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8
「就跟你说了,我忘记我去哪里了嘛!」茗媛委屈的咬着唇,面对眼前的两个人生气的叫着。
现在的她在睡了整整一天后,精力充沛,又回到那个唯唯允诺的郑茗媛。
纬甄晃着手上的东西:「那你说啊,这是什么?为什么在你的皮包里有这东西?」
那包可疑的白色粉末很像巿面上的太白粉,但是呛鼻的味道让人感到并非那么单纯。
「我又没见过那个,怎么知道是什么?」茗媛老实的说。
秋菊拉扯纬甄的袖子:「好了啦纬甄,不要一直逼问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学姐~你老是这么坦护她,她一辈子也不会成长的。」纬甄不平的嚷着。
「茗媛好不容易回来,你又逼她,万一发生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
纬甄倔强的坚持着:「话不能这么说,她总是要面对现实的。」
在她们争执的时候,她早下了床,走到厨房烧开水。
「我哪会知道那是什么?」她喃喃自语着,从上方的柜子拿出咖啡罐。
「如果有那种预知能力的话,哪还会笨笨的去受老闆的气。」舀咖啡粉时不小心撒一些到磁砖上,她抽着面纸弯下身子擦拭着。
「疑~这是什么?」站起来时,餐桌上个有亮亮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片光碟。
「谁的?」茗媛纳闷的拿起来。
秋菊插着双手进来,边嚷着:「茗媛,你这几天先住我家好了,我不放心。」
「学姐,这是你的吗?」她晃着光碟。
「什么?怎么有这片光碟?这不是我的啊。」
「也不是我的啊。」茗媛疑惑的走到客厅,纬甄刚好打开电视。
「纬甄。」一看就知道她在生气,两边腮子鼓的跟河豚一样。
她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这是你的吗?」
「不是啦,拿走开啦!我要看电视!」她大声回着,反射动作的伸出手。
茗媛被她推了一把,不是滋味的回到厨房。
秋菊把热水往咖啡机里倒:「去碰钉子了厚,你还学不乖,像那种女人生气时最好别理她,让她气死最好。」她故意朝客厅的方向喊着。
「学姐~别这样说嘛。」茗媛觉得鼻头一酸:「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是我这种烂个性,根本不值得你们这么做。」
「傻学妹!讲什么傻话,都是有缘才会在一起的啊。」秋菊搂过她,摸着她的头。
茗媛硬把泪水逼回去:「我真的忘记昨天做了哪些事,如果真的想起来了,也不会害你们吵架。」
「你受到的委屈我们都知道,别再自责了。明天我请假陪你去看医生不就好了?」
「可是....你还要上班。」
秋菊夸张的睁大眼:「上什么班啊,我只要一看见那猪头总经理就一肚子气!我陈秋菊又不是没能力跳槽,还须要待在那个混蛋底下苟延残喘吗?」
「学姐...你的意思是..」
「我早就找好另一家公司了,他们还在等我的回覆。」
茗媛惊讶的抬起头:「学姐你要离职啊?」
咖啡机叫了起来,秋菊把它关掉后,依序的倒在杯子里。「我早就想了,只是一直没提出辞呈而已。」
「可是你待十年了耶,太可惜了,你不可以这么做。」
「学妹,虽然你笨了点,但是没想到会笨的这么离谱。」秋菊感叹的摇头。
茗媛呆呆的啊了一声,等着她的解释。
「不就十年而已嘛,你要在乎什么?」秋菊拿起一旁的奶精加着:「我这个职位又不是换个工作薪水就减少的。经验啊,有经验的累积,再加上固定的客户,我的版图会愈拓愈寛,才不会愈来愈窄咧。」
