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坐在驾驶室内猛拉操纵杆的罗宾和站在岸边面上不显内心却已经急得脑袋冒火的蝙蝠侠同时一怔。
  飞行艇微微颤抖起来，一层雾蓝金光笼罩住了这个不断向外喷射毒气的不稳定的定时炸弹，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压住了它。与此同时，堆积在哥谭街上的浓重绿紫色粉尘也泛起了这种颜色的光芒，它们违反了物理学向上飞去，一脚踹翻了牛顿的棺材板。
  “怎么——”提姆还没来得及起身，整个空间就开始剧烈地晃动，失重感随之而而来，面前屏幕上的魔法阵跟疯了一样闪烁着刺目的紫光，似乎是在努力和这股将飞艇往下压的力量做对抗，可不知道是本来灌入的能量不够多，还是只是单纯的没打过，魔法阵在片刻后就熄了火。
  飞行艇开始直直地向下坠落，速度并不是特别快，但摇晕一个唐突正面接了大剂量精神攻击的罗宾绰绰有余。在迷迷糊糊的视野里，提姆看到了从窗外升起的雾蓝色星空——那是被未知力量强行裹挟飞向天空的毒雾，致命的绿紫色早已被吞噬。
  金属怪物不轻不重地落下，最后它刚好停在了进入韦恩塔大楼的阶梯上，石砖承受不了这股压力，稀里哗啦碎裂开来。
  提姆艰难撑起身，忍受着想吐的冲动向那个被蝙蝠侠打出来的洞口走了两步。在闪烁着的各色灯光中，弓着背低着头防止自己吐一地的罗宾看到了一双黑红色的战术军靴停在了眼前的地面上，头顶上方传来声意味不明的哼笑，接着他感觉后颈一痛——
  另一边的蝙蝠侠正在和禹月对峙。
  刚刚人鱼抬手伸向飞行艇后，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柔和又冰冷的气息，它隐没在水中的尾巴猛地发亮，连带着胸口和脖子处的鳞片也亮了起来。身边的水体在那一刻似乎变成了什么施法现场的原材料，变成了大海的颜色——但布鲁斯并未闻到任何咸腥味，由此可见只是普通的水罢了。
  就在这种禹月觉得自己好像巴啦啦小魔仙的羞耻施法现场中，她和蝙蝠侠一起眼睁睁地看着几乎可以被成为‘奇迹’的事态发展。毒气飘向天空，被控制在一个能被清理用飞机收集净化的高度，那个中途爆发出紫色光芒最后被摁回去的飞行艇则是从毒气间穿过，回到了人间。
  ……所以老爷现在抽出蝙蝠镖对着她也很情有可原。
  ……换作是她发现自家里那个有点杀伤力的下水道蟑螂（只是个比喻）某天突然变成了能发射毁灭激光的高达蟑螂，她比老爷还应激。
  禹月是想装完一波就跑的。
  可老爷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手里的蝙蝠镖正闪烁着电光，禹月不敢赌人鱼身体能不能完全免疫电击，她也不确定蝙蝠镖上到底有多少伏特，为求稳健只能憋屈地半浮在原地。
  现在就很尴尬，老爷不说话，她是根本说不了话，导致岸边只剩下还没被处理好伤口的小孩子们哭泣的声音。那个最初被小丑拖到岸边又被蝙蝠侠救下的小姑娘似乎还愣着，幼鹿般的眼睛湿润又可怜，让禹月不由自主地多瞟了几眼。
  警笛声和蓝红灯光很快就来了，她还能听见夹杂在其中的救护车鸣笛，大概是来救孩子们的。
  于是身上光芒逐渐暗下去的人鱼动作悠闲自在向后退了些，先一步表明自己没有敌意，也不愿意再留在这里。蝙蝠侠的手也低了低，脚旁的孩子们需要拆弹和止血，防止进一步的恐慌和感染，就在两人算是达成了无声的共识时，小丑毫无征兆地弹了起来！
  禹月感觉自己离心肺停止就差那么一下。
  蝙蝠侠手里的蝙蝠镖扎在了老对手的身上，经过调整后的电流让绿发疯子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力，却不够致命。小丑向前，也就是布鲁斯的方向倒去，不出所料应该不会掀起更大的风波了——
  一个小小的身影撞在了小丑腰上，硬生生将向前倒的他顶的变成向后仰去。
  小丑砸进了身后的水潭里。
  而禹月就在他旁边。
  人鱼立马拽着绿发男人下潜，争分夺秒地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在试图当场勒断人类颈椎的同时还用尾巴猛扯起对方的四肢，这套动作过于迅捷，岸上的蝙蝠侠还得扶了一把差点也栽进水里的小孩，导致他慢了一拍，没能及时制止禹月发癫一般的攻击方式。
  当他将小丑从水中捞出来时，对方已经喜提双手当场消失两条腿的骨头都被扯碎了的大礼包，附带咯咯作响的脖子和深可见骨的抓痕。
  布鲁斯是想先止血的，但他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小丑的断臂处贴了层什么东西，血是流不出来了，但这么一贴肉也没办法生长出来了。他又低头看向双腿，毫不意外地从小丑浑身的断面上发现了同一种薄膜。
  ——禹月直接将思路拓展开了，防御型卡牌为什么不可以这么用呢？你说我在阻止伤口愈合？nonono这明明是令伤口免受不怀好意的人的攻击啊！
  布鲁斯：…………
  身边的小姑娘在看到破破烂烂的小丑被捞上来后就开始一边哭一边笑，发着抖爬回了孩子堆里，抱住了一个面容青紫，几乎快要失去生命迹象了的同伴。
  救护车和警车姗姗来迟，医护们和警员们安抚着这些孩子，注射生理盐水和吊命用的药剂，一路绿灯的将受害者们送进韦恩医院里。
  “……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