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基力安缓慢的点了点头。
  “那你有名字吗？我叫萩原研二。”萩原研二决定先努力与它套套近乎。
  “名字……我有很多名字，我吞噬了很多普通的虚，它们偶尔还能残留有自己人类时的记忆，但我不喜欢那些名字。”基力安觉得，他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名字，只是他想不起来那个名字叫什么了。
  所以，基力安是一种集合体？萩原研二想道。
  “你们虚……以什么为食？”犹豫片刻，萩原研二试探性的问道。
  基力安低头看着他，回答道：“人类的魂魄与同类。”
  萩原研二身体变得僵硬起来，他紧绷起肌肉，用余光观察的四周，并思索着自己如果从这个怪物的手上跳下去，会不会直接摔死？
  “不过你放心，我不吃人类的魂魄……”他思索着合适的用语，“风险太大了！”
  萩原研二咽了口唾沫，他小心翼翼的问道：“风险？”
  “如果被死神发现，他们会杀死我的，我不想死。”基力安诚实的说道，“我只吃过同类，虽然它们的味道不怎么好。”
  “吃同类可以让你变得更强吗？”萩原研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与这么可怕的怪物相谈甚欢，不过他也的确没感受到这个怪物的恶意，就连那种冰冷刺骨的眼神都是这个怪物自带的特点。
  基力安点了点头，他看着不远处的小溪中的自己的倒影，回答道：“吞噬掉同类，变的更强，我要进化成亚丘卡斯……”
  “然后呢？进化成亚丘卡斯后继续吞噬，最终进化成瓦史托德吗？”萩原研二好奇道。
  “我很弱，或许亚丘卡斯就是极限，不过成为亚丘卡斯后，就不用害怕被亚丘卡斯强制召集，也不用再战斗了。”基力安说着，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似乎开始幻想起自己未来进化成亚丘卡斯后的安稳生活。
  也许是因为这个怪物稚嫩的声音，也许是因为他的直觉，萩原研二渐渐的放下了对怪物的警惕与芥蒂，他摘下了破烂的防护服头套，真诚的说道：“或许只是你只是无心之举，但你的无心之举救了我一命，谢谢你，基力安。”
  谢谢？基力安有些迷茫的看着他，这个人类在跟我说谢谢？唔，这个感觉还不错……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你要回虚圈吗？”萩原研二问道。
  基力安摇了摇头：“我没有打开黑腔的能力，要等到有能力打开黑腔的大人出现，我或许才能回到虚圈。”
  “黑腔？”
  这个人类问题好多……基力安有点点不耐烦的想道，可是这个人类刚刚跟我说谢谢了哎，唔。
  “前往虚圈的通道。不是所有的虚都能打开。”基力安说道。
  萩原研二顿了顿，略有些艰难的问道：“你口中的那些‘大人’，他们来这里，我是说‘现世’，是为了进食吗？你知道的，我是说那些魂魄。”
  基力安点了点头：“魂魄更美味。”
  萩原研二扶额，好吧，虚果然是恶役，那么死神就是正义的角色了？
  萩原研二再一次环视四周，这是一处深山老林，他的手机基本上已经在爆炸中报废了，幸运的是他的防护服下面还穿着自己的衣服，里面还有些钱。
  “我该回去了，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如果有缘再见，你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帮你。”萩原研二试探道。
  他本以为基力安不会轻易放走他，但他想错了，基力安比身为人类的自己更加想早点摆脱他。
  基力安将萩原研二放在了地面上，示意他可以走了。
  虽然还有些不真实感，但萩原研二确确实实的将提起的心完全放了下来，他还记得刚刚在基力安手心上时看到的景色，朝着有灯光的人类社会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米后，他还是没忍住转身看向了基力安。
  那个巨大的、有几分丑陋的怪物抱着自己的膝盖(如果那是膝盖的话)倚靠着高山而坐，它注视着月亮的方向，苍白诡异的面具明明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情绪，但萩原研二还是觉得，那个怪物很寂寞……
  萩原研二张嘴，欲言又止。
  良久，他迟疑的问道：“在你的同伴抵达现世之前，你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萩原研二真心觉得自己是被炸弹的余波伤及了大脑，不然它怎么会生出那么疯狂的想法呢？
  “你……要不要跟我走？虽然我家很小，你根本住不进去。”
  基力安似乎很惊讶，它转头用空洞的眼睛看着他。
  “这里鲜有人烟，很安全。”基力安道，“有人聚居的地方就会有死神。”
  “那，我会再来看你的，下次来的时候我会带一些人类的食物给你。下次再见。”
  萩原研二脱下了厚重的防护服，将之放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下，他不可能穿着四十公斤的防护服下山，那样太挑战他的体力了。
  目送那个奇怪的人类离开，基力安低头看向那个人类放置防护服的地方，迟疑片刻，他用尖锐的爪子将防护服勾了过来，放在手心上戳了戳，软塌塌的，手感一点都不好。
  基力安将防护服塞进自己的身体里，想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萩原研二撑着树干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他在大脑中计算着路程，以他的速度，抵达之前看到的那个灯光聚集地至少需要一晚上的时间，他必须要规划好自己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