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 第117节
她好像喝醉了,吐息间带着酒气:“你别走,我的手镯可是限量款!”
“我倒不知道有这种道理。”
柳拂嬿转身,冷声回敬:“自己没长眼睛,还要别人负责?”
这样在灯下一看,女孩长得倒是极为漂亮,看得出是个骄纵的大小姐,在这样的宴会上还大嚼口香糖。
不知为什么,对上视线的瞬间,柳拂嬿再次体会到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细细去看女孩的五官,发现也和刚才那个魏坤有着微妙的相似。
不过她倒是十分明艳,完全没有魏坤那种阴森森的气质。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你是魏澜?”
听到柳拂嬿叫破自己的姓名,魏澜一怔,漂亮的眸底泛起一抹清明的光。
但也没过多久,她的神色再度恢复了好似醉酒的朦胧与混沌。
“是又怎么样。”
魏澜朝她走近,目光落向她身旁的薄韫白,瞟了好几眼,这才回过头来,继续胡搅蛮缠。
“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不然不许走。”
柳拂嬿一阵头疼,只感觉自己跟魏家完全是八字反冲,这对兄妹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没有礼貌。
“祖宗诶。您别这么为难我们了行吗?”宴会负责人快给魏澜跪下了,走过去扶起她的时候,又压低了声音道:“您要联系方式,宾客名单上都有的,何必当面要呢?”
“名单在哪?在我哥那吗?”魏澜颐指气使,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你去给我拿。”
小姑娘年纪小,脾气却不小。柳拂嬿挽起薄韫白继续朝前走,却隐隐约约地感到,后面那人仍朝他们的背影投来目光。
心尖处轻轻皱了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掠过心扉。
柳拂嬿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种感情就叫做独占欲。
在那抹目光之中,她故意牵起了薄韫白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然后,旁若无人地柔声说了句:“老公,我们回家。”
第47章 秋夜清
挽着薄韫白走出酒店, 清凉干燥的夜风扑面而来。
柳拂嬿不觉用力呼吸了一口,感觉郁结的肺腑总算舒展了些许。
她弯了弯唇,看向薄韫白。
结果就见他漆眸沉沉,映着夜色里的华灯霓彩, 愈发显得夺目而耀眼。
笑意温清, 几乎要从眼中漫出来。
“你怎么这么看我?”
柳拂嬿有点茫然。
男人唇畔稍勾,眸光清亮, 眼睫乌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几乎能透过她的眼睛,直直地看进她的心里。
“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温声反问。
柳拂嬿不说话了。
一时情急, 也没想到当初那么烫嘴的称呼,现在竟脱口而出得这么顺溜。
清寒的夜风打在面上,吹散了她刚才不太理智的小情绪。
柳拂嬿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好意思,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内侧,扬眸看他,一脸无辜。
又强迫自己语气如常:“什么?你是不是听错了。”
闻言, 薄韫白眉尾轻轻挑了下。
男人凑近她些许,气息低沉, 仿佛淡色的火苗, 落在她薄薄的耳廓上, 蓦然间灼烧出一片彤云。
语调循循善诱,似是诱哄。
“我很确信, 我没听错。”
“再叫一遍。”
他笑意温沉, 高大清落的身形护在她身旁,仿佛将整个秋夜的寂寥都挡在了身后, 寒冷的夜色也化作夏日的温阳。
柳拂嬿被他弄得发痒,缩了缩脖子。只觉得酥麻感从耳廓处开始, 弥漫过脖颈,甚至延伸到了整个肩膀的地方。
她实在有点受不了,感觉留在他旁边,人都要站不稳。
于是装作没听见,红着耳根跑进车里。
结果气还没喘匀,驾驶位那一侧的车门便被打开。
回头去看,男人也上了车,坐姿闲散,长腿半伸。
柔雾般的灯光落下,笼罩在他清挺的鼻梁和喉结处,愈发显得光影分明,轮廓立体。
似是觉得不太舒服,他随手扯下银灰色领结,西装外套懒淡地敞开,又将衬衫解开一颗扣子。
柳拂嬿以为他是在做开车的准备,稍稍放下心,觉得自己蒙混过了关。
于是回过身去,正视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一边摸着安全带的系扣,一边问:“我们去哪吃饭?”
