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衝突

  今天被老师点名到办公室，说是讲有关升学的事情，每天都会轮一个同学，而
  首当其衝身为班长，理所当然成了第一个羔羊。
  「宜郁！」老师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明年要学力测验了，你知道剩几天
  了吗？」
  「剩五十七天了。」我老实的回答这种鸟问题，无奈的对上老师的视线，不如
  问你今年几岁算了！
  「今年考试的方向有推甄、申请还有分发入学，虽然推甄的机会没了，不过后
  来的两个机会，你想把握哪一个？」
  「这…。」老师的问题有一种问一句废话的感觉，推甄没上就考申请，申请没
  上就考分发，七月没上就重考呀！不就是这样吗？
  老师看到我回应浅浅，抓起桌上的卷子，那是已公佈的模拟卷排名，害我被爸
  妈唸，害我信心全没的卷子往我脸前一摆，让我想起昨晚的种种。
  「宜郁！也许你看过一次，也许你丧气或是怎么了，老师并没有责怪你的意
  思，毕竟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是…老师满担心的，你在社会和自然科都还满好
  的，但英、数方面的的情况就不好了，这两科都是主科，很多学校都满要求这
  两科成绩的，所以…」老师这时却沉默了。
  「老师……。」我大声说着：「我了解你的意思。」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办！这三年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不论是学测或七月的大考，就是为了
  这个而努力，而现在，我已经确确实实知道什么都没发挥出来。
  一切的努力…因为我的笨脑袋…化为一片空白。
  「那你在课业上有什么困难吗？」老师睁大着眼睛，往我已低下的头靠近。
  「没有。」我头低的更厉害，忍住眼睛里无法使唤的清流。
  我知道老师想鼓励我而已，她只是说一些事实而已，她没有斥责，但我就是忍
  不住…，真的忍不住自己内心上层层的压力，什么都不行了。
  也许是老师发现我的异状，还是花岗岩地板上有两滴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总
  之，老师她急急忙忙的拿出卫生纸安慰我，她扯一些有的没的，但我眼中只看
  见那张模拟卷上的排名和一个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惊讶事实。
  郭武勋也就是狗屎，他的总模拟考分数，虽然没有最高分，但在英文上竟然是
  班上第三高，那是我之前老在伤心中所没发现的事，此时只深深感到，那我读
  了三年到底算什么？
  「宜郁，我发现你最近跟武勋走的满近！」老师在无意间说出另一件事。
  「呃！」我忘了刚才的眼泪，直直盯上老师的眼睛。
  「同班同学是没什么，只是我最近听到一些流言罢了！只是希望你能把心思放
  在功课上，他以前做了一件事，但我不想讲，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
  能够自持一点。」
  接下来的话，我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狗屎以前做了什么事，我什么成为第二
  个？还是之前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跟他没有什么的也传进老师耳里，
  还是老师知道其他的秘密？
  可是我跟他并没有不能见人的秘密！其他的根本不干我鸟事！
  在我糊里糊涂中，我和老师的谈话在一个小时后结束。
  下午的课在我意外中快速的过完，秋天的夕阳透过门口的芭蕉叶，在教室后面
  的佈告栏形成一条条的光线，看到黑板旁边的红色围框时鐘指着五点，我这才
  发现呆坐在教室已经十分钟了，教室老早成了空荡荡，只剩下教室外学生高兴
  回家的纷扰声。
  还有在教室内，除了我之外的熟悉人影正站在我面前。
  「马桶！」那个人影渐渐变成清楚的影像。「这是我前几天跟你借的英文笔
  记。」说完，他把笔记丢给我，我恍惚中才想到了一件事，原来，他是不在
  乎，但对英文有一份兴趣，只是迟钝的我忘记这回事。
  「喔！」我回了神，冷淡的收拾书包，我知道我该加把劲了，对狗屎，我应该
  像老师说的，洁身自爱点。
  「你刚才在发呆。」
  「嗯……。」我继续收拾书包。
  「你还好吧！」
  「……。」
  「你说话！」
  「…。」我把书包的釦子扣好。
  「是不是老师跟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时，我的动作全停住了，包括呼吸。
  「一定是！她妈的贱女人！」说完，狗屎狠狠的踢了桌子一脚，『砰！』的一
  声，我原本整理好的书包掉到地上，书本散满了一地。
  我眼看着狗屎无聊又不成熟的行为，我的肝火也上升。「你凭什么骂她，老师
  她是在关心我，她叫我别接近你这种花花大少，说你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我不
  想成为第二个，还有许多女生爱慕你！像我这种又没姿色又神经质的女孩，你
  可以不用理，我想读书呀！我不想跟你缠一些有的没的。」
  狗屎瞪大着眼睛。「你说什么？」
  「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我回过去。
  「我明白了。」狗食顿了顿后。「原来你跟那些人一模一样的，我成全你。」
  狗屎抓起了书包，两步併一步走掉了，留下又发愣的我。
  红色围框的时鐘已指到五点半。
  我感到心中某个角落正崩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