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 不像芭乐剧不叫人生 (3)
「你!」东方夫人看到走进家门的东方暻,马上衝到他面前。「你知不知道妈多费心帮你安排,你怎么可以把人家小姐丢在那里先走?妈教你的礼貌都去哪了?」
「妈,我认为,您安排的相亲都不是我想要的。」东方暻说,「今天的林小姐或是之前的每一位,只看中我的钱、我的相貌,而且一点内涵都没有。」
「儿子,现在重要的是那个吗?」东方夫人的声音提高,「l集团是我们的大股东,有他们,你的地位才不会被那些覬覦集团的叔公伯公,还有他们的子孙抢走!」
「在妈的眼里,难道我是守财的工具吗!」东方暻怒不可遏,这一吼,东方夫人踉蹌退后了好几步。
「你说这什么话!妈辛苦养你这么多年,你怎么可以──」
「我真正想要什么,您一点都不了解。」东方暻打断母亲的尖声怒喊。「东方集团从来不是我想要的,那些大家闺秀我也不喜欢,我一直照着母亲说的做,但您却越逼越紧,连呼吸的空间都没有了!」
「东方暻,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东方夫人气坏了,抬手就是要搧个耳光给儿子,却被归来的东方家老爷打断了。
「老婆,再怎么没分寸,总是成人了,动什么手。」东方碁此话一出,东方夫人的脸都揪成一团,无奈只能听丈夫的话。
「老公,暻儿他……」
「不喜欢l集团的女儿就算了,世上又不是只有这个女人。」东方碁一点都不在意的说。
「可是──」东方夫人想解释,但东方碁锐利的目光让她不敢说下去。
「我不认为只有一种方法能压过新闻。」东方碁对着儿子说,「但是如果你想离开东方集团,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爸,我并不讨厌集团的工作,但我不想为了集团,失去自己对人生的决定权。」东方暻目光坚定地回答,像是在向神宣示。
「随你吧。」东方碁挥挥手,好像对于这回答没什么意见,倒是东方夫人气坏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中间的得与失。」
「老公……」
「别再排那些愚蠢的相亲了,老婆。」东方碁说完就回房休息,东方暻也趁这时候赶紧溜走。
一个想法从思绪中鑽出来,他想着,他如果离开这富贵之处,还能走多久、走多远?
几个星期过去,柳微光拚了老命躲自己的直属学长,张宇权似乎没有很在意,倒是有系上的活动忙得晕头转向,没空处理自己替柳微光捅出的大篓子,事情久了也就没人关心,除了站在风头的许德平跟黎萱,非常想要知道谁才是赢家,但碍于柳微光的缄默和张宇权的忙碌,定不出个答案。
国庆假期来到,张宇权在前一天下课就收好行李回台北,第一天陪父亲爬山运动,第二天就是同学会。想到有很大的机会见到季欣,张宇权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浑身颤抖。
包厢里挤满了青柳高中三年五班的同学以及班导师,张宇权和他们一个个问好,有些人暑假的时候没参加同学会,张宇权打招呼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像是刚回国的徐瀞,一年多未见,一来就大声嚷嚷着改天要去学校挖时光宝盒。
吃饱饭后和老师聊天聊了整个下午,老师走后一群同学又去续摊,到附近大型的ktv唱歌,但从头到尾,季欣跟李芊忆都没有出现,张宇权观察周边的同学,发现秦安一直敲手机键盘,似乎很焦急。
「想你的夜──多希望你能在我身边──」ktv包厢里充斥着青柳高中三年五班男人们的歌声,无奈张宇权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季欣本该出现的,但却没有现身。
「换我了换我了!」男人们唱完〈想你的夜〉之后,终于轮到叶慧星点的〈天后〉。
「于明瑋,季欣和李芊忆不是说要来吗?」张宇权见主办人于明瑋终于把麦克风转让给其他人,赶紧问道。
「喔,他们两个本来说要来的,刚才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就不来了。」于明瑋说完就又跑去抢麦克风。
张宇权闷闷的点了点头,走出包厢外想透透气,正好听见秦安正在讲电话。「你说什么……骨折?你们在哪里?传地址给我,给我待在原地不准动喔!我现在就过去!好、好,我很冷静,我会小心。」秦安叹了口气,把手机塞进包包里。
「发生什么事了吗?」张宇权问秦安。
秦安转了转眼珠,眼神显得有些慌。「没事……是家里的事啦,我先走囉,掰掰。」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掉了。
张宇权一脸困惑的目送秦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然后又走回包厢里。「奇兵,你知道秦安要去哪吗?」
「谁知道啊?」林奇兵耸耸肩,「反正应该跟我们没什么关係。」林奇兵一向不太过问他人的私事,对秦安提前离去也不觉得怪异。
张宇权失望的应了声「喔」,落寞地坐回沙发上。
同学会结束后,张宇权只觉得心情更加恶劣,他本来期待能够见到季欣,但是没有。「你这傻子。」他轻声对自己说。
秋天的风吹起来有些凉,他还不想回家,决定去河滨公园散步,反正回家也无事可做。
张宇权一边走,一边想起高中生活的点点滴滴,从高一的知识达人赛和校庆开始,一直到毕业的告白,回忆对他来说过于沉重,但他却频频回顾,也许是因为太久见不到自己思念的人,只能从回忆里寻找那人的身影了……
「what?柳灿阳你这个见色忘友的人!」张宇权的回顾被女孩尖锐的声音打断,而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你要我在河滨等你,结果不来?你知道我刚刚被蚊子叮了几包吗?喂、柳灿阳!」
「可恶,等我回去你死定了!」柳微光看着被掛断的手机,恶狠狠地说道。
张宇权愣愣地站在原地,也不晓得是该走,还是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