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鱼与熊掌
密道太过漆黑,甚至还有些潮湿与烧焦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李融融拉住梁夏的手掌心不断冒出汗水,两人都没有说话,互相留心脚下的凸起物与碎石,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触碰到一面石墙前停下。
「没有路了?」李融融在黑暗中抚摸疑惑的说。
梁夏也觉得奇怪,姜听云断不可能随意将自己随身的香包给丢下的,到底是想要传达什么讯息呢?
〝叩〞〝叩〞一下两下,有气无力的敲击声想从石墙后断断续续传来。
李融融全身寒毛颤了起来,在这没有通明的漆黑密道里那细小的声音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小十你听到了没有?那是什么声音?」
声音太过细小,梁夏将脸贴过附耳凝神倾听,而那墙后似乎不只〝叩〞〝叩〞声,还有个男人低哑用尽力气的呢喃些什么。
「好像有人在说什么……」梁夏皱起眉,听不太确切。
李融融也跟着凑耳朵过去,「好像在说……姊……姊?」她眼睛一亮,不可置信道:「是姜家脾气火爆的哥哥!糟了!听着声音好像很虚弱!哎呀,这石墙要怎么打开……」
堵得密不通风的石墙挡住他们与姜水临,另一头那〝叩〞〝叩〞声忽然嘎然而止再无声响。
李融融顿时慌了,「该不会是死了吧?小十,我们该怎么办?」
梁夏也是急得不得了,却在这时候想起了自己年幼的记忆,「难道会是……」他静下心来伸手抚摸石墙上每一块纹路。
每一块纹路有粗有细,形状规则也不一,梁夏一连摸了好几块都没有任何头绪,李融融在一旁看了好着急,也学着梁夏开始胡乱摸着石墙,「咦?」
「发现什么了?」梁夏问。
「这颗石头……怎么这么光滑……」她用指腹揉了揉,确实和其他石头特别不一样,表面光滑细緻,就像颗鹅软石,更重要的是大小只有她的掌心大而以。
「就是那颗,快按下去。」梁夏立刻道。
「按下去……?」李融融按照他的话伸手一押,忽然如地鸣雷动,巨大的晃动差点让他们两个跌倒,眼前那片巨大的石墙一块一块崩塌下来,李融融与梁夏眼睛瞪得圆大。
扑鼻而来的是浓烟密布,呛得他们双眼火辣的疼,低头瞧见一个声音已经倒趴在地上,「是姜家哥哥!」李融融用袖子摀着口鼻大喊。
梁夏连忙探了探吸入过多浓烟而昏迷的姜水临的鼻息,所幸虽然浓烟密布,不过他倒趴在地上并没有想像中的严重,「必须快点出去。」
李融融点点头,有了方才的一次经验,她这次精准无比的按押对了堵住出口的石墙上机关,两人吃力地一左一右抬着姜水临缓慢走出密道。
「芳华姊姊和李管家这么急着离开姜家,想来姜家是不能回了,也不能去医馆,这下该怎么办?」虽然人是救出来了,不过他们要拖着这么一个大男人到江南是不可能的,盛京现在对姜家人来说非常危险,要是上了医馆也会很快被发现的,李融融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有办法。」梁夏倒是很镇定,不知道是不是跟着王寻凡久了,嘴角勾起了一个跟王寻凡很像的狡黠笑容。
天光一线璀璨,照耀大地四方,春风温柔抚拂,万物新生蓬勃绿意盎然。
一夜恶火,寧玉宫的火势终于被扑灭,皇上彻夜未眠望着被烧得枯桩残骸什么也不剩得寧玉宫发愣,他眼下青黑一片双眸浮肿,一股寂寥飘零的巨大悲痛感不断蔓延上来全身,甚至溶入血液里快速流转奔腾燃烧几乎要让他发狂。
「皇上……并未找到公主的……」常公公艰涩的吞了一口口水,一夜忙碌让他脸上也是沾满灰烬狼狈不堪,不过此时皇上的表情更是令他感到心惊肉颤,背上湿漉漉都是汗水。
「找!都给朕找!找到为止!若是没有找到公主你们全都等着提头来见朕!」宛如从喉头深处发出沉重悲壮的惨烈嗓音,皇上红着眼咆啸。
「皇上……听说昨日夜里礼部尚书曾来过寧玉宫……」常公公听了皇上的话脸上倏然刷白,攸关自己的生死如此大事,无论如何也要拖个人下水顶罪,因此他立刻提起这件事。
皇上瞪凸了眼,圆睁的可怕,声音亦是让人不寒而慄,「礼部尚书为何来寧玉宫?」
「这……」常公公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据寧玉宫的宫女说是公主招尚书大人来宫,不过公主殿下稟退所有人,因此究竟是为了何事……还有……礼部尚书似乎并没有出宫……」
没有出宫?却平白无故消失了两个人?
皇上怒火中烧,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搜!给朕搜姜家!搜不到人,就给朕全杀了!」
常公公心尖一缩,完全没想到会因自己一言害得姜家被诛。
「皇上!」
就在此时,御林军统领王礼墫大步而来,他只斜看望了一眼被烧毁的寧玉宫后就立刻单膝跪在皇上身前,一板一眼道:「皇上,黑龙军集结起来从西方开始打旗清君侧。」
眼下一波未平又是一波起,事情来的又快又突然,皇上脑中简直一片混乱。
黑龙军是何时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过当年的诛杀?又是如何在他所掌握的大仓如此招摇大摆的集结?
「清君侧?」皇上满脸狰狞可佈至极,「他们想清的难道不是朕吗?……荣安王!」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嗜血说出口。
王礼墫并没有多言,而是沉默的单跪在地上等着皇上接下来的指示。
黑龙军与荣乐失踪两个相比之下,孰轻孰重清晰可知,皇上双拳颤抖,内心交杂着矛盾,最后他道:「王礼墫,你带五百骑招降黑龙军,另外调派三十御林军抄姜家,反抗者格杀勿论。」
王礼墫垂着头领命,看不清脸上表情便立刻起身离去。
没有孰轻孰重,江山女人,他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