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一切都会变好的。

  在层层堆叠的云朵之上,是狐仙们长年居住的国度。
  而在所有狐仙里,有着管理眾狐仙能力的长老群,各自都有着高强的法力,有的擅长治疗、有的则是擅长一些旁人所不熟悉的厉害武术或是法术......,纵使他们这么强大,现在眼前的景象还是令他们全都皱起眉头。
  禾语的爷爷是长老群里头最擅长治疗的一员,但是此刻的他面有难色而且十分疲惫。
  手上温暖的治癒黄光看似就要快速的消失......。
  「快点补上!不要犹豫!听见没!」一名在法术方面颇具有威望的长老一声令下,让那些来递补法阵所需要法力的狐仙们都不免颤抖一下。
  本来在学苑里研习法术的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被叫来,而且一来就是这么慌乱的场面。
  长老群们有些算是传奇的狐仙都到场了,而最擅长治疗的长老都亲自上场竟然还是没能让场中那个不断流出银血的狐仙復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狐仙是谁?能有那么大能耐让这么多狐仙出动就只为了他?
  虽然帮忙的狐仙心头都很疑惑,但是大家也就是各自覷着,没有一个敢在这时候出声。
  毕竟谁都想给长老好印象而不是一个坏印象嘛!
  「好了...好了!总算......」禾语的爷爷急速的收回手上的黄光,旁边的随侍忙过来搀扶。
  「师父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呢?」随侍是个可爱的小狐仙,据说是禾语爷爷的徒弟,而他因为喜爱得紧便让她一直跟着他。
  「也好...但是你等等...梡禹!」他缓步走向从刚才就在替他指挥的长老─法术界的传奇。
  梡禹看了过来,摇摇头叹气。「还真是辛苦你了,这次感觉不是个好办的。予远你就先回去吧,后续有我帮你收。只不过到时候可要和我说说是谁会让你这样救。」
  予远笑笑,那笑有点虚弱,因为他这一救命可能需要好多的恢復天囉。
  「好,那就先谢过你了,回头再请你喝茶。」
  梡禹点头,回过身又开始指挥他们把现场弄回原本的样子。
  「师父,那我们这就赶快回去吧?您气色看起来很糟糕呢。」予远的徒弟跑过来,很自动的又搀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令予远一阵欣慰。
  予穗和予舞要是在他身边就好了呢......。予远不禁在心中感叹。
  他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小宁很乖,你一定可以很快就把我教你的学会的。」
  小宁抬起头,害羞的笑起来。「不过我还想多待在师父身边呢,师父您可要教慢点!」
  予远慈祥的看着小宁,这也才想起这个孩子也是需要被爱的,从小就失去父母......。
  予穗和予舞其实是不想要拥有这么久的生命才选择去人界的,人界的死亡是必然的而不像狐仙一样那么突如其来......不知道这次予穗的徒弟受了这么大的伤,会不会又揭开她心中失去至亲的痛?
  予远这么想着,又多出一个烦恼来想,那个臭小子就不知道去了哪?要是他肯回来,予穗姊妹俩也许就会为了自己的父亲回来了吧?
  远方的云雾繚绕,远方那座翠绿山腰就是予远的家,等一下就可以休息了。
  理发店二楼,早起的两隻鸟儿停在阳台边吱吱喳喳的聊天,殊不知里头的人正好眠......。
  禾语独自睡在沙发上,让熙晞以及杨璇两个睡大床上。
  隔天傍晚和熙晞一起把杨璇合力搬上床后她们自己就已经筋疲力尽,熙晞原本说她也要和姊姊一起睡沙发,但是被禾语阻止,所以在几句话后熙晞回床上睡,而禾语则是等到她们都睡了之后去换掉一身充满血的衣服、冲个澡才回来睡觉的。
  秉持着自家爷爷很厉害的相信精神,禾语就算担心还是乖乖的睡着了。
  只是晚上的梦还是让她在一大早惊醒。
  「银次...」禾语身上都是冷汗,脑海中银次满身是血的画面是如此清晰,好像一直在眼前都没有消失过一般。
  当年母亲死去的时候虽然没有出血,但是那个虚弱的样子、那个请求的语气和已经无法对焦的眼神中的期盼......和银次是那么相同。禾语拉开身上的被子,胡乱的抓了抓率性的短发,往阳台走去。
  她小声的打开阳台的落地窗,外头的两隻鸟儿在感应到有细微声响马上就吱吱渣渣的飞走了。
  外头的阳光明媚,好似昨天没有发生过那样一件令人胆阵心惊的事情。
  禾语轻轻倚靠在窗边,望着底下无人的街道发呆。
  等一下杨璇醒来该怎么和她说这一切呢......?她一定会很担心的......。
  还有要先把她和银次之前所有的记忆抹除吗?
