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给齐佳用里程换了张机票,她下飞机的时候喊冻得慌,好在他带了件外套,纬度上这边确实要冷,时间又是太阳落山,温差大。
她自己自然是什么都没准备,他早上发了条消息,估计她没看。
她在出口抱着他要亲他,演小别胜新婚,他把她扒拉下来,先披上外套,套完左胳膊套右胳膊,他衣服偏大,延到屁股下面。“别系拉链!”她叫唤,“像麻袋一样多难看啊。”
“随便。”
她亲在他下巴上,他躲了一下便不再躲了,他以为她要开始正式献吻了,结果她哧溜跑掉,连手也不牵,让他拿着行李,自己抱着手臂刷工作群消息。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最后虚揽着她后背:“走了,别杵在出口。”
“哦…王总让我写个宣传稿。”
“宣传什么?”
“弘扬五个…”她看了他一眼,懒得多费口舌,“啊没事跟你没关系。”
她切身感受到了孙远舟身上聋哑人式的冷酷,忙起来就是这样,只想干正事,闲杂人越往上凑她越烦,想朝天大喊,能不能为我所用?不能便凉快地方呆着去。
这么一对比,他脾气还挺好。孙远舟从来没发过情绪化的火,就算是极度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最多不过是沉下脸把自己一关,肯定算不上凶。
她挽住他的臂弯,不过这回他认清了,没理会。她想不到孙远舟心里在闹别扭,但这不是她的错,人很难从这样一张平静的脸上找到线索。
“过来后给我分了个小孩叫祁凡,他写东西又快又好,哎,你说池月把他给我用,她岂不亏死了。”
“成年人没有傻子。”
“不一定。”她煞有介事地说,“有人不能慧眼识珠,但,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她吹捧面不改色:“我觉得你好,是因为我经常看到你的优点。”
他抿着嘴笑了下,太罕见了,一时间让她以为他在嘲笑。事实是他也确实不适合笑,怪异的违和,就板着个脸最符合他一贯风格。
上车后她仍然是奴才伺候太后,先和她妈报备一二叁,问孙远舟是不是在她旁边,她把手机递给他。
“妈。”
“对…她没事。”
“可以,我看情况。”
“嗯、嗯,有在吃了。”
“天哪,我妈坚持不懈劝你吃中药啊?”
他比噤声手势,示意还没断。她去抢手机,被他握住手。
“…行,我会跟她说。”
“你真的吃了?”她把手机放进包里,他看见她以极为熟练迅速的行动拉上拉链。回避隐藏已成习惯,深入骨髓的反应要怎么改。他不必说也不能说,不恰当的表达只会让关系倒退,他无法保证自己话术的分寸。
“怎么样?你觉得有用吗?”她凑上前问,捂着嘴偷笑,“那方面有没有进步?”
他还是那套回答:“不好说。”
说不好,不说好。
她嫌没趣,闭上嘴作休息状。
一直到酒店,两人都是各干各的,他付车钱,她也没等他,直接往酒店大厅走了。秋天天黑得早,晚风一吹两腿打颤,她也顾不得好不好看,拉链拉到上头,包得严严实实。
她一向是遇事就退缩的,想,早知道就不来了。
一旦想到这里,对孙远舟各种各样的意见也就接踵而至。比如,为什么是普通大床房,她想要可以看夜景的、漂漂亮亮的。
他的答复很直接,假期半道来了就只有这个没有别的,他语气太过正经,像是机械音播报你爱住住不住拉倒,虽然他没有真的这样说,不妨碍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齐佳立刻就不爽起来,她问:“你什么意思。”
他正半蹲着整理她的行李,拿出她的米色开衫递给她,手放在半空,她没接,于是他又迭好放回去。
她不并觉得自己对他苛刻,倘若换一个人,比如…算了不要比如,她或许会客气些,毕竟,当她想做小伏低的时候,她也是相当得心应手的。
对面是孙远舟,她就神气起来了,她尝试过,但确实难以对他真心爱慕,她的俯首是形势所迫,过了那个节骨眼,她自然就坚持不下去了。
人没法做自己做不到的事。这句话听上去很泛也很蠢,但这是婚姻的真相。
她没有负罪感,因为她的的确确尝试过了!而且她婚后从没做过背叛他的事,她问心无愧。
…诚然,这并非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我要点外卖了,你吃什么。”她向后一躺,腿挂在外面,手机举在脸上,孙远舟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砸到。
“都行。”他把箱子合上,立起来靠在门边,“旁边商场十点关门,你有什么缺的你想想。”
“你不知道夜里能叫专送吗。”
他好像已经忘了他自己的初夜是在哪里买的润滑液…挤的到处都是,其实她根本就不干。
他不说话了。他坐在床角,手放在腿上,背稍微弯着,好像在沉思又像单纯发呆。她扯扯唇角,这副受气样是给谁看的,别装了。
“孙远舟。”她用膝盖点了点他的肩头。
他下意识握住她脚踝,往肋骨放:“你脚冷?”
