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租二代[九零] 第130节
路圆满心里头直笑。
展茂兰的目光很复杂,就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对自己的感观没有改变,反而更讨厌自己了。呵呵,讨厌不讨厌的,就凭着程昱和父母的关系,自己就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和公婆相处。路圆满哪儿会在乎,反而觉得,你讨厌我,却又不能奈何我的样子,令人很爽。两人目光对视,谁先移开谁就输了,很显然,这次无言的交锋,还是以路圆满胜利告终。
这次的交锋最多持续了十几l秒,胜负已分,路圆满目光从展茂兰转移到程光明。
程光明正在问程昱关于婚礼的事情,在哪里举办,怎么办,预备请多少嘉宾等等。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一问一答,程昱都照实说了。
越听,程光明的眉头皱得越紧,说:“太寒酸,程信丢不起这个人,你把那边的婚礼退了,我会帮你在燕市大饭店办个更隆重、更盛大的婚礼,广邀嘉宾,甚至让燕市电视台过来采访报道!”
这口气,让人以为程信棉纺进了世界五百强,程光明上了美国那本《福布斯》杂志的排行榜。
路圆满瞧着程光明和程昱三四分相像的脸,不知道这位大老爷是不太识时务,不知道变通,还是因为高高在上太久了,觉得谁都得听自己的。
程昱脱离这个家十来年了,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程光明凭什么会以为这样的命令程昱能够接受?收起傲慢、高高在上的态度,用怀柔的手段,用温和、商量的方式去和程昱沟通,也许效果更好。
她却不知道,知道是一回事儿,肯不肯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当对一个人的固有观念形成定式,让他底下高傲的头颅来,是千难万难的事儿。
尽管来之前,程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程光明提出这样的要求,依旧让程昱呼吸急促了几l分,他平稳着自己的情绪,忙去看路圆满的表情,见她嘴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略带讽刺的笑容,显见着并没有被程光明的话激怒,心间立刻流过一股清流,令他心情立时平静起来。
他转向程光明,说:“您的条件我不会答应,如果只是要和我谈这个,那么我们的话题可以结束了。”
程光明还没回答,展茂兰忍不住插嘴,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答应?这对你来说有利无害的,燕市大饭店那是接待国际贵宾的地方,比西关村大饭
店档次高了不知道多少,你可以有个更隆重的婚礼,邀请更多的人,结识更多的人脉朋友,这不好吗?你这孩子,从小到大,我都弄不明白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程昱:“甲之蜜糖,乙之□□,道不同。”
程光明冷笑着,“果然是翅膀硬了!”
展茂兰:“你才知道,他的翅膀早就硬了!”
路圆满心里头连连冷笑,冲着这两位的态度,这一辈子程昱都不可能和他们达成和解的。
程光明到底是老油条,虽然态度不肯软化,但程昱的拒绝却是提前预判过了的,深谙谈判技巧的他真正想达成的,其实是另外一个。
“那就多办一场!你们在西关村大饭店那个照常举办,就算是女方办的,我们这边再在燕市大饭店办一场,什么都不用你们管,准时出席就行了。”
其实办两场婚礼,娘家办一场,婆家办一场,不算稀奇,通常是因为婆家和娘家不在一个城市,否则,结婚这个喜庆的、两家和一家的事儿,怎么可能分开办。
路圆满不由得要扭转之前对程光明不识时务的看法了,这哪儿是不识时务,是太知道变通了。知道无法阻止程昱和路圆满的婚礼,就想把主动权握回到自己手中。
程光明举办这场婚礼的目的显而易见,是为了向他那些企业家朋友证明自己对儿子或者对家庭的掌控力,进而办成一场商业的联谊会。东南亚、港岛都被金融风暴席卷着,程信集团也被牵扯其中,一场盛大的宴会可以达成很多目的。
处在程光明的角度,这个提议对程昱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程昱可以借此机会结识到自己的人脉,自己认识这些企业家、老板比程昱认识那些,不知道高出多少档次,凭着程昱自己的能力,要想打入这个圈子,千难万难,诱惑力太大,他觉得程昱足够理智,肯定不会拒绝。
