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在演唱会场地,juliet正在进行第一次彩排。她们做了一次走位的排练之后,就坐在台上休息。
「就算为了保密,也不需要弄那么多保全在旁边吧?」伊格尔一边伸展着身体,一边对尤恩说。
「我们是艺人,又不是政治人物,何必搞这么大阵仗呢?」尤恩同样不解地说。
路克双手撑在身后,上半身往后仰着。因为在台下有她不想看到的人。但另一个她也不是很想看到,却又不得不看到的麻烦人物,在这时靠到她身边来。
「喝水吧。」贾思柏把一瓶水塞到路克怀里。
突然两人的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骆佳珣蹲在两人背后,「你们两个不要吵架啊。后天就要表演了,这几天要乖乖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站台下的,一个个都站得直挺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劳军。那军队还是兵马俑的咧。」路克看到骆佳珣,心情立刻就好转,就连话都多了起来。
「还不是因为你们太红了,外面一堆媒体都想採访你们的彩排状况。可是,老闆又不想让节目内容外洩,会让歌迷们少了惊喜。才会找了这么多人来,围得水洩不通的,差不多连隻苍蝇都飞不进来了。」骆佳珣眼神闪烁地,说完之后,又叮嚀了几句就走了。
「你相信真的只是这样吗?」贾思柏像个软骨头似的靠着路克说。
路克不耐烦地把贾思柏推开,抬了下巴指着下面,「连你爸都带了人来,难道是来关心你的?」
「关心我?那肯定没有。关心你,这才是真的。」贾思柏双手一伸,大字形地往后躺下。
「你少来了。」路克白了贾思柏一眼。
「欸。听说真的有状况,刚才偷听到大老闆和你们的爸爸说话,好像是sunnyboys原来的那个经纪人,对瑄姐有很大的不满,据说要在这场演唱会上捣乱。所以,他们才会搞得这样风声鹤唳的。」厄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两个人的后面。刚才的排练好像用掉她不少力气,她慵懒地和路克背靠着背。
托比也悄悄地爬了过来,「第一次遇到这么紧张的彩排。要是正式表演也这样,我绝对会笑不出来。」
「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伊格尔看到四个人聚在这里,便和尤恩也靠了过来。
「我也会保护你的。」尤恩整个人扑在托比的背上,亲密地搂着她的脖子。
「你放开她。」伊格尔的左手从下面托着右手,做出举枪的姿势,对着尤恩说。
「我要一亿的现金,不准连号。还要一台车。半小时内,给我准备好。」尤恩很配合地扮演起歹徒来了。
更经典的是,连托比也加入了演员的行列,她朝伊格尔伸出手大喊着,「伊格尔,救我。」
虽然,这只是一场玩闹的角色扮演游戏,可是,伊格尔在听到托比的求救声时,不禁血脉賁张了起来,演得更起劲了。最后,她和尤恩扭打成了一团,人质托比则是双手拍拍,走到舞台一角去拿水喝了。
看着眼前的闹剧,厄本推了推鼻樑上的镜架,故作深沉地说,「这剧本真是太烂了,还有演员不用心的。」
路克和贾思柏听了之后,会心一笑地互看了一眼。但路克却不习惯和贾思柏有这样的眼神交流,很快地便避了开去。
这时主控室那边传来指令,要她们再做一次排练。六个人陆续站了起来,整理了情绪后,又重新投入工作中。等各自站到了自己的预备位置之后,音乐旋律开始响起,juliet团员们便以专业的态度,认真地舞动了起来。
儘管这只是彩排,但她们还是像正式表演一样,用上了全副的精神,舞动着属于自己风格的舞蹈。
在台下一角,盯着舞台上排练的姜成瑄,和傅品珍肩并着肩站在一起。
「果然做人不能太好心,早知道上次就不放他走了。」姜成瑄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说。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平常老是跟他作对,他会把全部的事都怪到你头上。」傅品珍紧握着姜成瑄的手,彷彿一放开,姜成瑄就会跑掉似的。
「我哪知道那男人会这么输不起?」姜成瑄不屑地说着。
「还在说风凉话?」傅品珍扯了下姜成瑄的手,「我警告你,不管发生什么状况,都不准衝过去。医生说你头部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再被敲一次了。」
第一次听到傅品珍这么坦白直率的关心,姜成瑄不由自主地探头张望了下外头。
「今天的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的,不用看了。」傅品珍怎么会看不出来姜成瑄那动作的意味,她恼怒地捏了姜成瑄一把。
「我只是不习惯而已。」姜成瑄笑着瑟缩了下,揽过傅品珍的肩膀,在她额上轻吻着。
