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缺 第22节

  青栀嫂子满脸羡慕:“人家保养的好啊,老公疼得跟公主似的,碗都不让她洗,在家全是婆婆做饭。”
  说完转头问乔落苏:“你们家都谁做饭啊?”
  乔落苏眨眨眼:“我不怎么会……”
  但也不好说都是陈嘉遇做,毕竟两人结婚到现在,还没怎么相处过。
  “看看,时代变了,大家都不用做饭了。”青栀嫂子叹了一声,“现在的姑娘幸福哦。”
  “八条,我要了。”对面的明玉嫂子扔出来一张牌,“嫂子你是在咱院里待久了吧,这事儿也不能以偏概全,外面可不都这样。你呀平时多看看新闻,像咱们筱筱和苏苏那是命好,才能找着这么好的老公,多少女孩儿结婚了受苦呢。现在还弄个什么离婚冷静期,想离婚都难。”
  青栀嫂子“啊”了一声:“那不是跟咱们一样了?”
  明玉嫂子笑出声:“什么跟咱们一样?当心我告诉老薛你想离婚。”
  青栀嫂子抬手托腮:“我没有,就随便说说,像他这种工资上缴还不闻不问的,我离了上哪儿找去?”
  “是啊,也就咱大队有这传统。”明玉嫂子看向乔落苏,“苏苏,小陈工资卡交了吧?要是没交你说一声,我们帮你敲打他。”
  乔落苏脸热了热:“交啦。”
  想起那天陈嘉遇的样子,没领证卡都交了,还真是急不可耐,乔落苏忍不住弯起唇。
  跟这些嫂子们在一起,聊着天打着牌,心里的乌云逐渐被驱散。
  后来她玩累了,和明玉嫂子一人躺一截沙发睡觉。
  早上七点,陈嘉遇从飞机上下来,和机组人员道了别,各自回去休息。
  隔壁组的副驾薛杰叫住他:“陈嘉遇。”
  陈嘉遇回过头,看见中年男人朝他招手,往回走了两步。
  薛杰把手机递给他:“你看看。”
  陈嘉遇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乔落苏睡觉的照片,背景显然不是自己房间。她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嘴巴微微嘟着,眉心舒展,睡得挺香。
  他笑着把手机还给薛杰:“谢了,我一会儿去接。”
  说完他正要跑,薛杰跟上来:“你着什么急啊,人又不会丢。”
  陈嘉遇笑了笑:“不是怕麻烦嫂子。”
  “这有什么的,在院儿里都是一家人,不许客气。”薛杰边走边拍拍他肩膀,“不过我媳妇儿跟我说,小姑娘半夜睡不着跑下楼才让她碰着的,肯定是担心你啊,回头好好疼一疼人家,知道不?”
  男人低下头,唇角控制不住地弯起来:“知道了。”
  薛杰眯眼瞧他:“你小子会不会疼老婆?”
  “瞧不起我是吧?”陈嘉遇嘴角一抽,“是,全大队就你厉害,嫂子三年抱俩的纪录还没人破呢。”
  薛杰啧了声:“要不你破一个?”
  陈嘉遇转过头:“没兴趣。”
  薛杰吹个口哨,嘲笑他:“你小子不会不行吧?”
  “你才不行。”陈嘉遇瞥他,“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听她的。”
  薛杰一脸刮目相看的表情。
  “而且三年抱俩也不可能,这记录你自己留着吧。”陈嘉遇勾了勾唇,“就算她想要孩子,也就生一个。”
  薛杰问他:“为啥?”
  “怕她遭罪。”陈嘉遇语气淡淡地说。
  薛杰看着他背影,陷入一阵短暂的沉思,一直到停车场,陈嘉遇问他:“没开车吧?坐我车走?”
  “行。”薛杰坐进副驾驶。
  军用吉普直接倒出车位,迅速拐了个九十度弯,油门轰出去,薛杰整个人快被颠吐了:“你开车怎么还这样?能不能稳一点?”
  陈嘉遇掏了根烟,却拿在手里没点燃,风把烟草味吹到鼻间,他嗅了嗅,彻夜飞行后的困乏被赶走,变得神清气爽:“稳有什么用,快就行,反正摔不着你。”
  薛杰:“你不会带你媳妇儿也这样吧?”