当然,这其中隐含着的好处,程光明没有明说,他得看程昱的表现,是否听话、配合,再决定是否搭建帮他搭建桥梁。
程昱听完之后,毫不迟疑地说:“我邀请两位9月7号去西关村大饭店参加我和路圆满的婚礼,至于再举办一次,大不可必,我们不会出席。”
他和路圆满的婚礼,只是一场见证俩人结婚的仪式,是单纯
的,不掺杂其他,这是原则性问题。即便是两人只是过去走个过场,程昱也不会答应的。
展茂兰正要说话,被程光明按住手臂,制止了,目光转向路圆满,说:“由我们来筹办这场婚礼,对程昱事业上的帮助是不可估量的,作为程昱未来的妻子,贤内助,你应该学会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大局,从长远出发,知道什么对他好,劝说他去做正确的事,也让我们知道程昱的选择没有错。”
这句话连个称呼都没有,路圆满正顾着打量前方茶几l上雕刻着的浮雕花纹,听到第二句才听出程光明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抬起头来,正看见程光明的表情,像极了民国时期封建大家长,不好形容那种感觉。若程光明是个陌生人,从未听说过他是如何对待程昱的,路圆满会觉得这话语重心长、谆谆教诲,充满了对晚辈的教导之情,可知道程光明所作所为,他不管说什么,听到路圆满耳朵里都充满了虚伪、算计。
事实也是如此。
程光明这人不光深谙谈判技巧,也从程昱的表情动作之中看出他对路圆满情根深种,知道只要路圆满答应,程昱就肯定能答应。他从展茂兰口中听说了这个小姑娘有多么的目无尊长、尖牙利嘴,但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个因为无知而无畏的农村小丫头,靠着胡搅蛮缠的歪理胜过了展茂兰,本质上还是个井底之蛙,他要是连这样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也妄为在宦海、商海里沉浮这么多年。
路圆满挠挠程昱的手掌心,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然后笑了下,轻轻嗓子,清脆地开口说:“程叔叔,我是农村人,虽然马上就是二十一世纪了,但我们农村人的思想还是挺传统的,还遵循着古理,三从四德、以夫为天。我马上要和程昱结婚,他就是我头顶的天,肯定是他说什么我听什么,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哪儿有我多嘴的余地。”
这是明明白白的胡说八道!
展茂兰几l乎就想拍案而起,指着路圆满的鼻子骂她是不是把人当傻子耍。
却听见程昱肯定地点头,“是,路圆满的妈妈一直这么教育她,她做得很好,一直都听我的。”
又多了一个拿他们两个当傻子耍的!
展茂兰心中的怒气一股股地直冲向脑袋,冲的太阳穴突突地疼,指责的话即将出口,却又硬生
生忍住。这会儿,任何的指责质问说出去都好似是自取其辱。她习惯性转头,求助地看向程光明,见他的脸庞明显地阴沉、逐渐泛出淡青色,这是动了真怒了。
程昱拉着路圆满站起来,朝着路圆满使了个眼色,路圆满会意地从白色小皮包里掏出一张大红色请柬,放在不远处的茶几l上,程昱适时地说:“我们就不多打扰,先走了。”
说完,拉着路圆满就走,躲在走廊边上探头探脑往客厅方向看的王姨,瞧见他们往出走,赶紧退后几l步,守到一边,等程昱和路圆满身影出现,连忙笑着说:“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晚饭?”
程昱说:“不了,我们等下还有事。”
“我送你们出去。”王姨殷勤地跟在两人身后。
走出大门,程昱用手拦了下她,说:“留步,我们自己出去,会帮您把门关好。”
王姨只好留步。瞧着这两位脸色正常,但刚进去了二十来分钟就出来了,显然双方谈得不愉快,可惜,客厅太大,他们说话声音也不大,她站了这许久,也就零星几l个字飘进耳朵里,完全猜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忽地,客厅里传来杯子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王姨赶紧快走两步,贴在客厅边上,借着墙的掩护往里看。就见老爷程光明站在地上,如被冒犯的野兽般发出愤怒的咆哮,“岂有此理,一个小姑娘,她怎么敢!怎么敢!”
老爷常用的那只据说和昂贵,请名家定制的盖碗茶杯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太太歪靠在一边,慌忙找纸巾擦着身上的水,怨怪地说:“谁惹的你你跟谁厉害去,朝个杯子撒什么气!”
