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十九剑_分卷阅读_3

  王子灵心中激动,不由暗想:即使他武力不行,可脑子还是有用的!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跨出围墙的刹那,他看到那个农妇忽然转过头来盯着他们。下一秒,她便提着染血的剑朝这边冲来,“喂!你们先别走啊!”
  王子灵惊得跳脚,别走什么啊别走!
  “你先走!” 柴叔猛推他一把将他推至墙外,自己留下殿后。
  王子灵踉跄着冲出几步,再想跑,却又忍不住回头。不行,柴叔对自己忠心耿耿,如果这次不是自己冒失也不可能连累他。不能丢下他,他得回去。
  于是他握紧了杵,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又冲了回去。
  “柴叔!”王子灵举杵前刺,这一次是真的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去势汹汹。
  农妇急忙往后一跳,“别介、别介,萍水相逢都是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王子灵受够了,又刹不住车,一杵砸下。那人连忙一个后空翻躲过,手中长剑顺势又斩一人,鲜血顺着她的剑滴下的同时,她竟还捂着胸口惊魂不定,“吓死我了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嘛。”
  王子灵才吓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先杀个人再来说这句话???
  这时,院外忽然砸来一道黑影,农妇和王子灵抬头看见,纷纷往后避退。
  “砰!”黑影砸到地上,激起尘土飞杨,还在负隅顽抗的几个黑魔手下也为之一惊。而不待王子灵睁大眼睛将那黑影看清,又一道身影紧随其后。
  他像一道流光直直地砸在黑影上,单膝压住黑影胸膛,手中长剑用力刺下。
  “噗。”剑刃刺入心口,黑魔不甘地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孟七七的脸,含着满口鲜血怒道:“孟、七、七!”
  孟七七莞尔一笑,抽出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好走不送。”
  黑魔死了。
  他的手下也很快被收拾干净,没来得及逃出去的,一个不留。虽然说这些人完全是死有余辜,可王子灵看着取出一方丝帕来慢条斯理擦着剑的孟七七,还是心有余悸。
  最让王子灵腿软的是那个农妇对孟七七的称呼,“师父,都处理干净啦。不过这黑魔也没什么嘛,还不如一开始直接把人杀了呢。”
  “乖徒儿,你先把脸上那层皱巴巴的皮撕了再来跟为师说话,好吗。”孟七七将擦干净的剑插回剑鞘,再抬起头来时,农妇已将人皮面具撕去,露出一张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的脸。再把头巾一扯露出三千青丝,明眸皓齿、娇俏可爱。
  王子灵看得发愣,与此同时那老翁和少年郎亦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英俊青年以及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独眼少年。
  孟七七拍拍少女的头,道:“乖徒儿,为师教你一个道理——总是嚷着杀鸡焉用牛刀之人,通常都死得比较快。”
  少女俏皮地吐吐舌头,“知道啦,师父。”
  这时,王子灵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半路上搭救的那位云姑娘,现在人呢?!如此一想,王子灵背后直冒冷汗。
  不会是……
  王子灵急忙四处寻找,目光扫过一具具尸体,却没找到人,也不知该担心还是庆幸。正当他心乱如麻时,熟悉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王、王公子。”
  王子灵回头,就见那人从屋里怯生生地探出头来,似是吓坏了。他连忙过去,“云姑娘你没事就好,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云姑娘眼眶微红,瞧见孟七七往这边看来,便似受了惊吓的兔子,低头躲到了王子灵身后。王子灵心中不免疼惜,又思及是自己害她经历那等凶险场面,便更愧疚了。
  柴叔简单地包扎好伤口,沉声道:“少主,我们该走了。”
  王子灵心道那也得走得了才是啊,他不由看向孟七七,孟七七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薄薄的信笺。
  糟了。王子灵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从他身上掉出去的。
  “叩仙大会。”孟七七似笑非笑地喃喃念着,细长的眉眼瞥向王子灵,“王公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呐。你看这荒郊野外的,杀人方便,行路却难,恰好我们顺路,可否搭个车?”
  与此同时,万里之遥的汀洲孤山上,白鹤振翅,山雨殿开。
  大师兄陈伯衍手持一封书信立于殿内,眉心一道银色剑痕,风姿清俊。他展开信,信上只一句话——不日将归,或叩仙诛魔。
  掌门薛满山郑重叮嘱道:“你小师叔当年去北海归冢,谁曾想竟折道关外,一去三年。此次若遇见他,务必将他带回,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是,师父。”陈伯衍应着,余光却仍停留在信纸上。
  信纸的落款处,是恣意昂扬的三个字——孟七七。
  作者有话要说:  孟七七受,陈伯衍攻。小师叔一言不合就戳人。
  这次还是剧情流大长篇,期末了,看文的人少了,希望大家多多给我留言啊,笔芯~
  第2章 缠花仙
  半月后,金陵,缠花楼。
  有道是金陵望月,缠花问仙。自打三百年前缠花仙子问道升仙后,莫愁湖畔的缠花楼,便成了仙门胜地。缠花仙子乃王氏族人,缠花楼便自然归在了王氏名下。
  此次叩仙大会由王氏举办,王氏便大气地将缠花楼打开,招待四海来客。
  偌大的缠花楼内,一株红梅栽于正中,虬枝峥嵘,仰视而不知其高。梅名朱砂,乃当年缠花仙子手植,迄今三百一十八年,仍芳华满枝头。
  客人们陆陆续续抵达,进门第一眼便能瞧见这芳华奇景,无不啧啧赞叹。彼时恰逢华灯初上,梅花树下玉箫声动,琴音铮铮,几个身着金缕衣头戴面纱的女子跳着剑器舞,银剑舞动间,一个又一个小巧的灯笼被剑尖挑起。烛火照应着女子俏丽的眉眼,下一刻,剑尖微微下沉,再如风般轻扬。一盏盏灯笼便飞掠而上,精准地悬挂在各楼层的铜钩上。
  “漂亮!”楼上有喝彩声响起,一如浮图寺那些苦行僧、天姥山那等方外之地,哪里领略过王氏这样奢华作派。
  当然也不乏有人讥诮,“点个灯罢了,不愧是名门世家。”
  女子们却似宠辱不惊,剑如蛟龙,身若惊鸿,眨眼间又是几盏明灯挂起。旁边乐师们也都专心抚琴吹箫,不曾错漏一拍。
  不多时,门口传来骚动。
  一行十余人在王家领事的带领下鱼贯而入,四楼有一少年趴在栏杆上探出头来看,扫了一眼后回头道:“是五侯府的人到了,这帮家伙素来乖张无忌,来得还真是挺晚的。”
  “有穷。”端坐着的男人淡淡地叫了一声,明明一个眼神也并未施予,唤做有穷的少年便摸摸鼻子讪讪地回到了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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