“哎。我搞不懂。”她挣脱开,爬起来,跪在后面环住他的脖子,把头沉在他肩上,“你要是真喜欢我,你能不能就按我说的来,不要和我对着干?”
“…我没有和你对着干。”他语气毫无起伏。他也并没有辩解,或者问她,“我究竟哪里对着干”,他不会在这种事上纠缠。
“好吧。既然这样。”她推推他,“那你躺下,我要骑你。”
说着她撩起他上衣下摆。
他转过头来,按住她不老实的手:“你要哪个骑?”
“你就躺下,别问那么多,我爱怎么骑就怎么骑。”紧接着,居安思危的意识促使她接了一句,笑道,“孙远舟我想你嘛,想你就想骑你。”
想念是一个补窟窿的借口,哪里漏筛补哪里,简单却管用。
他顺从地躺下了,把手平放在身体两侧,像是修女献祭,脸上平淡,没有抗拒也没有期待。事实上他始终认为她来找自己就是为了现在此刻,飞的打炮,说出口难听但回归了本质。
不过他不介意,打炮人之常情,干其他的也可以。他没有说谎,他真的很想她,等她飞机落地时他没有办法静下心工作,看不进去密密麻麻的表格。
他幻想她是如何跑出来扑到他身上,就像电影里一样抱着她转圈,现实很骨感,他见到她哆哆嗦嗦的就把一切都忘了,他话几乎到喉头,早上发的消息你怎么不看,还没问出口她就开始抱怨太冷,把他多余的问话扼杀了。
她甚至没有脱衣服,亲亲抱抱的前戏也省了,她想爽的时候是不在乎他如何的,做到一半她腻了便将他无情甩开,好在,她会让闹剧显得比较柔和,比如踹开他后,亲昵地同他厮磨,说些甜蜜的表面话,大体意思是,她不需要了,他可以滚了。
孙远舟能怎么办?他只能躺到一边去,被子还要被她抢走大半。
就拉下一点,性器弹出来,直勾勾地指着她,而她挂着亲切的笑容晾着它。他意识到,性上他没有说“不”的权利。
“你不用了是吧?”
她故意:“不用什么?”
“行。”
给她做前戏,哪哪都嫌弃,总算哄着高潮了,他硬了软软了硬,自己累得够呛。
“嗯…”
他扶着她的腰往下坐,她叫“你不要碰我”,瞪了他一眼,像是服从性测试。他收回手:“好。你自己来。”
女人的重量堆在他腰腹,下体满溢的贴感让他生理上迫切地想要被包裹,她内裤上有片湿乎乎的潮痕,凉凉的,脱下来有条黏液拉到他髋上。
就算孙远舟有千般不好,在床上,她觉得她还是很喜欢他的。
直上直下地吃进去这么大一根还是太费劲了,她把自己掰开,蹭着龟头想吃进去一点,都快掰成两瓣了,仍然不太顺利,泥泞的肉穴流出水,阴唇滑滑的,更难用手打开了。
“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他一口气顺不上来,皱着眉说:“你先别乱扭了。”
一只手试探她的入口,她显然是欲望勃发,媚叫着去套他的手指,他扯着黏液抽出来,她身体是真的想他了,依依不舍的不让他走,夹着腿根,什么都没夹住。
“嗯…不要嘛…下面痒痒的你进来…”
“嘘。”他住过其他地方连锁的香格里拉,隔音不太好,小孩哭闹能听个大概。
齐佳叫起床来,那是不遑多让。
他按住她后腰,施力慢慢往下压,异物侵入感让心口被填满了,随着被闯入,势如破竹地洞穿,她捂住脸,小声地呜咽起来。
滋滋的黏液,他进到最深处停下,水声也停下。她像是满坐在他鸡巴上,就这一根支点,又胀又晕。“你动动呀…”她抽着鼻子说。
她一哭孙远舟就心里难受,他也知道很多时候她是假哭,鳄鱼的眼泪,她要是默默藏角落里他也就不管了,但她往跟前凑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心软的速度由事情严重程度决定。
他挺腰没动两下,她就又开始叫,骑乘很容易磨到敏感点,他插得又稳健,磨擦重而持久,她脸红红的,神经集中在穴里一小块秘密园地,耕种的人也保护她,她往后倒被他后面那只手顶住。
“好舒服我、呃,啊…呜呜,还想深一点!”她兴奋地撑住他的大腿,捏得他生疼。
“全都进去了,你还想多深啊。”他气息不稳,托着她的屁股向内挤,那种被肉压紧的感觉让他默默感叹,绝了。刚结婚她以示讨好,还给他做过乳交,特殊时期,她越献身他越来气,他被她本末倒置的行为刺痛,推开她自己伤心去了。
他再次把她送上高潮后,两人绞在一起,交合处湿淋淋的,他甚至不敢大动,大起大落的全是肉体拍打飞溅那种淫秽的声音,他对声音很敏感,她睡觉梦话哼哼都能把他弄硬。
他出了汗,两个人都想偷懒,只能更有公德心的人来出力。“去得这么快,休息一会吗?”他稍微退出一点,却又被她追着含进去,舔舔嘴唇卖弄:“我不累呀。”
嚯,她当然不累了,半小时纯粹享受。酒店开暖光,她白皙的肩有层不正常的红晕,裙子挂在腰上,今天肯定是要洗的。
他腰椎有点麻嗦嗦的,却也不好意思说,“要不换你动动”,显得他很不中用。虽然她不会劈头盖脸“废物”,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先行投降。
于是他折中地谏言:“我们换个姿势怎么样?”
