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 第122节
“怎么跟碎碎似的。”
碎碎就很喜欢蹭人,一下一下的,有时候上班太过疲惫,他只要一伸手,碎碎就乖乖地狂奔过来,脑袋在他手掌下蹭。
乖得要命。
“嗯,想多黏你一点儿。”
聂召的微微踮起脚,把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卓哥。”
靳卓岐嗯了一声,“快做好了,饿了去茶几上拿水果垫垫,我刚才买的切好的。”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靳卓岐顿了一秒,把手里的鸡蛋放进盘子中,关了火侧过头看她。
“干什么?”
“我……想结婚了。”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靳卓岐说完,她就非常热切地想结婚。
也可能是真的被那个程橙被激到了,她承认,她心有些悬着。
“你不想吗?你在床上还说好的。”聂召见他没吭声,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靳卓岐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幽怨,轻笑了声,一手端着菜,一手勾着她的肩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结,流程也得过,年底吧,除夕。”
“聂召,我比你急。”
聂召听到这个日子头皮都紧了一下,这天,好像总是发生不好的事情。
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靳卓岐又不知道怎么的倏然想到,他还没给聂召过过生日。
他只给聂召过过一次生日,就是在18年2月份时,严格来说也不算,那天是二十八号,那时候聂召生病很严重,已经到了精神恍惚濒临发疯的状态,她偏执古怪,整个人的思想都跟平常人不一样。
靳卓岐下了班也给她买了蛋糕,当甜点吃,她一口也不想吃,甚至发脾气,坐在沙发上哭。
靳卓岐只好走过去抱着她,任由她发泄似的咬着自己的肩膀,想要把皮肉咬开,吞掉骨头。
靳卓岐在那天最后一刻,抱着人赤条条地,冲刺着,汗津津说了句“聂召,我的女孩22岁生日快乐”。
她好像听不懂似的,亲了亲他的嘴角说“卓哥,我爱你”。
她每次精神失常听不懂话,都会说我爱你。
靳卓岐回过神,聂召就坐在沙发上捏着筷子吃鸡蛋,手肘撑着桌面,一边往远处看着,一边咬着嘴巴里的鸡蛋吃,看上去津津有味的。
她很好养,并不喜欢吃什么精美的山珍海味,反倒偏爱一些小炒家常菜。
靳卓岐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个很小的弧度,看她吃饭的样子心里都好像被一股热泉涌满出来。
聂召是真的有些饿了,毕竟昨晚做了那么多动作,她的体力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撑着,禁欲很久的男人彻底开荤,完全没打算放过她才一次又一次把已经晕了的人撞醒。
靳卓岐做了好几个菜,还煮了米饭,京宁的人似乎都很喜欢吃白米饭。
即便是很饿,还是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聂召问了他一句:“你下午还要去上班吗?”
靳卓岐摇了摇头:“不去。”
他的语气听上去不上班绝不是因为聂召的这句话,而是本来就没打算去上班。
聂召放心了,“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吗?我买了电影票。”
靳卓岐点了点头说行。
没有什么好看的片子,碰巧今天有一场重映,一部很老的青春港片。
只有一场,在下午五点二十开场。
俩人出去的早,就在附近转了一圈,不是节假日,街上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奶茶店出了新品的十里江南桂,聂召不怎么爱喝奶茶,只不过街道上桂花的香味实在太重,外加上很有书香文墨的纸杯设计,聂召在手机上点了一杯。
尝了一口,跟想象中的味道差不多。
聂召不知道靳卓岐是不是故意的,他衣柜里放着给她买的秋天的衣物,除了那些极有设计感的款式,褂子什么的都跟他有用款。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深驼色,靳卓岐是纯黑色,腰间的腰带松散地垂在身侧,显得本就颀长的身高愈发挺拔高大。