  陈嘉遇望着他,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废话,当然不。”
  “……”
  乔落苏一直觉得他开车很稳,稳到随时能在车上睡着的程度,但其实他喜欢开快车,拐弯都是漂移。
  乔落苏觉得他很会照顾人,宁愿自己吃点儿亏也要让她舒坦,但其实在队里他是霸王,没人能让他吃亏。
  乔落苏觉得他心很硬,结婚大概只是因为她合适,又正好能完成人生最大的任务,很久不见她也不会想念。但其实,从老薛家沙发上把她抱起来时,他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像她扫在胳膊上的头发丝一样,甚至比头发丝更软,像水,能为她变成不同形状。
  其实一夜没见她,想得骨头缝都疼。
  知道她睡觉易醒,陈嘉遇抱她时格外谨慎,步子也走得极慢,从老薛家回到自己家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许是昨晚太累,她并没有醒。
  陈嘉遇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想摸摸她的脸,又怕自己手指粗糙惊醒了她,只好作罢。
  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再轻轻地往下,最后覆在唇上,亲了亲。
  手掌微微颤抖地摩挲她发丝,哑声问:“真的担心我?”
  女孩睡得香甜,没回复他。
  他笑了笑,又亲她一下,自言自语:“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乔落苏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时,满鼻腔都是番茄锅的香味。
  怪不得刚刚做了个吃火锅的梦,梦里还能闻到香味。
  陈嘉遇在厨房里炒火锅料,油烟漫天,刚把门推开条缝,乔落苏就被他轰出去:“别进来,在外面等。”
  “哦。”乔落苏关上门,又担心他会不会被油烟呛到,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高大的身躯站在面积狭小的厨房里,连转身都很勉强,却莫名有股令人安心的感觉。
  乔落苏呆呆地望着他,脑子里晃过很长的念头。
  这样好像也不错。
  虽然最初不是因为喜欢而结婚,但幸运的是这个人让她觉得越来越好,而不是越来越坏。
  无论现在喜欢不喜欢,至少心里是平静快乐的,就算要这样和他过一辈子,她也能欣然接受。
  一顿火锅吃得她很撑,昨夜打麻将丢掉的体力都被补回来了。
  乔落苏想象他堂而皇之在薛杰家抱她的画面,对正在洗碗的男人说:“你下次能不能叫醒我?”
  陈嘉遇勾了勾唇:“怎么?”
  乔落苏脸颊发热:“别再抱我回来了。”
  平时两人怎么着都行,自己也拗不过他,可那毕竟是在别人家,她还要脸。
  乔落苏上次被人这么抱回家还是十一岁,和妈妈在朋友家玩,大人打麻将,她看着电视睡着了,爸爸出差回来接她们,见她睡得熟,直接把她抱回家。
  但她不是十一岁小朋友了。
  “怕什么?”陈嘉遇把最后一个盘子立在沥水架上,擦干手,顺势把她搂过来,“怕人羡慕?”
  乔落苏瞪了瞪他:“才不是。”
  陈嘉遇把她困在料理台边,眼神痞痞地看着:“那下次是抱你回来,还是把你吻醒,自己选一个。”
  乔落苏红着脸捶他胸口:“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正经的你又不喜欢。”陈嘉遇搂紧她腰,两人严丝合缝地贴着,“相亲的时候嫌我正经,见面就毙了。”
  “也不全是嫌你正经。”乔落苏嘟哝道。
  陈嘉遇挑眉:“那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乔落苏抿了抿唇:“嫌你衣服不干净。”
  陈嘉遇微愣一下,旋即笑起来,乔落苏没来得及问他笑什么,被他打横抱起来。
  双脚离地,惊叫了一声:“陈嘉遇!”
  “在。”他勾唇笑着,没几步就走进卧室,把她放在床上,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耳侧,嗓音低哑:“现在我干净么?”
  乔落苏下意识撑住他胸口:“还行……”
  男人眸色如墨,紧紧盯着她:“不嫌弃?”
  心口一阵发烫,像擂鼓般猛震起来,乔落苏紧张得声音颤抖:“嗯……”
  带着洗洁精香味的手缓缓托起她下巴,滚烫的唇贴住她。
  乔落苏浑身发抖地环住他脖子,被男人抱着转了个圈,压在他身上。
  想躲,却被摁住了脖子,唇舌更加猛烈地纠缠。
  直到陈嘉遇松了松手,抵着她额头,双眼已不再清明,嗓音也和她一样微微发抖:“老婆。”
  乔落苏发出一声“嗯”,音量几乎被自己吞进去。
  他哑着声问:“昨晚是不是担心我?”
  乔落苏眼眸一颤,没出声。
  脸颊被托住,陈嘉遇盯着她眼睛:“是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艰难挤出一个单音节:“……嗯。”
  男人眼底像涌入浓黑的潮水,一阵翻覆,将她卷入无边黑夜。
  呼吸被狠狠掠夺。
  作者有话说:
  不远啦不远啦!该来的就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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