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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掉眼泪,我拍拍脸颊站起身,猛然发现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人影,平静地凝视着我。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又哭又笑的蠢样,全被他看见了吗?
「觉得空手探病不太好,所以我又回厨房拿了一些苹果过来,久等啦!」举高手中的塑胶袋,徐昶熙泰然一笑。
还以为他会问东问西的,难道是看到我哭了才不好意思提问的吗?明明他看起来就不是那种会察言观色的人。
「发什么呆啊你!」徐昶熙先替自己戴上安全帽,再拿起另外一顶直接套进我的头。「连戴安全帽这么简单的事都要依赖我吗?上车吧。」敲了下我的帽顶,他跨坐上车发动引擎。
「……嗯。」应了声,我坐上后座。
徐昶熙真的什么都没问,或许他根本不稀罕知道我和崔银奎的事,我就别那么在意了。
「是花店欸!我们去看一下好不好?」途中经过一家花店,心想探病送束花也不错,我马上拜託徐昶熙停车。
「喔,好啊。」徐昶熙将车停放在店门口一旁,待我下车后关闭引擎。「那我也买束花送给祺瑋吧!」脱下安全帽,他跟着我步入花店。
关祺瑋?「他还没出院吗?」我讶异地瞪大眼。
「嗯,还在养伤。」徐昶熙点了点头。
上次去医院也只探望了刘敬君而已,我还真没想到关祺瑋会伤得这么严重。话说回来,瑞德找了人报復东哥,这表示殴打他们的兇手已经确定是东哥了吗?
「探病送哪种花比较好啊?我对花完全没有概念欸!」蹲在一堆鲜花前,徐昶熙陷入苦恼。
「你要送给病人的吗?这几个可以考虑一下喔!」店员走到徐昶熙身旁,向他建议了一些花种。
顺手拿起一朵紫色的鲜花,我望着花名,心里不自觉地刺痛起来。
气质很像崔银奎的紫罗兰、朴允娜最喜欢的紫罗兰……
「你怎么选那么久啊?我都买好了!」徐昶熙提着包装好的鲜花到我身旁。「你拿的是什么花?适合探病吗?」
「我只是觉得色泽满好看的。」笑了笑,我将手中的花放回原位。「小姐,我也要跟他一样的花。」指了指徐昶熙的袋子,我对店员说道。
「喂,你干嘛学我啊?」
「你还不是请别人帮你选的!」
「你……」
「你们真特别,情侣通常都会一起送花,很少像你们这样分开呢!」打断我们的拌嘴,店员一边帮我包装一边笑道。
「不是的,你误会我们了!」我赶紧澄清我跟徐昶熙的关係。
「咦?」店员一脸茫然。
「喂,你否认这么快是怎样?你以为我被误会跟你在一起就不觉得委屈吗?」徐昶熙不满地瞅视我。
我就是怕他觉得委屈才立刻否认的嘛!造成反效果了吗?
「要买花就快一点,我先去外面了。」拋下话,徐昶熙走向门口。
向店员询问价钱后,我拿出钱包结了帐,再小跑步到店外与徐昶熙会合。
「你还在生气吗?」看他表情依旧死沉,我略些畏怯地问。
「有什么好生气的?高贵的顏悦青小姐我本来就高攀不起啊。」从僵硬的脸挤出微笑,徐昶熙冷冷讽刺。
……这傢伙真是有够难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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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关祺瑋的个人病房外,隐约听见里头有谈话的声音,不知道是谁来探病了,会不会是思竹或瑞德呢?想到这,我不禁退后两步。
老实说,这阵子不太想和思竹碰面,也不是发自内心讨厌她了,就只是单纯地想避开所有碰面的可能。
「怎么了?干嘛不开门?」看我扭扭捏捏的样子,徐昶熙不耐地皱眉。
「我听到里面有人在聊天,我们不要打扰他们,晚一点再过来好不好?」可以先去东哥的病房再回来探望关祺瑋嘛!完全不衝突啊!
「如果你不想进去的话就直接去找罗圣东吧!我等一下再过去。」徐昶熙误以为我不想看到关祺瑋,在开门前还给了我空档离开。
不是的!
