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着迷[先婚后爱] 第95节
恍惚间,那门忽然被扣响,用人站在门外,恭恭敬敬的声音顺着夜色传进来,“先生,您要的东西。”
奚澜誉伸手捂住宁枝的嘴,他起身,将门拉开一条缝,接过,又迅速阖上,沉声吩咐,“今晚谁都不要过来。”
宁枝隐约听到用人答,“好的,先生。”
宁枝那沉闷的不知从何处寻找出口的情绪,已在奚澜誉柔和的安抚中渐渐平静。
她撑起身,抬手去看奚澜誉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
那小盒子落入视线的一瞬间,宁枝揪了下裙摆,心下一瞬紧张。
然而,不过片刻。
她立刻反应过来,这压根不是她说完后他才去要的,他分明早就……
此刻才惊觉落入陷阱的小兔子莫名慌张。
朝夕的相处,让她忘记,奚澜誉从非善徒,他是运筹帷幄的商人,是扌觉动风云的好手,是那……披着羊皮的狼。
他以/身/作饵,诱她入场。
奚澜誉放下东西,再次过来亲她,尽管骨血激荡,澎湃,霸道,强势,但他依旧端方,斯文,矜贵,隐忍。(这只是略微氛围的亲亲,求求别锁)
直到——
他伸手,将自己领带,拽松,扯下。
随手打个结,扣于腕上。
两手被推着,上举过头顶。
屋内播放着音响,奚澜誉手一勾,捞过宁枝手机,皱着眉,不耐地连上蓝牙。
一瞬,那道慵懒的女声,在这个秋意浓重的夜晚,继续慢慢哼唱。
「汹涌的暗夜 轻视所有规则
歇斯底里著迷
不必再不必隐瞒自己
……」*
宁枝闭着眼,沉沉坠坠,心里,好像一瞬落入云层,却又在下一瞬跌落,然而,不会落到底,会在某一个瞬间,她的那颗飞出蝴蝶的心脏,再次被送入天际。
一瞬间想到天后那首《爱与痛的边缘》,空灵的女声,穿过雨幕,附在宁枝耳边,“情像雨点,似断难断”*……(只是讲一下女主接吻时,心动的心理感受,没有别的意思,求求别锁了……)
像一页薄薄的纸张,孱弱,无助,易碎……
那雪松林悬崖峭壁上生长的白色山茶,迎着风,嫩黄的心脏被席卷,太过纤细,以至于在风雨中摇摇晃晃,险些立不住。
不,不是险些。
片刻,密林里隐约传来小溪汨汨,好似刚下过一场春雨那般。
……
月色在月几月夫上灼烧。
呼吸清浅,落于耳边,不约而同地,沉溺于这个寂静有声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宁枝泪眼婆娑,被抱去清洗。
洗手间隙,水声哗哗。
奚澜誉偏头亲她一口,宁枝避开,小声说,“不要,脏……”
奚澜誉忍不住笑一声,“怎么,我们枝枝还嫌弃自己?”
