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 不爱？6

  在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我见到了我很想念却一直逃避面对的人，原来思念的味道是浓烈的。
  眼前一片模糊，我眨了眨眼，视线变清晰，但两行热泪就这么滑落。
  「妈妈……」
  「来，寒，有什么话快跟你妈妈说。」我现在的妈妈帮我把水果和鲜花摆放好，然后点了一炷香给我。
  我双手颤抖的拿着香「好，我不会再逃走了。」
  「那妈妈先去车上拿东西。」
  我知道妈妈留给我和亲生妈妈空间。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清丽的脸蛋我才发现我和妈妈的眼睛有点相似，原来我一直有双和妈妈一样的眼睛，原来我是第一次看着这么平静的美丽双眸。
  一直以来妈妈都是背对着我，或者是哭着看着我，或者是愤怒……只有照片里的她是我第一次看见最美丽最平静的。
  很可悲是吗？
  我把香插好，就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原来我是你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我都知道了，叔叔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一直以为我是无话可说，可是现在我却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但再多的话都没有回应了。
  「妈，对不起，虽然我可以跟全世界的人说我没错，错在你让我出生，错在家庭利益，错在那个坏人，就是不是我造成的，但我还是知道，我彻底毁了你的人生。」
  「所以我要认错，我只对你一个人认错。」
  我看着墓碑，一幕一幕的回忆，妈妈的容顏一直都是那么忧伤那么幽怨，我错了……。
  我不知道自己跪在那边多久，只是眼泪已经乾了，心里也释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没有疙瘩，或许是我用了这个管道跟我亲生母亲沟通，或许我一直渴望着能这样静下来说话，但我还是知道，我永远都欠着她。
  「妈，我会再来看你。」
  我站了起来，却因为腿麻差点站不稳，一隻手拉住了我，我以为是妈妈在车上等久了「妈，让你等久了……」我转身看过去，我差点吓到又要跌坐在地，幸好他一直拉着我。
  稳住好自己，我甩开他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每次出糗他都在？
  「你把手机留在你妈妈的车上。」他从口袋拿出我的手机。
  怎么才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被妈妈卖了？
  算了，我抢过我的手机，放到口袋里。
  其实，我很清楚，我一直躲他是不可能躲很久的。
  但是我还是想躲。
  「因为我恨我自己。」
  我怎么还对他讲这句话，我快速从他旁边经过。
  「你妈妈先回去了。」
  「什么？」
  怎么会……？
  我拿出手机，马上拨打了电话给妈妈「妈，你怎么先走了？」
  「对不起，妈妈看到你手机响了很久，原本没有打算要接，可是我看到上面显示上百通的未接来电，所以我才又拨了回去。正廷这孩子我觉得很不错，你们有什么误会要好好处理，妈妈知道你最近也心烦，但你看你都来面对你的亲生妈妈了，所以……好好处理，妈妈先回去。」
  「妈……」妈妈竟然直接掛掉我的电话。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韩正廷，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没办法看你一个人承受痛苦。」
  我看着他那关心我的神情，最后我还是选择避开他的眼神「拜託你不要一直干涉我！你做再多我就是没办法看着你。」
  因为我不想欠了，我已经还不完了，而且我怕我会习惯而成依赖。
  可是这些我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因为你心里有其他人，但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我一直让你觉得困扰，我不会再喜欢你。」
  我不会再喜欢你。
  为什么突然觉得新的空气被慢慢抽离？有点难受，痛苦的快喘不过气？
  是不是我早就依赖他，所以已经没办法离开这个给我安全的浮木？
  「我送你回去吧！朋友送朋友回家，应该没关係吧？朋友跟朋友解开心结才能走得下去不是吗？你是我朋友，我也会在你面前出糗，也会在你面前难过，你一点都不要去觉得难堪。」
  「恩。」我点头。
  我坐在他的脚踏车后，原本只敢抓着他的外套，但他直街将我的手环住他的腰「朋友。」
  我没有拒绝，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失落感，不停加深膨胀。
  在到家的时候他原本要转身离开，但他停下来又问了一句「你会等程予默对吧？」
  听到程予默的名字，我沉默。
  「你还是爱他对吧？」
  「我会等他。」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我还是有这份执着「但，我……」说过，我不会再爱他。
  他没有等我说完「我知道了，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