「我说我们先去看东哥再回来看关祺瑋,你怎么会听不懂我的意思啦!」我衝着徐昶熙大吼。
徐昶熙未及回应,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门缝中冒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
一度以为开门的是思竹或瑞德,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原来是你们,想说是谁在门外鬼吼鬼叫的。」敞开门,羊羹转身走回床沿坐下。
「好久不见。」步入病房,关祺瑋对我微微一笑。
关祺瑋额上缠着绷带,脸部和手脚尚有些微瘀血和擦伤,如果这些伤势全是东哥造成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几天没来看你,好多了吗?」走到床旁的桌前,徐昶熙将手中的袋子和鲜花一同放在桌上。
「为什么你们要买两束花?」看我也抱着一束花,羊羹好奇询问。
「悦青有朋友在住院吗?」关祺瑋也跟着问道。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要去探望东哥,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去吧!
「我们等一下要去探望罗圣东。」不等我开口,徐昶熙毫不忌讳地据实以告。
这傢伙……
「这样啊。」关祺瑋垂下头。「瑞德的事我也听说了,没想到她会为了我们做到这种地步,真让人过意不去呢。」闷笑了笑,他语气自责。
是我多虑了吗?总觉得关祺瑋的口气听起来是对瑞德的做法感到无奈,就好像已经确定东哥是主谋,又认为不需要做到报復的程度,那种抱持和平心态的感觉。
只因刘敬君送医时讲了东哥的名字,他们就一味地怪罪东哥,连个证据也没有,未免太不合理了!
「你确定罗圣东有对你们出手吗?你确定打你们的人就是罗圣东吗?」越想越生气,我忍不住质问关祺瑋。
「悦青,你还记得跟小俐他们和解那天,戴眼镜的那个人吗?」关祺瑋抬头对上我的视线。「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堆人围着我和敬君,我们只认出了那个人。」
戴眼镜?那个死也不肯道歉的田鸡?
「他讲了罗圣东和小念的名字,接着就直接挥我一拳,然后我跟敬君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现在回想起来,真够丢脸的。」摸摸脸颊,关祺瑋抿唇微笑。
田鸡是东哥的朋友,以关祺瑋为目标又扯到杨舒念,难道真的是东哥一手策划的吗?
我再次受到了打击。
「等一下不是会去探望罗圣东吗?顺便找他问清楚不就好了?」手覆上我的头顶,徐昶熙漾起自信的笑。
「……嗯。」我没劲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跟去吗?」不晓得在期待什么,羊羹双眼闪闪发亮。
我跟徐昶熙同时以『你想干嘛』的眼神望向他。
「顺便跟朋友叙叙旧。」
「你是想找罗海俐吧?」
徐昶熙一眼看穿羊羹的心思。
「因为她很可爱啊。」
「不行。」
「为什么?」
「你有约约了。」
「……」
羊羹顿时无言以对。
我记得某一次羊羹提到那位约约时笑得特别开心,想必她在羊羹心中一定佔据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吧!
「约约是你女朋友吗?」我想八卦一下。
「不是。」羊羹飞快否定。
咦?不是女朋友却很重要的人,莫非是红粉知己?
「是他的未婚妻。」
「喂。」
我猜错了,原来是未婚妻。
「我懂了。」
「你误会了。」
「我们去罗圣东那里吧!羊羹,你要好好照顾祺瑋喔!」嘱咐了声,徐昶熙走出病房,我也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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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东哥的病房前,徐昶熙握住门把,缓缓推开房门,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互相贴近的两个身影,听到声响的他们转过侧脸,惊愕地分了开来。
我跟徐昶熙愣在原地。
虽然早就猜想过他们的关係,但亲眼目睹的感觉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东哥的额头和脸上都贴着纱布,手脚几乎是淤血和棍棒槌打的伤痕,不过看他还能跟女孩子做亲热举动,应该是不需要太担心了。
咦?小俐呢?回去了吗?
「好歹敲个门吧?」手指轻捲发尾,杨舒念羞涩地低下脸。
「抱、抱歉!」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目光投向徐昶熙,他的神情略显阴暗。
差点忘了!杨舒念一直被当成劈腿变心的坏女人,现在又让徐昶熙看到她和东哥卿卿我我,这下不管什么误会都跳到黄河洗不清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徐昶熙果然问出口了。
「一直以来都是我单方面的爱慕和追求,与阿东无关。」杨舒念淡然说着令人害臊的词汇。
「追求?和祺瑋交往的时候也是吗?」爆出紧张的发言,徐昶熙沉着地等待杨舒念的答案。
杨舒念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人,我有一种徐昶熙即将大发雷霆的预感,现在还来得及去避难吗?
