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限)
下有不忍直视的肉渣慎入
------------------------------------------------------------------------
他将恶魔推倒在床上,粗鲁扯开他身上的丝质衬衫。手指抚过淡金色的毛发,贴上紧实光滑的皮肤,他抬起头,与他交会的凝视沉静而温柔──那彷彿是他们之间的唯一阻隔。
恶魔在纵容他,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将疯狂的慾望藏至眼底,配合他的咬嚙仰起脖颈,在他急切摸索入口时顺从地张开双腿,手指探入时那紧緻的收缩以及强忍痛苦的叹息昭告着无声的默允。
他可以对他作任何事,赛提尔却对此觉得焦躁不已。他抬头望着他,因情动而染上霞色的俊美面容,金色眼瞳半睁半闭,湿润的红唇诱惑地微扬,那是他的恶魔,一如既往的温柔甜美。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说不上来。
亟欲宣洩的苦闷以及无法忽视的异样感同时拉扯着他,赛提尔痛苦得几乎喘不过气;他突地扼住自己的慾望,下意识想发动法术将对方扔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却发现自己弹指间就能办到的事如今竟变得如此困难。
希雷特正凝视着他,一心一意地。他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伤害他,伤害一个这样看着自己的人。
赛提尔转过身背向他,在床边僵硬地蜷缩起身体。
「……出去。」
「别哭。」希雷特发出轻轻的叹息。
「我不明白,我该怎么做才好?如何才能让你停止哭泣?」
「我才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赛提尔低声咆哮:「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说过我爱你。」希雷特悄声说:「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
赛提尔瞪着他一语不发。
──他对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他像这样抚慰了多少人?又拥抱了多少人?
凭什么……在芸芸眾生当中,他就是那个与眾不同的?
黑暗、罪恶、不幸的他……凭什么?
是诅咒吗?来自恶魔的陷阱?上苍又一次赠与他的恶意?
「不。」
赛提尔的声音嘶哑,不愿承认自己终究也成为地下室那些愚蠢尸体的其中之一,他无法阻止满怀恶意的话语出口:「你想攻陷我,就像收藏战利品……你想让我为你疯狂,像其他人那样成为你地下室的标本,这只是你的取乐方式──」
希雷特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像在安慰哭泣的孩子。
「如果那样想能让你停止折磨自己……是的,当然,我一直想要你。」他轻声说:「既然明白我的手段,为什么不善加利用呢?在你尚未属于我之前,你能提出任何要求,不需要爱我、不须背负任何东西……」
「所以,忘记那些烦忧,尽情做你想做的,我的主人。」
縈绕在耳边的低语像个魔咒;赛提尔身上的敌意渐渐退去,他彻下防备,取而代之的是全无隐藏的脆弱。
他露出像是哭泣一样的表情。
希雷特微笑着对他伸出手。
「过来,赛提尔。」他轻声说:「你不想要我的拥抱吗?」
赛提尔巍颤颤地抓住了恶魔修长的手指,放任自己被拉入温暖的怀抱之中。
希雷特的动作很温柔。他先是轻抚赛提尔的背脊,接着往下揽住他的腰,让他向后靠上枕被。长袍被解开,抚上胸膛的手掌带来暖意,临摹般地描绘他每一寸肌肤,在心脏处流连不去。
他低下头,沿着脖颈向下亲吻,然后轻轻含住他的乳首。
舌尖抵着尖端旋转,湿热的触感引发阵阵麻痒。赛提尔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退缩,另一边却在这时被倏地捏住;如电流流过般的微小痛楚让赛提尔轻叫出声。
「不……!」
「不喜欢?」希雷特问,一下下抠弄他的乳尖,引得他频频发颤。
「不……」赛提尔抓住他的手腕挣扎,「走开!」
「那么……告诉我,你喜欢我抚摸哪里?」
希雷特一手离开他的胸膛,滑过颈项顺着唇缝探入;另一手放开已然挺立的乳粒,转而在周围画着圈。
赛提尔暴躁地拉开缠捲他舌头的手指。
「不需要……直接进来!」他命令道。
希雷特终于停下动作。他轻轻叹息,伸手将他拥入怀中。
