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七十年代_分卷阅读_33

  里面戴着白帽子,系着蓝布围裙的大师傅头也不抬:“票呢?”
  杨雪珍一脸懵懂:“什么票?”
  大师傅不高兴地瞟她一眼:“餐票啊,没买票排什么队,你看看我这里可是卖吃的,能收钱吗?还讲不讲卫生了?”
  排在她们身后那人好心举起手里一张粉红色的票券给她们看:“你们要先到那边买了餐票,再来这儿领餐,这儿不直接收钱的。”
  杨雪珍还有点不甘心:“师傅,我们排了好久的队了,您就通融一下,卖给我们吧!”
  “不行不行,这是规定!”大师傅不耐烦地赶人,“快走,后边还等着呢!”
  杨雪珍噘着嘴来到另一条长龙的末尾:“刚刚怎么就没发现这边还有一条队呢?”
  许秋阳这回长了个心眼,挂着笑脸问前边的女人:“大姐,请问一下,在这儿买餐票需要用粮票吗?”
  那女人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当然要啊,不用粮票所有人都上这儿来吃了!”
  许秋阳算是心里有数了,悄悄地问杨雪珍:“你有粮票吗?”
  杨雪珍眨了眨眼睛:“什么?要粮票?不是买米才要用粮票的吗?我有钱还不能买肉包子吃?”
  前边那女人显然是听到了他们说话,“嗤!”地一笑:“果然是乡下来的,没粮票还想着来吃食堂,真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假期三天加更,每天更新一万二千字,没错,就是这么任性!
  ☆、第28章 肉包子
  许秋阳拉着杨雪珍的手腕就往外走, 这傻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喂, 你干嘛呀, 我还要排队呢!”
  “还排什么队啊!”许秋阳没好气地说,“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来这儿吃过饭没有?”
  邓淑美早早占好了位置,一直盯着她们这边, 好几次有人端着食物想坐下来,她虽然害怕, 但都红着脸壮着胆子跟人说:“对不起, 这儿已经有人了。”
  这话多说一遍脸就多红上一分,到最后都快赶上煮熟的虾子了,心里也跳得厉害, 只在那儿干着急, 这两人怎么还不过来啊, 咦, 还跑到另一边去重新排队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看见两人居然出了门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再也顾不上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着的座位, 也跟着跑了出来, 气喘吁吁地问:“你们怎么了?不买了吗?”
  许秋阳一肚子的气还没消:“你问她吧!”亏她还以为她是本地土著什么都懂呢, 原来还比不上她一个外来者。
  杨雪珍满脸委屈地说:“我也只来吃过一次饭啊,而且还是我表姐带我来的,她让我先找个位置坐着, 全都是她买了回来的嘛,我怎么知道是怎么买的呢?她也没跟我说过要用粮票啊!”说着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怎么能怪得了她嘛,农村人进县城,哪有去食堂吃饭的?就算她爸是支书也不例外啊,都是自己家里烙几块饼子带在身上当干粮吃的,而且她家还有亲戚住在县城,就算不带干粮也能上亲戚家吃饭去,要不是上次表姐说过生日带她来吃点好吃的,她还不知道原来县城的人民食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吃的呢!
  再说了,那些粮票什么的,都是发给城里人的,她们农村人一辈子见不着一张也不奇怪,她不知道怎么能怪她呢?
  杨雪珍越想越伤心,再加上肚子又饿得厉害,食堂里的食物香味直往鼻孔里钻,偏偏看得到吃不着,她捂着脸“哇”地就哭了出来。
  许秋阳无奈地抱着她:“行了,别哭了啊,要不咱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吃吧!”
  走了没多远看见一家副食品店,敞亮的大门脸儿,门口摆着一溜儿大缸,老远就能闻见一股刺鼻的酸醋味儿,那缸的外边各自贴着一张红纸,上面用分别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酒、醋、酱”。
  再往里边看去,一眼就能看见里头立着一米多高的木头柜台,柜台前边一排竹筐,筐里堆着蔫蔫的萝卜土豆,还有几颗脱了水的大白菜。
  柜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带盖子的玻璃罐,罐子里有白里带黄的大颗的粗盐、白花花的白砂糖、长方形的红糖片,其中有两个罐子里居然还有红红绿绿的水果硬糖和金黄色的饼干。
  许秋阳让邓淑美看好了还在哭哭啼啼的杨雪珍:“我进去问问这些东西能卖给咱们不。”
  许秋阳走进副食品店,柜台后面的营业员懒洋洋地抬起头:“要买什么?”
  许秋阳指了指柜台:“这饼干我能买不?”
  营业员瞥她一眼:“副食本拿来看看。”
  “我没有副食本。”
  营业员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副食本来逗着我好玩吗?去去去,没事别再这儿晃。“
  许秋阳走出来:“看来在县城的商店里买东西都是要票证的,算了,少吃一顿也饿不坏,中午早点回去再吃吧!”
  杨雪珍揉着发红的双眼:“对不起啊!”
  “不怪你,你也是好心想请我们吃好吃的东西嘛!走吧,应该快到时间了,我们快去百货公司吧!”
  ……
  罗建刚今天早上也起得特别早,飞快地洗漱完之后,又开始翻箱倒柜,“拼拼乓乓”弄出好一阵声响,隔壁房间还在睡懒觉的罗素芬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头。
  没一会儿,罗建刚冲了过来,把门敲得山响:“姐,妈上哪儿去了?”
  罗素芬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罗建刚你发什么神经,我正睡觉呢,上哪儿知道妈去哪了?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
  “那你知道去年大伯从省城给我捎回来的那套运动服放哪儿了吗?”
  “不知道不知道!我还要睡觉,你不许再吵我了。”罗素芬重新拉了被子躺下。
  门外消停了一会儿,可没一会儿又听到罗建刚小心翼翼的声音:“姐,我不吵你,你就开门给我进来看一下,说不定妈收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放到你衣柜里了呢?求你了姐,你最美你最好看。”
  罗素芬气呼呼地过来开了门:“你那么多衣服哪件不能穿,就非得穿这一套?”
  罗建刚“嘿嘿”一笑,挤了进来:“谢谢姐!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罗素芬没好气地说:“我谢谢你了,爸妈昨晚说今天早上买包子回来吃。”
  “那正好我去熬点粥,光吃包子噎得慌,我熬点粥给你们顺顺喉咙——这不就是我那套运动服嘛,我就说嘛,肯定在你这儿。”罗建刚翻出自己的运动服,乐颠颠地出去了。
  他们伯父在省城工作,经常会有好东西捎回来,年前就让人带回来了两套省城里新近流行起来的运动服,兄妹俩一人一套,同样的款式和颜色,就是大小不同而已,刘玉梅洗完衣服收回来的时候老是弄错,都好几次给他们放错衣柜了。
  罗素芬被她这个要命的弟弟吵得没有了睡意,可难得一个不用早起的周日,她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索性窝在被子里,拿起放在床头的一本小说,悠闲地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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