这两个人都忘了收敛声音,嗓门一个赛一个大。王姨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另外一个住家保姆小李听见声音偷摸从两人同住的佣人房探出头来,瞧见王姨朝她招手,立刻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跑过来,跟她一块偷听。
程光明摔碎了心爱的杯子,怒气消散了一些,咬牙切齿地说:“程昱这是找了个什么东西!就是个,就是个……”
程光明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无赖、滚刀肉,信口雌黄……哪个或者那几l句的词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程光明对路圆满的感观,总之就是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你还没办法跟她一般见识,你只要张嘴反
驳,你就输了。
程光明这辈子还从来没尝试过这种感觉,他觉得除非朝着路圆满打一拳,否则没法彻底解去他的怒气。
擦干净衣服上茶渍的展茂兰不像程光明这么愤怒,大概因为路圆满那话不是针对自己的,板子没打在自己身上,没那么疼,反而涌现出一种终于有人跟她同甘共苦的意味。遥想起上回自己被路圆满怼出了一肚子火气,程光明还嫌自己小题大做,跟个乡下小丫头一般见识还让人家跟欺负了,现在他也尝到这个小丫头的厉害了吧!
“你这下可知道这个小姑娘有多厉害了吧?这要是一般的乡下小姑娘,一个大专生,无业盲流,能把程昱给迷住喽?”
程光明本来就郁闷,听了展茂兰的风凉话愈加气闷,高声喊:“小王,小王,给我道杯冰水来!”
正竖着耳朵努力探听的王姨一激灵,连忙答应着:“来了,老爷,马上来。”
程昱和路圆满驶出小区,路圆满笑吟吟地观赏着窗外风景,说:“这个小区的风景还是挺不错的,要是开放成一个景点,保准很多人买票进来看。”
程昱转头看她,也笑了起来,说:“就这么高兴?”
路圆满“咯咯”笑起来,颇为得意,说:“我的神来之笔怎么样,是不是很机智?哈哈哈,你爸当时那个表情,恨不能立刻跳起来打我了,所以你才赶紧把我拉走了对不对?”
程昱:“对啊,虽然他这人并没有随便打人的癖好,防患于未然。”
路圆满:“放心吧,他要是想打到我可没那么容易。你知道的,我劲儿大,罗琳每次都说,特别爱跟我一块上街,因为跟我在一起就特别有安全感,不怕碰见小偷、流氓什么的。”
程昱稍稍严肃了些,说:“还是要谨慎,真要遇上小偷、抢劫犯,不要跟他们发生争执,要钱要东西就给他们,事后再报警。这其中很多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路圆满:“成,听你的!”
程昱瞧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乖!”要不是开着车,真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路圆满这人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有时候还比较鲁莽,但实际上,她却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成熟,有成算,坚持却不固执,对于好的建议,她很能听
进去。
对路圆满越了解,就越加为她着迷。程昱常常庆幸自己的果决,庆幸自己一发现对路圆满的感情,就立刻追求她,便是一开始受了点挫折,也没有放弃,也庆幸自己之后采取了正确的,曲线救国策略,追人和做生意一样,光有一腔爱意没用,必须得有勇有谋,讲究策略。
“专心开车,别看我!”路圆满被程昱时不时看过来,充满爱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用手挡着脸,不让他看。
程昱笑着转过头去,专心看向前方。
脸上的热意褪去,路圆满随意聊天般地说:“你说他们会去参加婚礼吗?”
程昱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会去。我爸那些老板朋友们,大概都不知道我们父子之间生疏的关系……他这人爱面子,爱名声。如果结婚的消息是从我们嘴里听说的,他们应该不会去,但是从那些朋友们口中得知,那就大概率会去。”
那两个提议,程昱都没有接受,程光明虽然气恼得紧,但恼怒褪去,理智回归,他捏着鼻子也会来参加,否则,之后那些朋友们再谈起,他就又要被动、尴尬了,他无法忍受这种不能掌控的感觉。
路圆满听说他们会去,第一时间想他们应该不会做出失礼的行为,比如在婚礼当场说不同意这场婚礼,不喜欢她这个新娘之类的,但转念就觉自己多想了,这两位又不是村里的泼妇,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再丧失理智也不会如此胡来。于是就放下心来,心想着,婚礼当天见到这两位时得客气点,别跟今天似的气他们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真脑子一热短路了呢,大闹婚礼,吃亏的是自己。
回去后,程昱联系了婚庆公司,多做一套,男方父母会到场的方案。餐桌坐席也会相应调整,按照婚俗,男方和女方父母要作为新亲,坐在主桌上。
展茂兰和何秀红坐一起,路圆满脑中忽地想象出这个画面,不由得笑起来,何秀红女士的段位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要是这两人坐一起,展茂兰非得被挤兑死不可。
“我挤兑她干嘛,那是什么场合?我闺女结婚的日子!我脑子被门挤了才会去招惹她!”何秀红不高兴地睨着女儿,听闺女讲了今天去程家的事情,听得兴致勃勃的,又听闺女告诫自己,那天要跟展茂兰和平相处,
立时就不高兴了。
路圆满忙说:“知道,我当然知道您最有分寸了,这不是正好说到这里,就顺口提一句嘛,您平时总觉程昱受了亏待,为他打抱不平的,我怕你看见那夫妻俩,忍不住,您都不知道,这两位太能装,大麻袋都没他们能装!”