宁枝脸颊依旧烫着,她不肯再说话。
奚澜誉便垂头,一点点将她指尖,以及沾染的都洗掉。
顺带着,他将自己的也洗净。
宁枝手腕酸得要命,怎么会,那么、久都不……
她偷偷转了转,掌心还有点红。
奚澜誉瞧见,他一边漱口,一边伸手过来替她揉了揉。
宁枝闷着头,不敢怎么看他。
一会儿,奚澜誉出去抽几张纸巾,他眼眸低垂,认真地,慢条斯理地,将宁枝指尖的水珠擦干净,可宁枝脑中出现的,却是他背着月光,弯腰,顺延着,亲吻她的模样。
宁枝呼吸霎时漏掉一拍,很乱,非常乱。
她暂时羞耻,只想逃离,可奚澜誉却掰过她下颌,两手撑在台面上吻她。
温柔的,安抚性质的一个吻。
……
因为“开垦”太过困难,东西最终没用上。
奚澜誉其实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宁枝,他一向不吝宽容。
但没想到,像是在雨天,在北城狭窄的道路停车。
分明已经……却依旧连初初进入那小巷都是如此,如此的艰涩。
甜甜的青提在口腔爆开,红红的樱桃从春天的树上坠落。
宁枝最终还是尝到一些别样的滋味。
意识陷入混沌,宁枝昏昏欲睡之际,她好像又听到奚澜誉附在她耳边,似笑非笑着,低语。
这院子很大,奚澜誉方才,三两步间,便换了另一间房。
那月便从那不规则的窗棂上透入。
破碎的,一片又一片。
贪心的猎人不肯轻易放猎物离去。
又是白光。
漫无天际。
像溺水的人,又撞进同一片的海。
在海水将她吞没的瞬间,又被那汹涌的浪送上岸。
可尚且在平复之际,潮汐又再一次将她卷走。
明月高悬,细雨绵绵。
只是那雨,不知何时变了味道。
暗涌的秋夜,凉意弥漫。
可分明有人,拥抱这微凉,在寂静无人处尽力相爱。
-
深夜,奚澜誉披了件衣裳,他一手抄兜,一手碾烟。
站在廊下的他,面容隐于黑暗,一口烟徐徐吐出,散开,晕开他眉眼,他才拿起电话。
张屹说,“奚总,都安排好了,您可以直接过来。”
奚澜誉回身看了眼。
小姑娘睡得正沉,他一手撑在床头,亲亲她脸颊,轻掩上门,乘车离开。
顺着夜雾,汽车拐过几道弯,停留在北城另一端。
一座久无人居住的偏僻小院。
奚澜誉将西装脱了,随意放在车上,他撑一把长柄黑伞,只露出下半张脸,面容沉肃,下颌线紧绷,他慢条斯理,挽了挽袖口,下车。
还在落雨。
黑色皮鞋踩在石砖面,溅起轻微的水花。
奚澜誉每走一步,便有人心中紧张一瞬。
待他行至廊下,眉眼微敛,将伞合上,递给一旁的张屹时。
钱思宇已忍不住率先出声,“姐夫,不,奚总……”
奚澜誉没理他,他拉过面前那张太师椅,沉闷的一声,奚澜誉坐下,自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俯身,将鞋面水珠擦净,掷在一旁。
雨还在下,练成珠,连成线。
钱思宇浑身早已湿透,此刻牙关发颤,正在不住地打哆嗦。
奚澜誉隔着雨雾,手肘屈起,他半撑在额角,揉了揉。
片刻,他抬眸,扫了一眼钱思宇,他问一旁的张屹,“这么晚,把他弄来做什么?”
张屹没说话。
钱思宇浑然没听出奚澜誉语气里的阴鸷,他猛点头,“是啊姐夫,我就说了吧,这是个误会……”
奚澜誉笑了声,很阴沉。
他招招手,钱思宇被带到他面前。
奚澜誉双腿略微打开,两手交握,随意放在身前,他掀眸,看一眼钱思宇,低声问,“真不知道来做什么?”
他那声音,在雨水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有威慑力。
钱思宇后背发寒,冷热交织,他讪笑,“姐夫,我真的不知道,我这刚出来……”
话刚落,他脸便被一股大力带得偏至一旁,整个人因惯性而扑倒在地。
奚澜誉站起身,握着那把高尔夫球杆,他略微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用那冰冷的杆头,狠狠拍一下钱思宇的脸,“现在——想起来了吗?”
钱思宇早被那一下打懵了。
他碰上狠角色,这回是真进去吃了点教训。
尽管那时奚澜誉想撬他的嘴,但钱思宇又不傻,那件事太……不能说,他很清楚地明白,一点都不能说,要是说了,他绝对不是吃一点教训这么简单。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