「是哦,不过你的心胸会愈来愈窄。」回话的不是茗媛,而是抱着胸一付看好戏的纬甄。
秋菊哼了一声:「纬甄,不是我爱说你,你也该把自己的个性好好的改一下。再这样下去可是没人要你的唷。」
「我们彼此彼此啦~学姐,这方面的事,你还比我顿多了唷。」纬甄不甘示弱的回着,眼睛闪闪发亮着。
彷彿有着闪电在两人之间流窜,还发出ㄘㄘ的声音。
茗媛无奈的挡在她们中间:「好了啦!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嘛。」
秋菊用力的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很大声而里头的液体也跟着泼了出来。
「茗媛,来帮我锁门我要回去了。」秋菊拿着掛在一旁的外套,生气的嚷。
「不送啊~」纬甄朝她的背影做鬼脸。
秋菊气冲冲的走到门外。
茗媛拉了下她的衣角:「学姐,别气了啦。你们这一吵架,好像我变成了罪人咧。」
「不关你的事。」秋菊看着她,一股疼惜的心由然昇起:「我和纬甄的观点不同,难免会争执,你别放心上。」
本来要安慰她的,反而被安抚着。「学姐,我不会说话,但请你别再气纬甄。」
「哎唷我的好学妹啊~你干嘛哭呢?」秋菊见到她流着泪,拿着面纸给她:「我们总是这样吵吵闹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哭什么劲啊。」
茗媛无助的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最近都很不顺心又发生这些事,身体也变的好奇怪..学姐,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的话,你要狠狠的揍我一顿。」
「傻话!什么叫你不是你?」
「真的啊~」茗媛愈说愈小声,思绪也变的好乱:「我好像觉得自己快要不是自己了。」
秋菊抖了抖外套:「别说了,我明天带你去看医生就是了。」
茗媛慢慢的露出飘渺似的笑容,目送着她离去。
但是,她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见到茗媛了。
隔天,她依照约定到她家,大门仍然深锁。秋菊不想再找纬甄,只好找来了锁匠开门。
一进到屋子里,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什么都没有!
电视、桌子、柜子、冰箱、微波炉、瓦斯炉、衣柜、床舖...什么都不见了。而且整个屋子乾乾净净的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像是没人住过,刚盖好的新屋一样。
秋菊不敢相信的看了每个房间、厠所,通通没有任何东西。
明明...明明昨天她才在厨房泡咖啡啊?
除了钉在墙上的厨具、衣柜,其他能搬能动的,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她怕自己走错房子,还特地的跑到门口确认门牌。
来开锁的师傅还取笑的盯着她:「小姐~你也太扯了哦,刚买房子就丢钥匙~」
她没理他,给了钱后打发他走。
在回到公司的路上,打了好几十通的电话,都没开机。她进到办公室时,脸色惨白的模样吓到了正在擦着电话的小妹。
「陈小姐,你没事吧?」小妹关心的问着,虽然她才来没多久,但和里面的员工早打成一片。
「没事。」一股寒意从心头窜起,秋菊忽然想起茗媛昨晚说的话:『我好像觉得自己快要不是自己了。』
难道...茗媛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吗?