“哈哈哈”,何秀红忽地就大笑起来,拍着大腿笑得停不下来。
路圆满停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是被自己最后那句“大麻袋都没他们能装”给逗的。
“有这么好笑吗?”路圆满咂摸着,没觉得好笑,这句话是自己顺嘴说出来的,没经过大脑。
“好笑,笑死我了!唉呀妈呀,闺女你太有才了!”
母女两个在主卧室里关起门来说话。
程昱跟路圆满在外面吃了晚饭,把路圆满送回家后,就离开了。
路志坚在客厅里看天气预报。新闻联播播放的各地洪水情况看得人心里头直发凉,天气预报说南方的降雨还在持续,让他揪心不已。心里头想着,要是能发明把云彩推走的高科技就好了,南方的雨持续了多久,燕市就旱了多久,把南方的雨云推到燕市上空来,一举两得。
路志坚觉得自己的构想真有可能实现。七十年代,大家伙最憧憬的生活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才过了二十来年,不光电灯电话实现了,还用上了手机、电脑,盖出了88层楼的金茂大厦,简直就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路志坚想着,自己一个小老百姓都能想到的,人家那些科学家肯定也想到了,就是不知道具体由哪个单位负责。
路志坚这一想,就想远了,天气预报播放完,自动切回到燕市电视台,开始播放svcd的广告,广告欢快,又唱又跳。路志坚的脑子还没有从揪心中抽离出来,迟钝了一会儿,忽地叹口气。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别人的苦难可以同情,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但自己的日子还要过,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给政府添麻烦,不给社会增加负担就可以了。
听到主卧传来的爆笑声,路志坚笑了下,想着,明天得跟何秀红商量,再给灾区捐些款。
何秀红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说道:“咱多捐点,多捐点心里能好受些,要不吃点好的心里头都不舒服。”
就是通过什么
渠道捐助犯了难。
慈善会在村委会设立了捐赠点儿,上回就是捐到这里的,但是如果打算多捐,捐到这里就不合适了。村里头没秘密,她上一秒捐出去,下一秒这事儿就能传遍全村,不知道惹来多少说她“钱多了没地儿花”、“就他家爱出风头”之类的风凉话。何秀红这一家三口,都不是怕这些背后议论的,只是没有必要。
何秀红夫妻两个决定亲自去慈善会捐款,通过黄页把电话打过去,问清楚地址,第二天就出发了,为了避免引人注意,特地换了旧衣服,2万块钱被装在一个十多年前用过的褪了色的军绿色挎包里。可惜,两个兴兴头头的出去,吵了场架,大胜而回,钱却没捐出去,怎么带走的又怎么带回来了。
路圆满纳闷得很,一问才知道缘由。
何秀红夫妻两个打车到了地方,地址没错,慈善会标志性的招牌高高悬挂着,何秀红两个一直到了捐款接待处办公室,还都是兴头十足,为着能够帮助无数个受灾家庭而由衷觉得高兴,直到看见那名悠闲翘着二郎腿打毛衣,对他们爱搭不理,问三句只答两个字,乜斜着眼睛,看待上门来乞讨的要饭花子一般的对待他们的工作人员。
何秀红耐着性子解释说自己是来给灾区捐款的,那名接待人员的表情、动作没有任何变化,下巴点点放在桌子上的登记表,声音仿佛是从上腔里挤出来的,上眼皮一扫,施舍般地说道:“把表填了!”
何秀红这暴脾气彻底控制不住了,不能惯她臭毛病,必须给她们一个深刻的教训!立时就叉腰,指着工作人员鼻子破口大骂,什么慈善会的名声都被她这样的人给败坏了,说她阻挡了多少想要捐款的人,又多少灾民因为她挨饿受冻。
那名工作人员起初还脸带讽刺、不屑地辩解、反驳、互骂,可之后,何秀红气势越来越盛,嗓门越来越高,骂人的话层出不穷,就仿佛扣动了机关枪的扳机,“啪啪啪”持续不断地射向对面。
那名工作人员根本招架不住,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腿越来越软,脸色越发苍白,额间鬓角虚汗直冒,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要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以为是恶霸欺负良家妇女。
慈善会的工作人员,还有路过,听到动静的老百姓都围拢过来,保安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