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过去的恶梦

  黄恩凯帮我做简单的处理之后把我背起来走回别墅。
  「黄恩凯......为什么你要救我呢？」
  「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
  我垂下头靠在他的背上，有淡淡的清香，「那为什么这么不顾一切，跟她一样。」
  「她，是谁？」黄恩凯的脚步突然停顿，下一步又继续维持一样的速度。
  「......」我有一种感觉，只要讲出来那个人，我的记忆匣子就会被打开，虽然被黄恩凯知道应该不会怎么样，「你背我不会觉得很重或很累吗？」
  「哈哈，转移话题。拜託，平常的训练可不是假的，别忘了是谁设计的。」虽然看不到黄恩凯现在的表情，但我想他应该是微笑着。
  「嗯，是我。」我把头抬起来将双手撑在黄恩凯的肩膀上，「欸，黄恩凯。」
  「嗯？」
  「你想知道吧？她，是谁。」我轻勾起嘴角，反正总要面对、总不能藏一辈子对吧？
  「嗯。」
  「我已经决定要说了，那个『她』是我妈，是我的亲身妈妈喔！」
  「嗯。」
  「我要开始说了喔！我的故事，我的秘密。」我扬起一个大笑容，但我相信是一个很难看、很难看的笑容。
  #
  事情大概是发生在小六的时候。
  我难得跟工作繁忙的妈妈去逛百货公司，妈妈帮我买了新衣服，是一件漂亮的洋红色洋装，裙底还加了小巧可爱的蕾丝边。
  我欢天喜地的牵着妈妈比我大一些的手，彷彿拥有了全世界。
  妈妈疲惫的眼底也散发着喜悦，可是那层疲惫依旧不容易忽视。
  我稚嫩的声音轻唤着：「妈妈，你感觉好累，等一下我们就直接坐计程车回家吧？」
  妈妈侧头想了一下，接着用很轻很柔的力道摸着我的头，「好吧！既然媗晴都这样提议了。谢谢你这么关心妈妈，妈妈好爱媗晴啊！」
  我转身抱紧妈妈纤细的腰，「我也很爱妈妈！」
  坐上计程车之后我跟妈妈说说最近在学校发生的事。
  「妈妈，下学期我就要毕业了！要来看我的毕业典礼喔！」我抓着妈妈的的衣角说着。
  「一定会的，到时候不管有什么繁杂的工作我都会一一推掉。」妈妈宠溺的摸着我的头。
  我吞一口口水，挣扎了一下，决定问出多年的疑惑，「妈妈，那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告诉我爸爸到底是怎么......离开我们的吗？」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没见过爸爸，我知道爸爸飞去天堂了，但我觉得我必须爸爸他是怎么去世的。
  在我问出问题之后妈妈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神盖上一层灰暗。
  我有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算是一个禁忌，也是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
  但我已经长大了，我觉得我已经有能力扛下这份秘密的沉重。
  「晴伊......」妈妈转过头去看另一边窗外的景色，嘴里的名字我知道，那是爸爸的名字。
  而且我也知道，妈妈现在正在流泪。
  「晴伊他......」
  就在妈妈准备解开隐藏的秘密时，刺眼的亮光突然衝进我的眼睛，一个温暖的怀抱马上紧抱着我，熟悉的香味，是妈妈的香水味。
  下一秒我的身体突然剧烈的翻腾起来，头晕目眩，感觉被人拋上天空又被用力的摔下来。
  翻转了几秒中后终于停止，我缓缓的睁开刚刚下意识闭起的眼睛。
  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后我瞪大眼睛，「妈！妈！」
  妈妈无力的睁开眼睛喃喃说道：「媗......晴，媗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可是你有事啊！妈！」妈妈原本乌黑明亮的头发沾满了血跡，还有一颗巨大的血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使原本乾净的脸庞变成像是被诅咒的女鬼。
  我突然感到恐惧，恐惧妈妈的离去。
  与妈妈紧紧相依的我发现妈妈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这样的消逝感让我的冷汗直流，我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只是不听的喊着妈妈。
  妈妈动了动嘴唇，我把耳朵靠了过去，妈妈眼神涣散，却一直重复同样的一句话：「晴伊，我守住了我们的女儿，我也要跟随你的脚步到你的身边了。」
  我的眼前冒出一层薄雾，越听越浓，最后眼前物濛濛的一片。
  直到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尖锐的刺进耳朵之后我的思绪才倏然回来，我听着妈妈更加微弱的心跳终于清醒过来，我挣脱妈妈的怀抱赶紧望着四周。
  一片火海。
  我发现茂盛的火焰原本会侵袭到我这里，但是因为妈妈的身体替我挡住。
  妈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