「喂。」纬甄轻过门口,顺道进来问着。「你不是带茗媛去看医生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菊看着她手上的热茶,不分由说抢过去大口喝着。
「你干嘛!我的茶咧,要不会自己去倒?」纬甄大喊着。
「她不见了。」秋菊的身子略微颤抖着。
「谁?谁不见了?」
秋菊用力的拉着她的衣服,激动的嚷着:「茗媛!茗媛不见了啦!她的东西、她的人都不见了!」
纬甄不耐烦的拨开她的手:「她不见是很正常的啊,反正过几天就回来了。」
昨天问了老半天都不告诉她去哪里,所以纬甄心里还是有疙瘩。
「你不懂,她真的消失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望着她们,彷彿看着怪胎一样。
一旁正和其他人聊天的凌珍一听到茗媛的名字,嘴角轻轻上扬:「郑茗媛不见了也好啊,反正她就是成不了大器。」
秋菊总是气定神间的,很少会出现像现在失控的大吼,和她吵架除外。所以纬甄的注意力一直在秋菊身上,根本没听到凌珍说什么。
「消失了?什么意思。」
口红的顏色掩饰不了秋菊苍白的唇:「纬甄~她整个房子的东西都不见了啊,连她的床她的电话,还有摆在书柜里我们一起合照的相片....都不见了啊~」她用手掩着脸,声音开始走调。
纬甄握着她的手:「学姐!你有没有看错?茗媛家里是不是遭小偷?她的傢俱不可能会不见的。」
「不信的话自己去看。」秋菊推开椅子站起来,她需要冲个脸,她绝不可以在眾人面前失控。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纬甄不知如何反应,她只能傻傻的看着秋菊。
四周的人忽然变多了,似乎全部的人都挤在这边。
秋菊低着头一一推开人群:「请借过!」
「你说郑茗媛怎么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面前说着。
秋菊深呼吸着烦闷的皱眉,抬起头,对上庆志询问的眼神。
「她怎么了?」他又重覆问一次。
明娟端着三杯咖啡进总经理室。
无视于紧绷的气氛,她如往常般的用着柔和的语气说:「总经理、两位小姐,请用咖啡。」
没人回话,她扬着眉抬高了下巴,优雅的退出去。
「你们哪一个先说?」庆志瞇眼,两手习惯交错着手肘撑在桌面。
纬甄瞄了秋菊一眼,后者似乎还无法从震惊中回復。
「请问总经理,你要我们说什么?」纬甄特别强调“总经理”这三个字。
庆志清了清喉咙:「郑茗媛...她不见了吗?」
这不是他擅长的事,从来只有别人承受他的质问,没人像纬甄这样用冰冷的眼神瞪他。
「她已经离职了。」纬甄握了握拳头:「据我所知,她还是被你下令离开的。她现在怎样应该和你没关係吧?」
他难看的脸色从脖子一直往上昇。「我知道和我没关係,只是关心一下。」
「是哦。可是总经理~你的关心好像慢了点。」她不屑的笑着。
他控制着脾气:「陈经理,请你说一下。」
秋菊抬起头,努力平復着情绪:「我....我没什么好说的,连茗媛都留不住,根本没资格说。」她还是很气庆志的自作主张。
庆志用力的拍着桌子,声音之大连窗户都跟着震动着。
秋菊和纬甄对看一眼,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她们早习惯庆志的暴燥个性,拍桌子这动作还算小事。
「我知道你们对我辞掉郑茗媛很不高兴。」她们的反应让他很不爽。
「所以我回去有好好的想过了....也许这件事是我错了..」认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把自己的自尊放旁边,像是光着身子在他人面前。
她们讶异的眼神更是使他难堪。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了吧?」哦~天哪,要他承受一次这种屈辱,他寧愿死了算了。
纬甄拉着秋菊低头笑着,闪避着他杀人般的眼神。
秋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抿了抿嘴故作没事般的说着:「总经理,你知道茗媛一直都很想好好的表现吗?」哦,她不能笑,但肚子开始无法控制的痉挛。
「好啦!我知道啦!快点说她怎么了啊,我想再给她一个机会。」他红着脸,感到全身发热。
说到重点了。
秋菊调整一下坐姿,忧心忡忡的说:「我早上一直在找她,但是都找不到人。」
「为什么?她不是在家里吗?有打电话吗?还是和她的家人出去?」庆志是个急性子的人,劈哩啪啦的问了一堆。
「很多事不是两三句就能解决的。我和纬甄一直在茗媛的身边,但是她最近的行为,超出我们能预测的范围。」秋菊回答着。
「什么意思?」他还是不懂。
纬甄挺直身子,看着庆志那对深遂的黑眸:「总经理,我们可以告诉你茗媛的事,这件事除了她的家人还有我们,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所以请你保密。」
庆志愣愣的看着她,不自觉的点头:「好,请你说吧。」
她们交换一下眼神,两个人都是沉重的表情。
「五年前,她是强暴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