
  “上一次听王莽告诉我,撒钱的官吏私底下都说民众们有钱了,撒的铜板少,甚至都不乐意去捡,扬州那里,这种情况格外严重些。”
  顾担吐槽着。
  “扬州之地,水路畅通,商业发达,高门大户也最多,商旅汇聚,素来繁荣。”
  公尚过下意识说道。
  “咱们是出来玩儿的,不要带上你的职业病。”
  顾担随意的挥了挥手,“咱现在都是夏朝的升斗小民,想那么多原因干什么?”
  公尚过一时无言,身担夏朝丞相几十载,很多东西都已经快要深入骨髓。
  这种清闲和惬意的日子,竟都感到有些许的不适。
  不过,他毕竟是练脏大成的武者,这般放松闲适的游览一段日子之后,整个人的起色都好上了不少,也已经逐渐适应。
  当路过豫州的时候,能看到大片的金黄色的麦浪在翻腾。
  太阳高悬,灼热的日芒照的人浑身流汗。
  如此炽热的天气,对麦子而言,却是货真价实的好天气。
  让顾担和公尚过略有惊异的是,在一片大树下,竟然有儒者在讲学!
  讲学的内容并非是什么高深莫测的内容,他的听众也不是学堂中的学子,反而是一群农夫。
  “如今日子过得好了,积攒下了钱财,很多人都不舍得花掉,这是不合情理的。麻桑编织而成的衣物,不如绸缎舒适;带有麦糠的小麦,比不过面粉美味;不去花掉的钱财,与没有无异。”
  那儒生竟还是个商旅,他一本正经的讲述着自己领悟到的道,“只有将一切运转起来,钱财才有存在的意义。很多人挣钱,是为了日子过的更好,但挣到了钱,却又开始想要更多。
  舒适的绸缎,少了珠宝的华美;面粉的美味,缺了山珍的点缀;堆积不下的钱财,仍在不断充盈……”
  顾担和公尚过凑趣过去听了起来。
  那个儒生在说为商之道,他在试图解释商旅的运转,乃至为何人要挣钱,说给一群没见过大世面的寻常百姓。
  默默的听了一会儿,在那儒生宣讲一段时间后,立刻便有仆人提着绿豆粥过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分得一碗。
  天气虽热,绿豆粥却是凉丝丝的。
  从井水中抽出新的井水来镇好吃食,是这个时代百姓们早已掌握的技能。
  然后那个儒生便开始卖东西。
  卖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皆是和农有关的各种器具。
  大热的天,那儒生持着农具,自己在树下做出各种示范的动作,来彰显自己农具的好用之处。
  “人的名,树的影。每年我都会来此一趟,诸位从我这里采买的农具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尽可来寻我,绝没有半点推辞。”
  那儒生如此说道。
  “这大概就是荀轲所说的那个儒商了?”
  顾担看向一旁的公尚过。
  荀轲曾提到过对于商道的看法。
  虽然历来,任何王朝都是重农抑商的,但商旅当然也有重要的一份作用。
  换句话说,再怎么压制,商旅也不会没有。
  戴上再多的枷锁,也总有人钻空子。
  既然如此,荀轲干脆提出了儒商的概念出来。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必须要诚信经营,还要专注于个人的修养,拥有责任感,能够给不同人的人解释清楚自己的商品。
  儒商的最终目的,必须要超越功利本身,要有救世济民的念头,明晰商道的好坏,追求达则兼济天下的理念。
  立己立人,达己达人。
  说人话,便是互惠互利。
  做生意不能再局限于做生意,而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
  “大抵是吧。”
  公尚过轻轻点头,不予置评。
  他们并未在此停留太久的时间,一碗绿豆粥喝完之后,便继续向着前方行去。
  当逛荡到扬州之地的时候,他们去扬州最出名的酒楼里,喝了一顿名传夏朝的仙人醉,也尝了尝那里的桂花糕。
  “仙人怕是醉不得的。”
  顾担把玩着手中杯盏。
  美酒如喉,清冽甘醇,暖意通达,唯独没有醉意。
  “我倒是有几分醉了。”
  坐在酒楼的窗前,公尚过向下看去。
  络绎不绝的行人往来交织,远处的江边有客船驻足与此,又有商船远行。
  繁忙,也繁华。
  扬州这里,每个人好像都很忙碌,热火朝天,欣欣向荣。
  便是在楼上吃酒的人,提及的也都是哪里的生意好,什么东西好卖。
  甚至还有消息灵通者,故作低声,实则半点没有收敛的提及夏朝的丞相,如今已经换成了儒者们的标杆,荀轲。
  上一位百官楷模,对于商道并没有多少喜欢,但也没有刻意的压制。
  而荀轲,更想试图引导商道前往正路上走。
  相比之下,他们自然更觉得荀轲更亲切温和一些,起码对商道之事,更为积极。
  那些人讨论着庙堂之事,不多时就有一大批人都加入了进去。
  顾担二人只是听着,并不参与其中的讨论。
  在夏朝的这个时候,尚且还没有开始因言获罪。
  便是庙堂内部,还分了儒生和墨者呢,真理不辨不明嘛,有什么不敢说的?
  这个国家尚且年轻,还有很大的一份冲劲,再加上墨者和儒生的对弈已有多时,民间也多多少少被其所影响。
  只是从大趋势上来看的话,儒生已经占的上风。
  在乱世之时,墨家独占鳌头,独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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