有风吹过来,聂召缩了下脖子,双手抱着热奶茶,下意识歪过头看向靳卓岐。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微微侧着身子给她挡着风,高大的个子把人完全笼罩在身下护着。
“说了今天有风,是阴天。”
聂召点了点头:“嗯。”
“我不是不听话么。”
说得理直气壮。
靳卓岐:“……”
远处有一个大学生在路边摆摊,一张漂亮的小三轮车上放了很多小饰品,好似都是手工做的,也异常精致有些小设计,所以围绕了不少年轻人。
聂召拉着靳卓岐就往那边走,一直到走到前排,眼睛盯着一根红绳看了好久,很单调的红绳,什么配饰都没有,是一对。
她回头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靳卓岐,跟老板买了这个。
很便宜,或许是为了讨个彩头,五块二。
聂召把上面用来捆在一起的标纸撕开,把其中一个给了靳卓岐。
“给你吧。”
靳卓岐捏着纤细的一根,不可避免想到了聂召之前买的那个,是她特意去了寺庙求来的,可被他扔进了下水道。
“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买的那个吗?我那个时候还想去寺庙求愿,那边树上挂了好多好多祈福带。”
可后来她还是只买了红绳就走了。
靳卓岐把玩着红绳,并没有戴在手腕上,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愿望吗?下次再带你去。”
聂召看着他,眼眸中映照着男人那张俊朗的脸,摇了摇头:“没有了。”
她的语调平静又虔诚:“靳卓岐,求神不如求你。”
因为我想要的只有你。
第75章
来看电影的人并不算太多, 电影似乎是临时排档的,这部小众青春电影也并不是很火。
聂召买的票在第五排最中间,借着光坐进去, 俩人安静地等着电影开场。
因为前些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已经有好几年没看过电影了, 在这种安静又暧昧升温的环境里, 只是坐着都能感觉到一些空气中飘来的甜。
或许是爆米花的味道。
聂召没那么爱吃甜的,可能这些年在电影院吃爆米花喝奶茶成为了一个必不可少的形式, 靳卓岐给买了一小桶,拆开后没等聂召反应, 捏了一颗放在她唇边。
她下意识张唇用牙齿咬着,从中咬开, 舌尖碰到甜丝丝的味道, 顺着喉尖沁入心脏。
腻到人发晕。
她刚侧着头往旁边看, 电影院的灯刚好黑,屏幕上湖蓝色的海水光亮打在靳卓岐脸上, 聂召眼神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触手可得的距离,一边嚼着嘴巴里甜到浑身打颤的爆米花,一边想吻他。
脑子里又有点可耻地想到了昨晚。
刚开始横冲直撞有些疼,聂召知道他也没过,但仍旧很快熟练,他很会安慰她。
又想做了。
可惜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并不太好看, 影响后排单独看电影女孩的感官。
往身后的椅子上靠了靠,聂召伸出手从椅子扶手上跨过去, 手指去抓靳卓岐的手,随后牵在了一起。
靳卓岐瞟了她一眼, 亮光正对着聂召那张漂亮妖艳的脸,他也没吭声,反手把人五指交叉抓着。
细腻的手腕贴着,他的温度比聂召高了许多,电影开场了,她一边看着,一边伸着拇指去摸他手腕上的手绳,就那么来回搓着把玩,靳卓岐也没什么反应。
大概是知道这份爆米花过甜,不是她喜欢的,就喂了几颗,放在手边了。
一场电影看的挺安静。
后面的剧情大概猜的差不多,这估计是个be片,剧情挺狗血,聂召想松开手给他发信息,却被人倏然抓紧了。
聂召歪着头扫他,一边用另一只手摸手机。
靳卓岐松开了手,手机亮了一下,是聂召发过来的。
【人生果然比电视剧更狗血。】
【下辈子你还想遇到我吗?】
靳卓岐低着头,挺不专心地回:【如果还能有幸遇到再说。】
他说有幸。
如果结局是现在这一秒,再经历一次又何妨。
电影散场,不少女孩依偎在男朋友肩膀上哭,聂召本来就是个泪点挺高的人,如果不是当年生病,她都会怀疑自己泪腺是不是早就死掉了。
看着别人腻腻歪歪旁边男朋友哄着叫着宝贝乖乖哭的我心疼,聂召这种性格做不太出来,况且她今年都二十六了。
早上还因为肿了不敢吭声。
毕竟隔了那么多年。
走出影院,外面天色深蓝发沉,红霞漫布,在城市的狭缝中飘着挤不进来。
聂召拉着他手,心旷神怡说:“我跟你撒娇你哄吗?”
靳卓岐睨了她一眼:“你试试。”
聂召摆了摆手,大步往前走着:“还是得了,以后你随机应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