话音落下,男人却没回。
也并未发动引擎,只是抬手拨动按钮。
少顷,黑沉沉的遮光玻璃升了起来。
都市的杂音被隔绝在外,炫目的霓彩也变得昏昧不明,化为紫色和金色的朦胧光斑。
下一瞬,柳拂嬿又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她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车内安静无比,回荡着她的头发在椅背上摩擦发出的窸窣声。
柳拂嬿心里有些没底,心虚地问薄韫白。
“你在干什么?”
薄韫白掀眸,淡声回了句:“锁车。”
少顷,语调里晕开些晦暗不明的情绪,带着沉哑的缱绻,轻轻咬在了她的耳畔。
“不想有人来打扰我们。”
柳拂嬿呼吸一窒。
车门被锁,深色的车窗也关得严严实实。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忽然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意思。
车载香薰一直没关,本是幽淡禁欲的檀香气息,却在逐渐灼热的空气里,染上了几分烟霞般的旎色。
薄韫白俯身过来,清冽的呼吸落在她锁骨上。
少顷,男人清劲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像教很小的孩子学写字那样,耐心地捏动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将黑色的安全带拉出来,再扣好锁扣。
柳拂嬿的心跳乱得不受控制。
他分明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动作,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都陷在了他滚烫的掌心里,就这样被他带着,亲手困住了自己。
锁扣落下的那一刻,她的理智似乎也跟着颤了一下,摇摇欲坠地,处在了溃散的边缘。
“阿韫……”
看到俯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她不自觉地叫他名字,嗓音轻柔得像薄暮时分,花海上飘荡的烟。
安全带已经系好,薄韫白的身体却没有回正。两人距离极近,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相闻。
他的气息温存清冽,带着夏日雨雾般的潮热,轻轻拂在柳拂嬿的脖颈和锁骨上。
饶是如此,却迟迟没有吻下来。
柳拂嬿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抗拒,只是又听见自己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嗓音柔软得连自己都陌生。
“寒露,”薄韫白语调很低,冷沉的音色显得有些哑,低低问她,“你刚才在酒店里是怎么叫我的。”
短暂的安静之后,一个磨人的吻落在她光洁的脖颈上。
厮磨之间,男人温声呢喃道:“再叫一遍。”
在没有喝醉的状态下被这样吻,眼下那颗朱砂痣的存在感忽然变得极为明显,滚烫得有些刺痛。
星点酸楚的回忆涌上心头。
柳拂嬿尽力不去回想那些,一面想要沉溺在这种似梦非醒的缱绻里,一面却又不得不惦记着,这里是在外面。
“回去、回去叫好不好。”她软声告饶,“阿韫,这是在车上……”
他却吻得愈发用力,齿尖划过她的皮肤,带着强势的侵略性:“没有人会看见我们的。”
稍顿,他掀眸看向柳拂嬿,眸底沉黯,乱着呼吸道:“老婆,再叫一遍。”
柳拂嬿不得不担心起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来。
她整个人被压在车座里,退无可退,那双素来冷淡的长眸也含了若有若无的水雾,眸光楚楚,像一只掉进狼群里的白羊羔。
“那、那我叫了,你……”
她抿了抿唇,索性一闭眼,问他:“你能忍住吗。”
薄韫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
闻言,男人眸色微动,涌起一抹有些顽劣的使坏意味,也没给她个准话,只哑声道:“叫了再说。”
遥远的街道之外,间杂着响起车辆鸣笛的声音。
外面的楼宇灯火璀璨,尽管知道是错觉,柳拂嬿还是觉得那每一盏灯背后,好像都有一束目光一样。
她小声道:“老公。”
薄韫白眸底晕开笑意,应了声,却没有松开她,连唇畔也没从她颈边移开,像一个耍赖的少年那样,低声道:“再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