  这样对杨璇来说真的公平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生死这件事情对她来说还是太难解释以及释怀。
  「......」落地窗又被推开,但是声音极其微小。
  禾语转过身,是杨璇,她一脸疲惫,眼睛下面是一圈清晰的黑眼圈。
  「禾语......」她出声说话的时候嗓音是那么乾哑。
  「杨璇,你应该都没吃东西吧...先下去吧,我先拿东西给你吃。」禾语没有看向她的眼睛,逕自与她擦身而过并且这么对她说。就再让她小小的逃避一下吧。
  「谢谢...」杨璇跟在她身后,脚步有点不稳,进到房间带上落地窗的时候眼泪不经意的滑落。
  她想起了昨天昏厥之际禾语对她说的话......「你不知道...银次快要死了吗?」,就算是现在的她亲自再对她说一次,她也知道禾语不可能是在骗她的,所以那不是恶梦是真的。
  银次就要死了......但是她不知道还生他的气,她还在傻傻的等着一个快要死的狐仙!
  更重要的是,她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她感到愤怒却又同时感到一股巨大的悲伤袭来,这比银次不告而别还让人难过!
  「杨璇姊姊......?你醒了?」熙晞这时也醒来,坐在床上睡眼矇矓的看向站在房间门口一动也不动的杨璇。
  杨璇倔强的个性叫她收住自己的泪,不出一下子,她转过身面对熙晞时脸上的泪已经消失。
  「禾语叫我下去吃东西,熙晞你也快点下来喔!」杨璇甚至是笑着说的。
  这个时候,杨璇还要这样的逞强......。
  熙晞点头。「好。」
  然后等到她看着杨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才想到昨天的事情......银次哥哥他......。
  「好希望不要醒来......这样对杨璇姊姊来说是不是也比较好?」熙晞喃喃唸着。
  下楼后,禾语正一脸认真的在煎着蛋和火腿,小小的厨房飘出淡淡的香味,杨璇站在楼梯旁静静的看着。
  银次也会这样一脸认真的做早餐给她吃。
  他煎得蛋总是很漂亮,亮黄色的。
  不知不觉,杨璇的眼框又开始泛泪。
  「你下来了?先帮我把冰箱的牛奶拿出来好吗?还有先坐下吧!」禾语察觉身后的目光,回过身对杨璇示以微笑。
  杨璇什么话也没说,她怕一开口就会洩漏出她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拿出冰箱中的家庭号牛奶,杨璇把三个玻璃杯放好后,开始一杯杯的斟满牛奶。
  白色的液体流畅的从瓶子里倒出,透明的玻璃杯装着牛奶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他早上也会先装好两杯牛奶等她一边吃早餐的时候就可以喝。
  只是他们家里的牛奶都是纸盒装的,不是家庭号的,因为银次说要是买家庭号的牛奶要喝很久,偶尔也还是会想换换口味。
  怎么好多事情都可以联想到他?
  「来,杨璇你早上吃不吃火腿和蛋?吃吃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吧!」禾语把装好盘的火腿蛋端到桌上,放好后转过身走去把已经用烤麵包机烤好的吐司放在盘子里也端上桌。
  「这里还有吐司。」
  她说着没有要坐下的感觉,看起来像是要上去叫熙晞。
  杨璇坐在位置上,手上的叉子没有动手的意愿。「刚才熙晞醒来我有叫她下来了。」她自己的身体很饿,但是却怎么也不想把食物吃下去。
  这就叫食不下嚥吗?
  「杨璇,你先吃东西吧?要是不吃就要送医院了!你看看你自己!」
  「你先告诉我银次他现在怎么样了......你告诉我我才能吃得下,拜託...」杨璇苦苦的哀求。
  她一定要知道银次到底现在怎么样了才行、一定要知道。
  禾语看着眼前把自己累成这样的杨璇,叹气然后坐到她的对面。
  「真的很受不了你们两个......银次他现在在被我爷爷治疗,虽然我还是很担心,不过我相信我爷爷可以救活他的,你就先放心好吗?要是有什么消息我也会马上告诉你的。」禾语安抚着,此时也只能这样说了,虽然不全都是谎言。
  「那......银次为什么会不告而别?还有,之后为什么你会突然告诉我他快要死了?」
  「他是为了去见那个程凯叡......程凯叡这个人实在也很过分,竟然把银次伤成那样......长老们现在把他关在天上的牢里,他不会再来乱了,杨璇你就照顾好自己,然后等着银次。这样你肯吃东西了吧?要是你不吃害自己生病,银次到时候可是会怪我的。」
  杨璇听完禾语的解释,心中总算放下一颗大石,开始默默的吃起眼前的食物。
  我可以相信禾语。
  我现在也就只能这样相信了。
  「铃铃铃~~」饭桌上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是杨璇的手机。
  她的手机一直开机应该是要没电了才对......。
  「何信硕?」她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里?我在公司楼下。我哥他是不是去伤害了银次......」就在何信硕急促的话音后,手机没让他说完话自动关机。
  手机真的没电了。
  「是谁打来的?」禾语随口问着。
  「程凯叡的弟弟...何信硕。」杨璇说着,然后从他的语气堆敲......。
  何信硕还不知道他哥哥已经被关进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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