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7

  「我找一下电影票在哪,哥随便坐吧。」姚心瑀在抽屉里翻箱倒柜,自从汪敏赫离开以后,她满脑子想的只有如何填满空虚时间,寧愿心不在焉像般游魂四处飘荡,也不想1个人宅在家和回忆独处。
  这时nb萤幕上的小绿人突然叮咚一下。
  以前公司总机小姐传来的连结,她想也没多想便顺手点了进去。
  连结开啟的是汪敏赫两天前在日本宣传新专辑的售票见面会视频,眼见学祐就在面前,她想假装成若无其事关掉,却又不自觉竖起耳朵。
  「想看就看吧,心瑀,把汪敏赫当成一个普通明星看吧。」学祐总觉得自己此番话有点试探姚心瑀决心的念头。
  「……,」姚心瑀站在桌前,犹豫的搅了搅手指,最终还是无法违背心底的强烈渴望。
  片头先拨放着日本娱乐新闻争相报导汪敏赫旋风的片段,待昏暗的舞台灯光亮起,日本主持人扬着微笑开场,聚光灯随后也紧跟着汪敏赫身着帅气休间款西装的身影。
  他向全场挥手致意。
  舞台顶爆出灿烂火花,歌迷尖叫声几乎掩盖了背景音乐。
  「お待たせしました﹑汪敏赫です。」汪敏赫友善的扬嘴微笑,态度亲切,「実际に﹑私は今ドキドキですね﹑じゃ﹑日本でのファースト新专辑发表会﹑今から始めましょう!」
  因为准备充分,他浑身散发着让人迷醉的从容魅力。
  粉丝面对偶像用母语开场,展现诚意十足的亲切问候尖叫连连,日本主持人过分开心的微笑,显然除了主持身份,也是忠实粉丝一名,「哇,敏赫真的很有诚意啊,还特别准备日语问候啊!让我们更迫不及待单飞后的首张个人专辑了,现在就请敏赫亲自帮我们介绍吧!」
  即席口译把主持人问题透过耳机转给汪敏赫。
  汪敏赫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
  「自从离开团体活动起,我独自筹备了这张专辑长达半年之久,闷着头创作音乐、满脑子都是如何打造新曲风,说实在话对外界的敏锐度不是那么高。直到真正完成音乐、发表的这一刻,原本很有信心的心情却意外紧张起来,今天能在现场感受到这么多朋友的温暖,真的很感动,谢谢大家!」
  翻译把汪敏赫的话全转成日文,现场粉丝看的目不转睛,几乎捨不得眨眼,汪敏赫和主持人寒喧了会儿,介绍了几首主打歌创作的过程,接着主持人用一种非常感性的口吻介绍起:
  「接下来为大家介绍的是新专辑里的首波抒情摇滚主打"珍爱旅程",别以为这只是首普通情歌喔,其实它灵光乍现的过程可不简单呢,根据台湾方面的消息指出,直到发片记者会过后,敏赫怎么写还是不满意,甚至不惜销毁工厂已经压好的片子还推辞了原订的上市日呢。这真的是连台湾发表会都没曝光过的超级独家喔,现在就请敏赫用原创的钢琴版本,为现场歌迷朋友詮释吧!」
  主持人一搭一唱着,紧接着终于到了见面会的最高潮,汪敏赫即将要献唱三首专辑新歌,登上琴椅、先是随性的弹了副弦律,突然间靠近麦克风架,说了些话:
  「自"珍爱旅程"旋律从心里蹦出来后,我一直填不上适合的词,多亏和某人吵架,我才终于体会恋人间的酸甜滋味,现在我要藉着这首歌向遥远的她道歉,也希望大家会喜欢。」汪敏赫轻撇嘴角,有点爱人不在身边的落寞。
  现场粉丝听见这番告白情话,纷纷爆出高分贝惊呼,无不想成为幸运的那个"她"。
  收敛过张狂的低磁温柔,他极有感情的压着琴键,粉丝们虽然听不懂歌词涵义,但深受感动的心还是越过了语言隔阂,她们挥舞起萤光棒,跟着温柔轻快的简单旋律,含糊的轻声哼唱副歌……
  夜空星星悄悄眨眼我彷彿还能看见你灿笑的脸
  明明我爱你你爱我时差作怪却让泪在心中漫延
  怎样才是永远就算寻遍全世界却只想在你身边圈个永远
  原谅我我的女孩原谅我任性的总让你心痛
  原谅我我的女孩现在才想起曾立下的约定
  别走远再回头看一次我还想对你说出那句幸福的话
  我爱你我爱你这场珍爱旅程唯有你是最美
  隐藏在温柔絮语下的浪漫深情或合着忧伤,绵远悠长却充满穿透力,完美包覆在汪敏赫独特抒情摇滚的温柔歌声中,感情牵动脸上每个细微表情,他微微皱眉似惋惜。
  这期待爱情重新回到身边,酸涩到让人心疼的抒情主打娓娓唱毕,粉丝再度爆出破表的超高分贝惊呼致敬,完全陶醉在汪氏无远弗界的魅力漩涡里无法自拔,几首安可曲后,大家还是不捨离开,惋惜发表会竟这么快结束。
  最后一次登台谢幕时,汪敏赫举起手抿了眼角,看似也深受感动,他深深一鞠躬,扬着淡笑对全场比出了大拇指手势。
  「他办到了、他办到了……」心湖掀起剧烈波澜,看着视频姚心瑀眼眶不自觉泛上水雾,彷彿穿越时置身现场似的。
  太好了,汪敏赫作到了!