「瑄。」傅品珍靠着姜成瑄的肩膀,「不要再让自己陷在危险之中了,你只是一个星探,不要把自己当警探了。再说,学姐已经为了这件事,部署了这么多人力,根本不需要再多你一个。」
姜成瑄没有给傅品珍明确的承诺,只是对她灿烂地笑了笑。连自己都无法肯定的事情,她固执地不肯许下任何诺言。
「灯光为什么晃了一下?派人去检查检查。」主控室里又传来一道指令,在舞台附近的工作人员都动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因为这句话,抬头看着上面的灯架。灯架上佈满了大大小小各式的灯,有的有灯罩,有的则是只有灯泡裸露在外。一般来说,除非上面有人正在调整灯光,或是地震,否则,灯光是不会摇晃的。除去这些因素之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灯架可能有了故障,例如钢索松脱或螺丝脱落。所以,主控室那边的人才会这么紧张。
站在台上的juliet团员们也抬着头看了下灯架。
「好像没什么问题,现在晃都没晃一下。」伊格尔抬着头,和站在她身旁的尤恩说。
「嗯。」尤恩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继续吧。赶快练完才能回去休息。全身都是汗,真是讨厌,好想冲个澡。」
音乐重新响起,站在台上的六个人才跳完四个小节,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路克仰着头,看到上面的一座投射灯架只剩下一边的系索,正摇摇欲坠着,她对其他人大喊着,「上面的灯快掉了,赶快离开这里。」
但路克的话才刚说完,那盏灯便随着一道巨大的声响,直直地往下掉落。
「路克!」贾思柏朝路克奔来,要将路克推开,不料却反被路克双手抓着衣领,似乎是准备要做过肩摔的预备姿势。在她还反应不过来是什么状况时,她的身体被路克一带,倒向了一旁,在她眼冒金星之前,只听到路克低声骂了她一句白痴。
姜成瑄看到舞台上的灯掉落了,一边喊着旁边的人过去帮忙,一边往舞台的四周巡视着,发现到在后台有个行跡鬼祟的,身穿蓝色工作服,还戴了顶白色帽子的男人。她直觉地要追着那个人而去,但手却被傅品珍紧紧地拽着。她看着傅品珍的眼神,让傅品珍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她逮住了这一刻的机会,像支箭一样地飞奔了出去。
傅品珍原本也想跟着过去的,但她的速度是绝对跟不上姜成瑄的,又看到钱雍曼似乎也发现了,叫了几个人朝姜成瑄的方向追了上去,她才停下脚步。
「这傢伙,一天不惹麻烦就浑身不舒服的吗?气死我了。」傅品珍跺了下脚后,便转往舞台走去。
而在后台的骆佳珣听到声响,从后面的布幕里鑽出来时,看到台上一片狼籍。剩下的四名juliet的团员站在一旁,被惊吓得都愣住了。
「路克和贾思柏呢?」骆佳珣的脸剎时间吓得惨白。
「赶快去把灯架搬走。」贾赫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略显慌张地指挥着他带来的保镖。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忙啊。」傅品珍走上舞台,狠狠地朝伊格尔和厄本的后脑勺敲了一下,这才把眾人给敲醒了。
正当大家怀着惊惶不安的心情,同心协力地抬起层层叠叠的灯架时,听到在舞台内侧,可升降舞台因为完全降下,而形成的一个凹槽,那里面传来了两个人的互骂声。
「你这个白痴,有你这样的吗?人家好心来救你,你还把人家摔到台下来。」贾思柏抱怨着。
「你才是笨蛋。有你这样推人的吗?要不是我反应快,还不被你推到飞出去撞得满头包才怪。」路克也不甘示弱地反驳着。
「我那不是为了救你吗?真是不识好人心,……。」贾思柏的声音戛然而止。
路克紧紧抱着贾思柏,略带哽咽地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顾自己地来救我,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你这个亲人了。」
「你终于愿意承认我了。」贾思柏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兴奋地抱着路克,抬头看到贾赫川站在舞台上的身影,虽然逆着光,却彷彿能看到父亲脸上的微笑。
juliet的其他团员,看到贾思柏这么开心,一下子忘了刚才的惊险,全都跳了下来,抱着路克和贾思柏高兴地笑着。
路克觉得自己的衣角被拉了下,她回头看到骆佳珣也下来了。看到红着眼眶的骆佳珣,嘴角还带着笑意,路克突然发现,自己的心似乎有块石头落了地,心情变得踏实了,至少不需再为了无谓的赌气,戴着那薄得近乎透明的面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