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莺时[[先婚后爱] 第105节
“没有吗?”
他轻轻地反问了一声。
然后,将那板吃了一多半的药片递过来。
“我发现了这个。”
“啊……”
事情被骤然撞破,柳拂嬿有些不好意思。
她之所以意识到要买这个东西,也是因为结婚那天,得知了乔思思未婚先孕的事情。
柳拂嬿接过药片,柔声道:“我感觉这个东西还挺重要的,所以结婚那天就买好备下了。”
说着,带着几分赧意看向了他。
“所以昨晚,我才和你说,不用出去买了。”
“我看过你的婚检报告,很健康。”
重新提起昨夜的事情,空气里也染上丝丝缕缕的旖旎气氛。
可这样的气氛,却愈发令薄韫白如鲠在喉。
他默然几秒,才低声开口。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昨晚,你为什么会接受我?”
见他神色倦淡,柳拂嬿眨了眨眼,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都到现在了,还问这个?”
她嗓音带着几丝柔婉的羞赧,眼中光芒微漾,曼声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存心要看我不好意思。”
空气沉默几秒,她语调愈发明亮,带着若有若无的骄矜。
“薄韫白,你别等了,我不会说的。”
可说完这句话,男人并没有做出她预期中的反应。
他们的思路,好像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薄韫白垂着眸,轻轻拨弄了两下手表。
他并不是一个会纠结于细枝末节的人。
可唯独这个问题,他还是想要问清楚。
他看向柳拂嬿的双眼,轻声开口。
“昨晚,你之所以会接受我,是不是只是因为,我是你假结婚的对象?”
“你觉得,既然结了婚,有些事情,就迟早要发生?”
柳拂嬿有些茫然。
直觉告诉她,此时此刻,薄韫白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
可是,他问得这么郑重其事,她却给出违心的回答,真的好吗?
两人相对而坐,只隔着一小段很近的距离。能看到他长而黑的眼睫,流淌着屋顶吊灯投下的淡白光线。
可是,尽管已经离得这么近,她还是读不懂,男人眸底翻涌的情绪。
屏息思索了一会儿,柳拂嬿才小声地开口。
“这样想,不对吗?”
闻言,薄韫白眼里的光沉黯下去。
他喉结翻滚了一下,似乎想再问些什么。
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清寂安静的空气里,一丝焦躁感涌上心头。
薄韫白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柳拂嬿无端觉得难受。
素来清矜桀骜的男人,却不复先前的耀眼与恣意,肩膀微微塌下去,似落了一身的灰。
是和她有关吗?
不等得出答案,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拉住了薄韫白的衣角。
“你要回卧室了吗?”
薄韫白默然少顷,回眸看她,嗓音温和:“出去走走。”
“你不开心了吗?”柳拂嬿又问。
稍顿,她很坦率地小声道:“你这样出去……我会担心你的。”
过了一小会,薄韫白转回身,垂眸看向她。
他扯了扯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嗓音依旧温清,低声道:“那我答应你,天黑之前回来,好吗?”
“……好。”
柳拂嬿收回了手,好像怕他说话不算数似的,带着几分认真道:“那我在客厅等着你。”
第43章 沉香木
沈清夜原本在城郊的一个酒庄里应酬, 接到电话后,跨越了半个江阑,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即使是这样,等他踏进薄韫白说的那家会所酒吧, 还是花了半个多小时。
“太晚了。”
薄韫白漠然掀眸:“如果你再不来, 就不用过来了。”
沈清夜看了看还未彻底暗下来的天色,疑惑道:“你回这么早, 回去哄你老婆睡觉?”
薄韫白抿了抿唇, 语调仍是平时那副矜倨淡漠的样子:“晚了她会担心我。”
就从这句话里,沈清夜莫名听出一丝欲盖弥彰的骄傲。
他无言地理了理衬衫领子, 坐到薄韫白对面:“那你叫我出来干嘛?回家跟你老婆腻歪去呗。”
薄韫白没理他,朝后靠过去,平直的肩背陷进柔软的真皮沙发里,看起来挺矜贵也挺散漫。
可低垂的眼睫里却透着一股倦怠,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儿。
面前那杯波本应该也放了不少时候,杯壁上结着雾滴, 看起来没被人碰过。
沈清夜忽然感觉,这人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之所以到这儿来, 好像也就是图个安静。
他沉默地看了薄韫白三秒, 拿出手机:“兄弟, 我能给你拍个照吗?”
听出他话里一本正经的玩笑意味,薄韫白掀眸, 漆沉的压迫感带着几分威慑。
沈清夜偏偏不退让, 特起劲地抬起摄像头对准了他。
“物以稀为贵,我把这照片保存起来, 以后肯定有用。”
业界谁人不知,薄韫白这种站在风云顶端的天之骄子, 但凡遇到任何难题,永远借力打力,化险为夷。
谁见过他这个样子。
肯定又是因为他老婆。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沈清夜打算抓紧机会。
他面对着其实连锁屏都没打开的手机,佯作在调整焦距和角度,嘴里说着:“好,这个状态很好,不要笑啊,你笑了这照片就毁了。”
“……”
薄韫白揉了揉眉心:“闹够了吗?”
沈清夜笑了下,这才停下动作:“那你进正题吧。”
薄韫白垂下眼睫,冷白指尖轻敲两下杯沿,少顷,才低声开口。
“我在想。”
“我当初和柳拂嬿签协议,”
“是不是做错了。”
这话非同小可,沈清夜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自从结了婚,他眼睁睁看着这人尽管嘴上说着契约,性情却变了不少。晴天给人打伞,雨天接人下班,一向随性自我的人,忽然有了软肋,也有了挂念。
沈清夜怔愣片刻:“你在说什么?”
少顷,一向没个正形的沈清夜,也罕见地摆正了姿态,反驳的话一串接着一串冒出来。
“不是,你那么喜欢她,别说我还没瞎,就连我六岁的妹妹都看得出来。”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后悔签协议?后悔跟她结婚?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到底怎么想的?”
薄韫白漆沉眼睫未抬,手指搭在盛放方冰的酒杯上,像是没有触觉一般。
指尖很快就被冻得发白。
丝丝冰凉而噬骨的痛意传来,他却恍然未觉似的,低声道:“因为她和别人不一样。”
沈清夜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随口接了句:“对你来说当然不一样。”
“我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