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9

  上午，秘书终于拨电话到小凤办公室，说林天曼同意了会面。
  其实就算不提当日汪敏赫宣布代言时，透过媒体曝光带给林天曼集团多大的宣传效益，两边也心知肚明以他目前气势正好，代言购物中心根本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事发后林天曼以拒不见面的高姿态、一连赏了先艺娱乐好几顿排头，为此小凤还担心双方见面时女强人究竟能不能保持在商言商的理性和平呢。
  午后咖啡厅，气氛本该寧静宜人，却因为这莫名牵扯的冤家显得格外紧绷。
  当小凤和汪敏赫准时抵达林天曼指定的威斯顿酒店咖啡厅包厢时，林天曼早好整以暇等在那，就像设下陷阱等猎物上鉤的猎人，她浑身透着一股肃穆。
  原本侍者送上menu和茶水时，还想尽职点介绍一下厅内的新餐点，眼见三人脸色暗潮汹涌，担心无端受炮火波击，最后还是一声不吭、摸摸鼻子走了。
  「感谢总裁百忙之中愿意抽空与我们会面，」小凤沉稳伸手致意，心里早准备要面对一场硬仗。
  「时间不是很多，两位请坐吧。」林天曼冷眼打量着不卑不亢的汪敏赫，今天见面除了公事，她也稍微有点好奇女儿没交代过的过往。
  想到这些日子姚心瑀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迷的神魂颠倒、行为脱序的，林天曼差点又是怒气升高。
  「我们明白总裁对敏赫的冒失行为一定感到很不愉快，对于造成贵集团的纷扰我们先致上诚挚道歉，还请总裁您多多担待了！」小凤行礼如仪，照着会面前拟好的低姿态策略安抚，「不过自从敏赫宣布代言后，贵公司股价表现也很亮眼啊，开始虽然是个美丽的错误，相信日后一定会合作愉快啊！」
  「谁知道呢，听说汪敏赫本来就是我们行销部门徵询的代言人选之一吧，生意场上鱼帮水、水帮鱼，来来去去没有永远的敌人，小凤你说的我都能理解。」林天曼纹风不动，让人猜不透她此时情绪。
  从刚刚那席话，小凤嗅出林天曼和她有相同的商人灵魂，应当不至于把代言弄拧、让双方难看，总算稍微松了口气，「能得到总裁的谅解真是太感激了，不知道您看过合约了没，毕竟是唱片公司要弥补错误，我们将原本同等级的代言费用作出折扣、相关宣传活动也会优先配合，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欢迎您随时提出。」
  「看来先艺娱乐为了惹麻烦的金鸡母损失几百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啊，但我在意的是汪敏赫必须在这件事上学到教训，他实在太无礼了。」林天曼虽是和小凤对话，但字字句句夹枪带棍明显施加压力，无非是想对另外一个人训话。
  理亏方无法反驳什么，小凤只能憋着闷气尷尬的缓颊、道歉，「造成这种失误我们就算长了十张嘴也无法辩解什么，真的深深感到抱歉。」
  既然知道对方是针对自己，即使汪敏赫心里害怕还是决定不再回避，「因为我个人冒昧、害您如此难堪，我是真心感到抱歉的，此刻愿意您展现明理风范接受公司的补救措施，我也真的充满感激。」
  「看来汪敏赫见识过大风大浪啊，年纪轻轻胆识倒是不小？」不敢相信闯了祸的人竟没躲在经纪人背后瑟瑟发抖，林天曼寒着脸，用不知是褒是贬的深奥眼神打量了一眼，「或许你是想，反正无论如何都有唱片公司在背后给你撑腰，才这么敢夸口？」
  放在腿上的双手紧张的沁出冷汗，汪敏赫端肃着脸，万般犹豫之间还是选择了正面和林天曼对峙，诚实说出心声：「对于我的的冒失行为引起您不快，我是真心抱歉的。但就算深刻反省过自己冒失行为的动机后，我还是不会后悔，因为我想就算相同情况再发生一次，我还是会有相同行为……」
  天啊，汪敏赫疯了吗？
  好不容易稍微熄灭的火，他马上提油来浇？
  「………，」暗瞅了林天曼脸上青黄交错的愤怒表情，小凤真希望自己当场昏昏死死过去，省的烦心。
  「汪敏赫你到底哪来的自信，竟敢这么无礼！」林天曼气炸了，这小子真是直白到太惹人讨厌了，面对长辈怎么能这样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呢，他甚至连偽装示弱都不肯！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遵守和小瑀相爱的约定，如果因此冒犯了您，还请您谅解。」鋌而走险、老虎嘴里拔牙弄不好的下场就是一口被生吞掉，触怒林天曼的后果他不敢想像，可情况却不容许他在犹豫间错过任何确认姚心瑀状况的机会。
  「你！」如果说五分鐘以前她还打算原谅那无知冒犯，汪敏赫这席话完全就是踩中了她的禁忌，「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说爱我女儿，你算哪根葱！」
  林天曼不屑的神情好像当时的安雅父母，在心里投入沉重巨石，让人不舒坦。
  汪敏赫努力维持表情镇定，别让自己被难堪羞辱给影响，「就算我的艺人身份让您没法认同，但可否请您看在诚心的份上，把小瑀的事告诉我呢？」
  「我不会告诉你关于我女儿的任何事的。」
  「拜託您！」
  「不需要，因为你和她的名字从今以后都不会有任何关联。」林天曼片面结束对话、激愤起身。
  唇枪舌战事情发生的太快，被两人战争边缘化的小凤一脸错愕，根本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总裁！」
  「总裁，那……」汪敏赫追着起身还想多讲些什么，但林天曼却听也不听直接甩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