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礼物送了,情诗写了,赐婚的旨也求到了,他本以为一切都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进,半道上却突然杀出一个何龄。
  若不是何龄搅局,怎会吓得她一心要跑!
  元轼隐在宽袖下的手,死死攥紧。
  “王爷。”顾苑走到他面前。“事情变得如此,臣妇心里也难受得很。可圣上和娘娘还在宫中等臣妇和明喜公公回话,实在不便久留,请王爷恕罪。”
  元轼叹了口气,行了一礼:“多谢顾娘子和公公走这一趟。”
  顾苑和明喜告辞离开,扶着墙的何龄总算回过神来,缓缓挪到元轼面前,才福了一福,元轼那张脸便冷了下来。
  “回去。”
  “王爷,我……”
  “我叫你回去。”
  何龄身子一颤,咬着唇,飞快出了院。
  江与辰和魏临趴在墙头,把这场戏看了个圆满,这才跳下墙来,往市街上走。
  行了片刻,江与辰突然道:“那方如逸怎么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有半点将门虎女的样子。”
  “公子为何这么说?”
  “她都被何龄欺负到头上去了,反而拿出匕首来对着自己。若是我,定要往何龄身上扎个两刀,绝不叫人白白算计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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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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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临无奈:“公子,你是首辅独子,皇后亲弟,元昭奉旨浪荡的国舅爷,地位何等尊贵?若你真闹出事来,满京也只会觉得,那就是你会做出来的事。
  可方如逸不一样啊,她家长年累月镇守漠北,在京都一无权势,二无靠山,你让她如何扎完别人两刀后,还能全身而退?”
  江与辰摆了摆手:“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只不过是觉得,她的性子太软弱了些。”
  “可我倒觉得,她是有能耐的,虽说自伤了一二,但从今往后,她不用再去跳梁王这个火坑,而何家也会因为她把事情闹大了,不好再暗中对她下手。”
  江与辰点头:“那倒也是。如今何家与梁王的关系已然挑明,若是方如逸将来出了什么岔子,头一个便要怀疑到何龄身上去。如此看来,她的确是平安了。只是她明明出身将门,却长得小胳膊小腿的,柔柔软软,丝毫没有武艺,倒是件怪事。”
  魏临摸着下巴:“我听说这位方姑娘身子弱,在家时一心读书,没怎么习过武。”
  江与辰不置可否,这方如逸是爱读书,还是爱武艺,说到底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他抬头望了望天:“今日还早,我去你的武馆练会剑。”
  魏临哀嚎:“公子你怎么又去啊……”
  此时此刻,顾苑和大太监明喜回到崇德殿,见了庆德帝和江与澜便立即拜倒。
  顾苑口中称罪不已,将今日在梁王府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庆德帝听完后,脸色甚是沉重,默然许久方道:“好好的一桩亲事,怎会闹成这样。方岱最是忠心,朕还在潜邸做太子时,他便守在了漠北,几十年如一日啊。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朕本想替他好好寻一门亲事,可如今却……唉!”
  他懊恼地拍着桌案,江与澜忙宽慰道:“陛下,既然方如逸不想嫁进梁王府,不如就顺了她的意,否则强扭在一处,未必是件好事。”
  “朕又何尝不知呢?”庆德帝一叹。“方如逸和阿轼,他们原是两厢情好的。方如逸今日也说了,她不是不愿嫁,是不敢嫁。顾苑,是不是?”
  顾苑点头:“的确如此,方将军到的时候,还苦苦劝她遵旨,可她实在是被何龄吓着了。陛下,臣妇觉得,方妹妹也是没法子,试问何人不想趋利避害?
  京中倾慕梁王的姑娘众多,她还没过门就受了奚落,眼看着嫁过去就是一滩子的浑水要趟。方家也是心疼她,可也不愿忤逆圣上的旨意,不得已之下,才把女儿从宗祠除了名。”
  庆德帝沉声道:“朕原本想着,何家的侍女畏罪自尽,算是伏了法。可眼下来看,何龄这错闹得颇大,若不惩戒一番,只怕会寒了方家的心……”
  话音未落,一名小黄门进了殿,拱手道:“陛下,梁王求见。”
  “阿轼?他怎么来了?”
  “王爷说,同方家的婚事虽然作罢,但此事因他而起,特来请罪。”
  “让他进来。”
  元轼一入殿便屈膝跪下,重重叩了三回首:“陛下,臣弟有罪!”
  庆德帝忙离座下殿,扶他起来:“阿轼,你如何有罪?此事因何龄的侍女而起,虽说主使已然伏诛,可何龄治下不严,朕正要严惩她。”
  元轼肃然道:“何龄自是有罪,可臣弟也不是无辜之人。”
  “这从何说起啊?”
  “陛下,其实臣弟早就知道何龄心悦自己,却怕拂了何家的脸面,只一味避让,不作回应,反倒让她以为,臣弟对她有几分真情,这才做下错事。请陛下治臣弟犹豫不决之罪!”
  元轼说着又要跪下,庆德帝一把托住他:“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自己有罪当罚,真正该罚之人,此刻还端坐家中!”
  他沉下脸:“明喜,传朕口谕,何龄管教下人不严,责,掌嘴三下!”
  明喜很快奉谕离开。
  见元轼低着头不言语,江与澜道:“阿轼,虽说我们皇家同方家没缘分,可京中还有不少家世高,人品好,样貌美的姑娘,你再细细留意着,若有喜欢的,尽管来同陛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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