“不行!”她是打定主意要骑他的,“孙远舟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说着收紧阴道夹他,他反射性地又冲了几下,她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催促:“快点嘛。”
她摸到穴口,确实是整根没入,但总觉得差一点,平常高潮几次她就累了听之任之,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就像喝了假酒一样,特别有干劲,就是不放他走。
“你领带呢?“
“没带。”
“可惜了。我想把你眼睛蒙上…”配以嗲嗲的语气,“可不可以嘛?”
“我是真的没带。“他沉默一会,“下次一定。”
她从祁凡那学来了“改天是哪天”,学以致用:“下次是哪次?”
“回家。”
“回家第一天?”
孙远舟缜密地计算他和成峻互换的排班:“第叁天。”
“你对我真好…”她俯身亲在他耳朵上,黏黏糊糊的唾液声是对孙特攻的性刺激,他深吸口气,把她往下按,她娇媚地咬着嘴呻吟,她在这方面很听话,让她安静就懂事地安静下来,不用再捂着她嘴,还要被反咬一口。
里面怎么操都是紧的,她膝盖发抖,里面抽搐得就更紧了,进出都变得困难,如果不是外力箍着她往外拔,他都怀疑她跟他有仇要绞死他。
呼出的气变得热腾腾,他直觉血往头上涌,射精前兆是全身通电,她抓他抓得太狠了,他一直忍着,感觉被抓破了他才出声:“轻点…你,轻点。”
她闭着眼睛,没听见,沉浸在失重似的快感里,他见她绷得快要抽筋,又含糊着说她要摔了,立刻把她抱着放下去,离开时一股清液毫无征兆地淌出来。刚躺下后背沾床,她顿失快活,难过起来:“我要在上面…”
孙远舟被她搞得进退两难,他安抚地拍拍她:“那样子我不好动,明天再说,行吗?”
她摇摇头,手交握着放在胸口,看上去很抗拒。这对欲火高涨的男人简直是崩溃的,但她扮相确实挺可怜的,而且她那么远坐飞机来找他,本来就是天大的付出。
他确实没什么其他好要求的。
“好,你上来吧…“他心累,一点火气被她亲跑了,她轻声说没力气,这股火复燃,他问,“你想让我怎么样?你乖一次好吗?”他一旦细想,不难发现自己总重复着这番话。
她叹气,他还没哀叹她倒先来这套,一只枕头被她拂下床,他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不断被她摆布。雄风不振这种事固然丧失尊严,但当下场景也同样让他憋闷。他就想知道,哪怕他现在就着这个姿势把她原地干了,她又能怎么样?
她翻过身等着他去抱,他没有伸手,谁知道抱了又发生什么,再推开?
孙远舟翻身下床,锁上浴室的门,忽视掉镜子里狼狈的样子。他把花洒开大,趁着还没过劲,草草撸了出来。一点感觉都没有,生硬的物理发泄后涌上强烈的失落和无力。幸好他遇到的糟心事实在是太多了,真作比,齐佳的反复还算不上什么。他很快平复好波浪,揪心顺着水流冲进排水口,但他也决定,如果她呆会想和他吵,他绝不会吐一个字出来。
但他发现他还是想得太多。
她已经困得半梦半醒,毫无形态地横躺,她自己爽归爽,至于他射没射,那不是她的事。他抚平床单,刚坐下,她就摸索着要贴他。
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没叫外卖?”他漠然提问,“你不打算吃晚饭了?”
她没说话,打了个哈欠呼在他腿侧。
“随你吧。你边上点,不然我睡哪?”讲实话他很饿,他甚至找了两家省特色菜,计划等她打炮打爽了带她去。二选一。
他把她推开,露出一条将将能容纳成年男性的空缝。
去什么去,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