「那段时间,我努力的去爱上祺瑋,结果失败了。」杨舒念微弯唇角。「对我来说,失败就是失败,没必要再去挽回补救,那只会让双方越伤越深。」
将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全盘道出,杨舒念丝毫不在乎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这些话。
尤其像徐昶熙这种重义气的笨蛋,就算再怎么高尚的话,听在他耳里也只会让他觉得更荒谬而已。
「如果是以前的我,可能早就翻桌揍扁你了吧?」走到床沿,徐昶熙微笑望视东哥。「从头到尾我们都不该干涉你们的感情,为了祺瑋什么的,坦白讲都是藉口。」
这是怎么了?徐昶熙竟然没有发飆?世界末日来临了吗?
「小青,你在那里干嘛?」看我蹲在角落抱着头,东哥一脸疑惑。
「呃,没有啦!哈、哈!」乾笑两声,我立即起身站好。
「这是你们带来的花吗?好香。」拿起我放在桌上的鲜花,杨舒念抵在鼻前轻嗅。
「关于祺瑋和敬君被围殴的事,可以告诉我你的看法吗?」不愧是徐昶熙,又是很突然地转移话题。
面对徐昶熙的问题,东哥低着头,什么都不想说。
「那件事阿东什么都不知道。」
「小念!」
「真的吗?」东哥不知道关祺瑋和刘敬君被殴打的事,这是真的吗?
「嗯,阿东什么都不知道。」
「小念,不要说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东哥不会做这种事!
「太好了。」我真的很高兴。
「那到底是谁?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徐昶熙追问。
「你们为什么相信了?不怕我们联合起来骗你们吗?」东哥激动地吼道。「你们不也被我揍过吗?我可是亲手揍了你们啊!」
望着东哥,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徐昶熙走向东哥,挥出的拳毫不迟疑地落在东哥左颊,东哥随即翻落到地板。
「昶熙,你做什么?」推开徐昶熙,杨舒念上前搀扶东哥。「没事吧?要不要紧?」
「徐昶熙,你干嘛动手打人啦!」我也出声指责徐昶熙。
「不过就是被揍了一顿,还你一拳不就好了吗?」徐昶熙对地板上的东哥伸出右手。「你这个样子还吃我拳头够你受的了,我们就当是扯平了,没意见吧?」
抹掉嘴角的血跡,东哥表露笑容,握住徐昶熙的右手站起来,步伐狼疮地回到床铺躺好。
「那现在,可以跟我解释清楚了吧?」徐昶熙补上一句。
后来,我们得知阿标、也就是田鸡,他是这起事件的主谋,其中一点就如同徐昶熙猜测的,关祺瑋是他的头号目标,攻击的原因是不满关祺瑋和杨舒念交往,听说他爱慕杨舒念许久,也明白她心里只有东哥一人,所以无法接受东哥以外的人靠近杨舒念。
儘管觉得田鸡的动机很没道理,但伤害人的理由太多了,不管什么事都有可能造成衝突,要是真的会发生也是难以避免的吧?
「我突然觉得敬君好可怜。」
「嗯,无缘无故就被打到住院了。」
经徐昶熙和杨舒念这么一说……
刘敬君那天刚好和关祺瑋一起回家,没想到莫名其妙就成了陪葬品。
「那,你们俩现在算正式交往了吗?」徐昶熙不忘确认此事。
「咦?」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撇开头掩饰害羞。
「你们在这里聊得好开心,我都快死在隔壁了。」打开房门,舜仔撑着拐杖走进来。
舜仔的脸除了双眼和嘴巴周围全都缠着绷带,唯一能让我认出他的就是那两片丰厚的嘴唇。
「舜仔,你没事吧?」我都忘了他那晚也被打得很凄惨。
「你是那个……」见到徐昶熙,舜仔惊恐地后退。
「嗯,被你揍过的人。」按压指头关节,徐昶熙眼神恐吓舜仔:「一直没机会报仇,今天心情不错,给你三拳就好。」
闻言,发软的双腿瘫倒在地,舜仔也在此时昏厥过去。
「喂,在地板睡觉会感冒喔。」盯着趴直的身躯,徐昶熙蹲下来戳了一下,舜仔依旧动也不动。
「徐昶熙,你揹他回去吧!」我说。
「为什么是我?」
「还不是你害他晕倒的。」
「我——」
「对,就是你。」
「真会没事找事做。」徐昶熙不情不愿地扛起舜仔走出病房。
太好了,东哥和舜仔都没什么大碍,围殴事件终于也告一段落了。
还有,东哥和杨舒念,你们一定要幸福喔!
接下来,我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了。
两个月的暑假,不妨採纳黄梦芷的建议,到韩国见见崔银奎吧!
崔银奎,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你会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