「我说过了,别这样对待你自己。」他说。
温暖的掌心一下下抚摸他的背脊,动作缓慢平稳,不带一丝情色;赛提尔很快就安静下来,像隻受到安抚的猫,因背上舒适的力道瞇起眼睛。
希雷特低下头吻他。这一次,他仰头环上希雷特的脖子,乖巧地张开嘴;湿热的舌头灵巧地探入,与他的唇舌缠绕。温热的胸腹及性器紧贴着他的身体,如蛇般滑过他颈背的手臂强壮而温暖。
赛提尔的神情恍惚,他有种在温水里浮沉的错觉。
希雷特收回舌头。他轻啄他的嘴唇,身体微微退开,一手滑向他的尾椎,另一手爱怜地抚摸他浮出的肋骨,向下按住凹陷的肚腹。
「你太瘦了,我应该让你多吃点。」他轻声说。
「很多了,你以为……你在养猪……」
赛提尔朦朦胧胧地说,突然间睁大眼睛。希雷特的指尖毫无预警地戳入后方的洞口。
「远远不够。你这样单薄,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弄坏你。」他忧伤地说,手指轻轻按摩他的穴口。赛提尔感觉到滑腻的液体沿着大腿流淌下来,一些顺着希雷特的指尖送进体内,发出湿润的声响。「你这里……这么紧,这么窄小又这么柔软,好像稍用点力就会流出血来……」
赛提尔的脸腾地烧起来。他缩起双脚,按住希雷特的手低头查看。淡绿色的液体从股间溢出,下身柔嫩的肌肤染上湿润的光泽,微微颤抖的模样淫靡色情。
那闻起来像是橄欖油──赛提尔这时才想起来,他没准备润滑剂,也没清理身体;他太久没做这件事,前置作业都忘了,赛提尔混乱地想,但他又怎么想得到自己会沦落至此──
「等一下……我、我还没准备好……」他结结巴巴地说,感到羞窘不已。
希雷特对他笑了笑,他俯下身,扳开他的腿沿着腿根亲吻,然后张口含住已经半勃的阴茎。
「不……」
赛提尔倒抽了一口气,按着他的头想逃开,髖骨却被牢牢扣住;湿热的口腔黏膜温柔包覆他挺立的器官,舌头贴着柱体扫过,在尖端画着圈。没过多久,低低的呻吟自赛提尔喉间溢出,挣扎很快转为难耐的扭动,他抓着白金色的长发向前拉,让希雷特含得更深。
高潮来临的瞬间他张开嘴,无声地尖叫,释放在希雷特的喉咙里。他失神地看着对方滚动的喉结,将精液舔拭乾净的艷红舌尖;恶魔抬起头,灵巧的舌彷彿不经意般滑过双唇,对着他绽出了个魅惑而放荡的微笑。
那微笑像把火炬。赛提尔怔怔望着,觉得心脏彷彿燃烧起来,又被紧紧揪住──就像他头一次施展高级魔法,在指间狂乱飞舞的魔力美丽得几乎让他落泪。
他看着希雷特起身。左脚被拉高架在肩膀上,热烫的下身紧抵着会阴处摩擦,引起一阵酸软。
他回过神,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别怕,我不会进入你。」
希雷特轻声安抚,扶起他的右腿调整姿势,让他双腿併拢夹住自己的性器,然后慢慢抽送起来。
「等你……长胖一点,等你能接受我……」他俯下身轻吻他的唇,「我会很小心,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会珍惜你──所以不需要害怕……」
赛提尔直直望着那双金色的眼瞳。慢慢地,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此刻……在这双眼睛之下,他是安全的。
──恍惚间一切都变得隐晦不清。
赛提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着了,意识像浸在水中,朦胧而悠远。他被抱着,弯折成各种姿势,抵在他腿间的器官坚硬发烫,摩擦生成的灼热很快扩散全身;对方的体温和汗水贴合他的身体,温热的吐息混合低语蒸腾,那游移的抚触像针刺般一下下挑起他的喘息──他好像听见自己的呻吟,甜腻婉转得像来自另一个陌生人,但在梦境里,这一切显得理所当然。
他又被翻转了个方向。恶魔尾巴的鳞片触感缠上他的臀肉收紧,尖端在臀缝处轻轻拍打,一下下若有似无地扫过肛口──于是他噘起臀部,腰枝向后轻晃以迎接更深刻的进驻;那磨人的挑拨立刻配合地鑽入,填塞他的洞口抽插起来。
他满意地张口叹息,伸手跟着套弄自己被爱抚的下身;后方甜蜜的摩擦由浅至深,力道与速度加剧,快感如浪潮般层层叠加,直到这一切在最高点化为极致的空白,他终于如洩了气的皮球般失去所有力气,再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他闭着眼,感觉自己被抱起移动。强壮的手臂安稳托着他的背与臀,凉意袭来时温热的水流适时抚过他的身体,带走黏腻的体液;他攀着对方的肩颈,将所有重量倚在希雷特的胸膛,任由那温暖浸透心脏。
直到一丝冰凉爬上他的手腕,他才又睁开眼睛。
此时,他已经恢復乾爽,被柔软的被褥与恶魔的体温包围。
