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烟火下的吻 4

  『谁都嘛知道你是男生』
  贾齐的这句话比世界末日更让我感到不安，我不知道该找谁问这个问题才恰当，也不敢直接回到房间去面对那三人，因为我很清楚的明白，只要摊了牌，一切都不能再维持现状。
  在一遍混乱之际，我见到了数日不见的疯婆，她就像是个救星，降临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大地，我恨不得握紧她的手，对着她膜拜、感谢！
  「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阴暗啊。」疯婆笑着接过我伸出的手，她好像真的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笑容满面的。
  阴暗？我摸摸下巴，我的鬍子又冒出头了！
  「我有事想要问你。」虽然我这么做好像是有点现实，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定问个清楚！
  「说啊，我不介意当你的小老师。」她轻松且自然的答应。
  「你知道那栋女生宿舍有名在哪吗？」我记得她也住在女生宿舍。
  「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你会问我。」她免不了的黯下脸色，但又随即打起精神，「放心，我们是朋友嘛，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成为男女朋友，帮你解答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这么说，我更心虚了。
  「谢谢。」不过我更想说『对不起』。
  「女生宿舍美其名是让女学生居住，但实际上最有名的特点在于……只要心智趋向于女性，都能藉由递送履歷表申请成功。」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我。
  我屏住气息，只专注于她说的话。
  「所以……女孩子还有男男恋的女方，都是出租房间的对象。」
  我明白疯婆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我，也终于知道住在我房间对面的那位单人套房的主人的背影为何看起来是如此的……粗壮！
  我一直被当作是男男恋的女方看待，更简单的来说，就是我出柜了。我先是蠢到没先打听女生宿舍的底细就递履歷表，然后舍方也理所当然的受理我的申请，然后，就是现在的情形。
  「这下你明白了吧？」
  这种真相对我的打击真的太大了，我一时半刻无法承受……我买女性的内衣裤来假装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被认为是内衣裤的收集变态狂也有可能！
  原来、原来我当了个白痴当了半年！
  「明白、太明白了！」我真想直接撞墙昏倒算了，也不用再理会这愚蠢又丢脸的自己！
  所以房间的那三个女人一直都知道我是男人，而当跨年夜我吻长发正妹的时候，她才会反问我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其实，她们也想肯定我究竟是不是男男恋的女方？！
  所以丽美、陈以菁对我的态度愈来愈生疏，是因为她们认为我不属于『女生团体』的一份子！
  「当我在女生宿舍的八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误打误撞住进去的，但是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啊。」她拍拍我的背安慰我，想让我开心一点。
  来不及了，太晚了。
  「谢、谢谢……」我没办法埋怨她太晚告诉我，因为这都是我的错，我捨不得那一年的租金，所以自以为聪明的隐瞒自己的性别，没想到一切都只是错误！
  我可以想像贾齐会在日后对着我说：你真笨，谁叫你真的以为凭你那张脸和身材能住进女生宿舍？
  对，我真的不聪明……并不是每个帅哥都长了一颗聪明且无私的大脑。
  「这样的你真的超不帅的，你该检讨囉！」疯婆嬉笑着。
  「对啊，一点都不帅……」打从我住进女生宿舍，我平常的帅气、优雅、气质，全都离我而去了！
  「我想你还需要时间去思考该怎么做，不管你打算怎么办，我都会支持你。」
  这下子我该怎么办？
  我将头埋在双臂之中，脑袋里是一阵的空白对上混乱大队，两方人马不断的在对战，举起战茅攻向挡箭牌，两败俱伤好像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疯婆在我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了，她没有留下隻字片语，但我还记得她刚才一见到我时流露出的笑容，她对我是真心的，就像我对待长发正妹一样。
  她不怕尷尬，只求能够帮到我……好伟大的情操。
  下次，我应该跟她好好的道谢，请她吃顿饭，而且，要改口叫她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