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与山|第四座

  056
  她标记了她。
  和临时标记不同，与永远标记也不一样，这是一个正式的，克制的，恰到好处的标记。来自Alpha的信息素一遍遍轻抚着Omega的神经，如海浪冲击礁石。
  茉莉迷迷糊糊的想，总有一天，那石头上会遍布海浪的痕迹。
  深深的……痕迹。
  再次睁开眼，茉莉发现空艇的顶端已经变得透明，她们如同深海中的水母悬停在高空，城市在下方流淌，忽明忽暗。这景色让茉莉回忆起第一次和贝尔做爱后，那个贝壳一样的浴池和落地窗，她忽然福至心灵：“那个房间是你订的？你一直在等我？”
  “嗯？”贝尔懒洋洋的回应，一只手搂着怀中的Omega。
  “我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那个房间，你订了多久？”茉莉撑起了半边身子。
  “一个多礼拜？我不记得了，直到你来。”
  “……还有什么？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女O连珠炮一样的追问，脸蛋像个苹果，眼睛里冒着光。
  “……没有什么好说的。”贝尔伸手把女人按进怀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有想知道的可以问。”
  茉莉眼珠转了转：“你有很多伴侣吗？”
  “没有。我很忙，而且已婚。”
  “你有一个庄园的……女仆！”
  茉莉比划着：“她们叫你主人，夫人，就是那个意思……”
  贝尔淡淡的笑了：“茉莉，我是因为你才学着当一个主人的。我有让你满意吗？”
  救命啊，茉莉在心里狂叫，这怎么顶得住啊啊啊啊！！
  她心脏砰砰直跳，不停劝说自己冷静，强迫视线从那双湖蓝色的眸子里移开：
  坚持住茉莉，你已经是个成熟独立的Omega了！
  才不会因为Alpha的一点甜言蜜语就沦陷，快问一些尖锐的问题！
  ——一些真正的问题！
  “仙子尘是你们的产品？”
  “是一条未经允许的产品线。博库里和洛奇瞒着我搞的玩意，等到发现的时候流通到了很多地方。我给他时间解决，他却想先解决我。”
  “酒庄联盟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们什么都做。干净的，脏的。家族企业。”女A用手拨了拨茉莉额前的碎发，“自从我接手后，不管你信不信，我希望能带领他们走一条更安全的道路。”
  “坷垃克哨站上发生了什么？”
  “那次袭击应该是几方势力的博弈。其中也有博库里的手笔。我去了那边后，他找了一堆雇佣兵伪装成军方的样子偷袭了我，我被困住了。”贝尔阴沉的回忆，那天与茉莉的通话结束之后她就遇到了袭击，事实上，博库里差点就成功了。
  “一直到他们不怕死的把斯托克家的灰狼也送过来，那些家伙想让我们同归于尽，他们太小瞧了我，也小瞧了那些军人们……”贝尔忽然注意到茉莉的表情有些呆滞，于是停了下来：“怎么，吓到你了？”
  “……你知道我现在处于被你标记的状态吧，贝尔。”
  “所以？”
  “所以你随便敷衍我几句也可以……——你怎么什么都说！？”
  茉莉几乎要跳了起来：“这些不是机密吗！你就这样告诉我？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你以前也没有问。”贝尔揉了揉眉心。
  “我问你就会回答？！任何事？”
  “看情况。”贝尔认真的回答：“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啊啊啊你怎么能这样……”茉莉像猫饶心肝一般在贝尔身上磨蹭：“你想迷住我！大鸡鸡还不够，你还要用忠诚，坦白，庄重这些我没有的东西来诱惑我！”
  贝尔忍不住笑了：“看来你很喜欢。”
  “我当然喜欢！”茉莉发出一声哀叹，紧紧搂住贝尔的手臂，过了好一会小小声的说：“哥……将军还好吗？”
  “至少在我离开前还活着。”
  茉莉没什么想问了，紧紧贴住女Alpha，信息素在体内流淌，现在的她只想独享与贝尔的时光，在这静谧夜空中。
  良久，贝尔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找了你很久。斯托克只知道他们会把你卖到黑市，但究竟是哪一个……殖民地里有太多非法交易的场所。”她说着，用力抱紧了茉莉，到难以呼吸的程度也不松手；女O对此甘之如饴，没有什么比标记过后的身体接触更愉快的事情了。
  “啊……我不会放你走了……”茉莉喃喃道。
  “……这应该是我的台词。”贝尔疑惑的说。
  “不，你不懂！物理上的不放你走，Alpha，直到标记消失为止——你都是我的！”
  茉莉睁开眼，绿眼亮晶晶，笑的像个小孩：“你得负责。跟我回家，我会把你藏在床上，你是我的大玩具！”她说完就大笑起来，这个胆大包天的宠物。
  贝尔哑然失笑，同时庆幸对方没有想去要天上的星星：
  ——她说不定真的会为了她去摘，只要那是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