发现他醒来,希雷特的手指抚上他的手腕,沿着那丝冰凉行走。赛提尔勉力撑着眼皮向前看,在自己腕上看见一条缀着蓝宝石的银白手练,缠了一圈又一圈,在微弱的月光下隐隐发光。
「我在珠宝店看见它的时候想起了你的眼睛。原本是想自己留着的,如此,望着它就像看见了你……但果然,它还是适合系在你的手腕上。」
希雷特轻轻地说。
「像这样……就好像把你锁住了一样。」
「你锁不住我。」赛提尔说。
「我知道。我曾经尝试过,但还是失去了你。」希雷特忧伤地微笑,「我不会再冒险了。」
他拾起他的手腕轻吻,「由我来跟着你,请你──把我锁住,和你牵连在一起……」
赛提尔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那缠绕住自己的精緻首饰。
过去偶尔他也会想,当隻被豢养的笼中鸟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割捨一些希望、一些梦想,换取那个人的爱和温暖。
曾经他以为自己为了这些能付出一切;但他和他一样,都是贪婪的人。
于是他不要了。他逃跑、他躲藏、他逼自己忘记,却又一次次地在梦中看见。
他从不知道,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东西是件如此悲伤的事。
记忆里的笑语、拥抱与亲吻,阳光下灿烂的金发、湛蓝的眸,有多么美好就有多么痛苦,让人恨不得从没开始过。
他突然想起他的母亲。
他不恨她,因为她从未给他任何希望。多么仁慈──她死的时候,他连一滴眼泪也没流。
因为从未拥有,也就不会失去;从不奢望,也就不会悲伤。
「我一直都知道。」赛提尔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
「他做了什么、盘算着什么,我都知道,我只是……」
「他说过他爱我的。」
他轻轻吐出对他来说过于天真的话语,就像每个曾被他嘲笑的被欺骗的人们,泫然欲泣的声音透着自己从未发觉的委屈与控诉。
那个愿意爱他的少年……他曾经那样微笑着望着他、亲吻他。
他只要告诉他,告诉他不再需要自己,他会为了他去死,但那个人却选择了如此残酷的方式。
希雷特没说话,只是一下下轻抚他的头发。
月光下,垂落在他身上的发丝反射柔和的光晕,凝望他的眼明亮而专注。赛提尔望着那双金色眼瞳──那应该是个柔情到无可挑剔的眼神,但他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有什么蜇伏在那里。微弱的,异样的,就像完美阵法里出现的一个拼字错误……
意识朦胧,眼皮沉重地垂下,直至昏沉坠入梦乡的前一刻,赛提尔才恍然意识到那隐约浮现的违和感来自何处。
──一直到最后,希雷特眼里的悲伤仍未曾淡去。
--------------------------------------------------------------------
他在宅邸的藏书室深处行走。
一幅幅画像排列在挑高的墙壁,前方的男人正慈祥地向他解释每一幅画的出处及内容。那是他的养父,供他吃住与学习;在这份名义之下,他的血流确实继承了他与他先祖的魔力──除此之外再无联系。
他们来到长长的玻璃柜前。
「知道这是什么吗?」男人指着柜里陈列的各色勋章。
「各代先王陛下赐予凯维尔家族的勋章。」他回答。
「是的。」男人讚赏地点头,「我们家世世代代都为王国效力,这是家族荣耀的证明。」
他看着那些闪亮的银製勋章,说话的语调和缓平稳:「狄里斯的年纪也到了,是时候让他成为王国法师的一员。你哥哥天资聪颖,一直很受陛下的喜爱……」
男人说到这顿了顿,扶着他的肩膀蹲下来。
「孩子。」
他直视他的眼睛。他这时才发现,男人有着和少年一样的眼神。
「你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知道怎么做是正确的。」他说:「别怕,承认自己的过错是勇敢的行为,你不会因此受到惩罚,知道吗?」
他沉默地盯着那双湛蓝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露出微笑,摸摸他的头。
「乖孩子。」
-------------------------------------------------------------------
月光下,恶魔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黑发人类的睡顏。
良久,他俯下身,拈起一綹长发亲吻。
「就算你不愿意相信我,也不会让我独自痛苦。残忍又温柔的你……」他轻声低喃:「你会来救赎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