  他终于认可自己达成了和奶奶的约定,他终于可以放下心里的遗憾重担了!
  分开这些日子以来,相爱记忆像是蚂蚁军团反噬,让她心绪浮躁、思念难耐,想着想着,喉间涌起一阵僵硬,越是想嚥下,一时间却更难成功,「太好了……」
  原来汪敏赫说要在海外歌迷见面会上唱这首歌道歉,是这个原因。
  这首歌,是写给她的。
  歌词里"星星悄悄眨眼",是第一次互相告白那天他藉着星星告白的密码。
  想在你身边圈个永远,也是汪敏赫专属的可爱霸气。
  对不起,我的女孩,更是吵架时他曾脱口的歉意。
  学祐在背后静静望着姚心瑀的颤抖背影,听着她窸窸窣窣的吸鼻啜泣,亲眼看着心爱女孩为了别的男人哭泣,那滋味虽然难受,但这一刻他无法再蒙蔽双眼了。「心瑀,让我向阿姨说取消订婚的提议吧。」
  「哥……」姚心瑀泪眼迷濛的竟看不清前方人影。
  「就这样作吧。」学祐霸气将她拥入怀中,为的是不让她看见自己的难过神情。
  「对不起、对不起……」每当汪敏赫恣意强烈的爱情带给她无边心痛时,学祐温柔抚慰的爱却带给她温暖,明明心一吋一吋向汪敏赫靠近,可恶的是她竟还厚顏享受学祐的种种呵护。
  「既然还爱着他,就不要勉强自己。」学祐落寞承诺着释放她自由,自嘲原来默默守护会成为习惯的,如同空气的存在,姚心瑀始终没再为他多心动一分,「就照你心里的声音走吧,不要再让自己左右为难了,同时想念着他又担心伤害我,你的心会爆炸的……」
  细细呼吸着遗落于空气里的温柔,逼人苦涩却一滴滴沁入肺叶,她对学祐欠下的债,已经多到无法视而不见……
  「哥……」美丽小脸愁云惨雾、忧心忡忡,她看不见学祐说这句话的表情,可怎么觉得鼻头酸酸的呢?
  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回拥学祐,姚心瑀只能訥訥的站着,既歉疚也充满感激,「对不起,全是我的错,终究我还是伤害了你啊……」
  滔空了心肺,为了学祐,姚心瑀哭的凄惨无比。
  「我说过,会永远当作你的坚定后盾,即使不是以爱情的形式,也要永远信守承诺啊。」学祐在小丫头身上看见自己对爱情的执着,隐忍心痛强迫自己放手虽然痛苦,但谁说过爱的最高等级就是成全对方幸福吧,就算是最后一次,他也希望自己在小丫头心上留下漂亮背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无数个对不起,她心里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字。
  她是沙漠里垂死的旅人,在脑海里数不清海市蜃楼的幻象里强迫自己继续前进,学祐的温柔是久旱里的绿洲,让她从快乐泉源稍稍止渴,继续依赖却迷失方向,逐渐变成自私麻木的灵魂。
  拿不确定的爱牵制住学祐,放不开他;每当从汪敏赫身边受了伤,心痛超出负荷,又自私地跑回学祐怀中寻求慰藉,混乱地製造出不等边的三角关係,陷在天平的两端无法获得心安,伤害学祐是她的错,她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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