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用手遮挡车子的灯，直到它停住、熄了火，见到车内的人走下来我才露出笑容。
  「你好慢，我等好久喔！」我对来人抱怨着。
  「这么晚了临时要我去买烟火，当然需要一点时间。」崇维把那一袋烟火放在我旁边，然后看着我不发一语。
  哭肿的双眼害怕被他一直注视，我刻意让头发垂下来，翻着那装满烟火的袋子，随手拿了一盒。
  「这个这个，一定很漂亮。你有带打火机吗？」我站了起来，背对崇维假意研究烟火的放法。
  「我来吧！」
  崇维抽走我手上的烟火盒子，拿到前方远一点的地方，不一会儿就看到美丽的烟火咻咻地飞上天，迸出灿烂的五顏六色，漂亮得让人捨不得移开目光。
  邵晞曄，祝你生日快乐！
  玩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把那袋烟火给放完。
  「哈！好开心！」坐在河堤岸上，让风轻拂着我的脸，不想再去想任何事。
  「初初，还难过吗？」崇维低沉的声调传来，听见这么关心的一句话，我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刚刚的两个小时，崇维面色凝重地放烟火给我看，容许我强顏欢笑，也贴心地没有问我任何一句话，他知道我在逞强，而逞强过后的爆发才是我需要的。
  「嗯，好难过。」哗啦一声，眼泪又无止尽地掉下来。
  「我觉得我没有在他心上，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只是甜言蜜语，可我又不想这么想他，因为我怕他真的是那样。」
  「崇维，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他喜欢的人不在他身边，跟我玩玩而已？」
  崇维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任何表示与回应，静静的。
  不知道我说了多久、哭了多久，醒来时是在崇维家的客房。晚了宿舍进不去，回自己家又怕被爸妈问东问西，不得已只好来崇维家借住一晚。
  按着疼痛的脑袋，翻着包包找出手机，邵晞曄来了好几通电话。比起上次一个消息都没有，这次打了这么多通代表我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吧？
  思及此，心情好似没有那么糟糕了。
  出了房门，崇维已经弄了一桌豪华的早餐，一旁还放着毛巾和冰块。
  「敷着，让眼睛消肿。」崇维按着我坐下，把冰块裹在毛巾里面交给我，然后又转身去倒牛奶。
  「真的很肿吗？」
  「哭了一晚怎么能不肿？」把早餐推到我面前，崇微在我正对面坐下。「今天星期六，要回家还是回学校？」
  「我想去找他。」
  崇维没有阻止，仍是尊重我的意思。
  不要他送我到目的地，在门口我就赶着他进去。
  其实我知道崇维不放心，可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无条件地支持我想做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了解我，更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对于这样的他，我很感谢也很庆幸。
  循着记忆来到邵晞曄的住处，很抱歉昨晚一通电话也没回给他，虽说生日已经过了，但还是希望能带给他一个惊喜。
  「晞……」按完电铃，门马上就开了，可开门的人让我当场僵化迟迟回不了神。
  「梁晴初？」如多年不见般的惊讶，苏念娣喊着我的名字。
  「是谁？」邵晞曄声音才刚结束，人也跟着出现，见是我他也愣住了。
  不是上次抓到姜柏展劈腿的那种状况，可现在这样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心底不禁嘲弄起自己，明明已看清整件事的轮廓却还是执迷不悟，以为人在身边就什么都是真的，这算不算是活该？
  我看着邵晞曄，对他尽是满满的失望。撇过头，我转身就走，彷似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係。
  知道邵晞曄在后头追着我，没几步就被他牵扯住。
  「放开。」我冷冷地说，依旧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我的难过，因为他会心疼的对象不是我。
  「初，你听我解释，派对结束得太晚了，所以……」他激动地转过我的身，见到我的眼泪。
  「所以什么？她知道你跟我在交往吗？不知道对吧？为什么你不跟她说呢？因为你心里有她没有我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
  「别再跟我解释什么了，我会跟你分手，反正我也累了。」害怕从他嘴里听到分手的话，只好抢在他前面开口，以为这样比较好受，可心仍是痛得要命。
  「你要跟我分手？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我是说过，但那是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现在你还需要我吗？苏念娣回到你身边，你还需要我吗？就算你还需要我，我也不会留下了。」衝着这点，邵晞曄有恃无恐，认为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可我不是圣人，见到那种状况还能无动于衷。
  邵晞曄松开我的手，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他从口袋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我的手上。
  「希望这可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看着手中的钥匙我说不出什么，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姜柏展背叛我的画面，由自己亲自去揭发比任何都还要来得受伤，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推开他，让钥匙遗留在他手上，在我转身离去时，把要送他的衣服丢到一旁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