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小娘子_分卷阅读_138
但现下,谢家意味着另一种势力。他们一挑头,底下立刻就有了人应和。
没有人会傻到认为命妇们来觐见就只是妇人家的意思、和家中主事的男人没关系,魏玉林当时就有所警醒,立刻派了手底下的人去严郡王府总动,想探探虚实,看看谢家这回的意思有多硬。
严郡王妃是逸郡王妃的远房堂妹,那日也在入宫觐见之列,魏玉林对她有点印象,是个才十七八岁的姑娘。
结果手下人从严郡王府回来后禀话说,这位王妃坐得端端正正的,四平八稳地告诉他说:“公公到底想问什么呢?我走着一道,是随我娘家人去的,自是听我娘家的意思。而能从严郡王府走这一趟,便是我们家爷觉得这事没错,公公究竟有什么不懂的呢?”
话里话外,根本没有退缩,而且毫无惧色地让他们知道,谢家就是打算将京里的宗亲们都推一把、都拧在一起,一致对付他们。
魏玉林觉得,有些事该抓紧些定下来了。
他剥完了手上的这枚粽子,转交给身边的小宦官伺候皇上吃,自己向旁退了半步,欠身道:“皇上,近来有几封折子……递折子的几位大人嘱咐下奴说,在您精神头好的时候务必请您看看,下奴想着估计是紧要事,您瞧……”
皇帝品着粽子里的蜜枣,觉得太甜便皱了眉。听言,他想了想:“拿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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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玉引和孟君淮正用着膳,和婧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母妃!我回来啦!”
她跑进屋才见孟君淮跟兰婧也在,嘻嘻笑着一福身:“父王。”
“还当你要再住几天才回来呢。”孟君淮道,玉引觉得他话里一股醋味便侧首一瞪,招手让和婧坐:“来用早膳,跟母妃说说玩什么好玩的了?”
“我吃过啦!”和婧脆生生道,她说完,谢晟稳步进了屋。
谢晟端正一揖:“殿下、王妃。”
“阿晟啊……”玉引边笑边嗔怪和婧,“阿晟哥哥送你回来,你怎么把他甩在后头?”
和婧立刻嘴甜了一句:“我想父王母妃了啊!”
孟君淮鼻中一声轻哼,玉引一碰他胳膊,动口型说:干什么啊?
孟君淮低头喝了口粥,而后放下碗微笑看谢晟:“阿晟来得正好,我问问你功课。”
谢晟:“……”
玉引忍着笑对他这种别扭无言以对,侧身将和婧揽到面前,继续问她昨天在谢府都见了什么人?都玩什么了?玩得高不高兴?
和婧心满意足地把自己记住的人挨个数了一遍,又把玩过的东西全说了一遍,告诉玉引说玩得特别高兴,着重夸了谢晟射箭特别准!特别好看!她特别喜欢!
她说到这儿,孟君淮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一划,玉引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
孟君淮再度笑看向谢晟:“上回说的《汉书·外戚传》,你当时刚读,现在读完了吗?”
“读完了……”谢晟被他盯得后脊发凉。
孟君淮满意点头:“嗯,背一遍我听听。”
谢晟:?????
玉引都气笑了!这种书读着素来是解其意、知其精华便可,有些著名篇目或许要背一背,可没听过背全文的。
谢晟瞠目结舌中面色发白:“殿下……”
孟君淮喝了口茶:“那抄十遍。”
“君淮……”玉引摒着笑忙要劝他,孟君淮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拂袖离去。
屋里,方才还一副温润公子模样的谢晟整个人都傻了,无助地看看孟君淮的背影,又看向玉引:“姑母,这、这抄十遍……”
十遍得几十万字啊?!
玉引心疼他,但也不好直接说没事啊你不用抄来拆孟君淮的台,只得铁石心肠地正正色:“为你好。你先抄着,我帮你说说情,看能不能少抄几遍。”
“谢姑母……”谢晟一边道谢一边心里打鼓,他心说这么下去,该不会《汉书》的每一篇都让他背下来吧?这是要让他当书库啊……
屋外,孟君淮运着气走出院门,看见杨恩禄在外面焦虑地踱了个来回。
“杨恩禄。”他叫住人,皱眉,“怎么了?”
杨恩禄终于等到了人,松了口气,立刻上前禀道:“出了点事,谨亲王府那边着人传了信过来……说皇上昨夜下旨杖责了几位大人,还说善亲王给送的蜜枣太甜,要他闭门思过。”
因为蜜枣太甜罚善亲王闭门思过?这一听就有别的事。
孟君淮目光微凛:“杖责是因为什么?”
“因为……”杨恩禄低下头去,“几位大人提了立储。”
作者有话要说: ——在每个学生的童年里,都有一句噩梦般的话:
背!诵!并!默!写!全!文!
然而,
谢晟在这方面惨得登峰造极了,
被罚抄的东西那么长,还是未来岳父罚的。
都是娃娃亲的锅。
还是晚婚晚育好啊【严肃脸】
#谢晟:啊啊啊啊啊啊不带这样的!明明是他先提的婚事啊!#
#和婧:不抄完你就不能娶我了,抄不抄?#
#谢晟:……!我今晚就交作业!你等着!#
☆、第101章 惊变
京里一座不大但讲究的宅子里,魏玉林有些焦躁地踱着步子。
他没穿在宫里当值时的官服,换了一身日常居家的常服,看起来少了几分威严和高深,就像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但身边的小宦官依旧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地候着,踱了好几个来回后,魏玉林停下脚,重重地一叹。
这么下去,可真不是个事儿啊!
皇上明摆着对他起了疑了,不过还好,暂时还只是疑影而已,若皇上当真觉得他不可用了,随时随地能让他人头落地,他也就用不着在这儿烦心了。
但他最好尽快将此事解决掉,若不然,早晚有他人头落地的时候。
魏玉林想着,又踱了一个来回。
这事不好办,从今晚皇上的激烈反应便可知道,他因为疑心而生了防心。魏玉林原本想的,是让一众大臣挑头出来提立储事宜,他再在皇帝耳边推波助澜一把,让善亲王顺利地坐上储君的位子,他便可松口气儿。但皇上今晚的反应让他觉得,此时再提立储怕是难了,皇上不会听。
皇上不会听,他又不敢再多等,这可怎么办?
若皇上不立储便驾崩,皇位准定要落到嫡出的谨亲王手里。倒是莫说他们这些个宦官,就是善亲王,只怕都没个好果子吃。
魏玉林在窗前静立了须臾,招招手,叫旁边的小宦官:“你,过来。”
小宦官躬着身上了前,魏玉林好似又矛盾了一阵,终是从袖中取出了一页纸笺交给他:“西厂的高公公认识吧?去,把这个给他送去,别出岔子,不然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