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離經之地?紜宮17
#150 离经之地?紜宫 17
萧渊在青云轩外等待夏嵐,却不想安然和兔子甚是客气,一路送行至院外。夏嵐还在为安然打趣她的事情气恼,兔子在旁与她说话,安然走到外面喊住萧渊,萧渊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安然,仓皇的指了指自己,安然朝他点头。
萧渊心惊胆颤的走过去,心道,尊者现下会追出来,莫不是要来唸叨他的罢?
萧渊捏着衣角,扭捏的在安然面前站定,他紧张道,「尊者,您找我有何事?」
安然扬起手臂,萧渊受吓,当是安然要来教训他了,他猛地蜷缩起身体,抬手护头。
没有预料之内的痛觉传来,萧渊顿了一下,听见身前有清脆的鏗鏘声响起,他缓缓放下手去看,安然袖口下掉出一柄匕首,但它模样有些特殊,刀柄与刀身连接的地方做有尖刺,刀柄末端联系着细长锁链,锁链从安然袖口里掉出部分,看不出长短。
安然将匕首递给萧渊,「给。」
此物单是看着就觉并非凡品,萧渊哪里敢收。
他摆了摆手,婉拒道,「尊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我不能要。」
「你是芯妤的徒弟,我自该照料你。我听闻她说,你同她学习鞭术,又从凌天那里学会刀法,当时,我便觉得此物与你相配,反正这东西放着,我也用不着,你便拿去用罢,莫要埋没了这良兵利器。」
「这...」萧渊还在犹豫,那边夏嵐和兔子注意到安然走远,也跟着过来,二人瞧见安然手里的东西,面上露出不尽相同的惊愕。
夏嵐道,「安然,这不是顏老先生给你做得防身暗器么?多年不见你拿出来摆弄,我还以为你是在哪次我们下山时,不慎将它弄丢了,却不想,竟然还在这青云轩内。」
安然摇头,「没丢,只是我当时身上已经有麒麟鞭在,一时用不着它,便将它搁置在仓房里了,放置多年,也就将它给忘了。」
兔子走到安然手边,仔细打量着安然手里的物件,她目光落在那匕首后面连接的锁链上,她总觉得这锁链不一般,与安然那条麒麟鞭上的有些相仿。她下意识要去抓那链子,安然手腕一转,躲开了兔子的动作,兔子困惑的看过去,安然笑道,「这锁链烫手,当心些。」
夏嵐在旁应声,「这暗器与安然手中那条麒麟鞭皆是出自顏老先生之手,锁链本身具有制伏妖兽的力量,使用时,应当谨慎,切莫误伤自己。」说着,夏嵐嘖嘖两声,安然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将此物拿出来,夏嵐眼珠子一转,看到萧渊身上,想来安然此番是要将这物件赠予萧渊。
夏嵐看了看萧渊,又看到安然身旁的兔子身上,心道,还说不认萧渊作徒孙,却对人家如此上心,老先生一生中一共就只做出两把降妖利器,安然自己留了一件,这一件虽不是正统武器却也是老先生的心意,安然说送就送,未免太宠后辈了。
萧渊知道物件贵重后,更加不敢要了,他连声婉拒。夏嵐觉得萧渊很是不知好歹,安然这是看在兔子的面子上,才会割爱将物件赠他,他这般不管不顾的拒绝安然,让安然情何以堪,若是因而產生嫌隙,日后兔子在安然面前又该如何言谈萧渊这个人?
夏嵐开口劝道,「萧渊,这是安然一番好心,你便收下吧。」
既然夏嵐都开口了,萧渊斟酌再叁,他想,自己如今只剩单臂,使不出双刀技法,何不收下这条匕首链子,加以勤练,正好能与他所学相通。
萧渊想通后,接过物件,他谢过安然后,又问,「尊者,敢问此物可有称呼?」
安然摇头,「没有。当初我用不惯它,便未曾给它起名。」
一事了结,兔子赶紧出来赶人走,她推着夏嵐,口中催促道,「夏嵐,这么一耽搁,包子都该冷了,你快些送去给醉山罢。」
夏嵐哎哎两声,差点忘了这事,她刻不容缓地带着萧渊告别二人。
二人一走,兔子随即不羞不臊地鑽到安然怀里。青云轩清幽隐密,光天化日下,她俩在外亲热也不怕被旁人看去。
兔子节制的轻啄一下安然的唇,欢喜道,「安然,你对萧渊真好,好到我都要为他吃醋了。」
安然无奈的笑了笑,「那是你徒弟,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兔子不依,「他是我徒弟不假,可是那又与你有甚么关係?」
安然说,「他与我确实没关係,但我与你...有点关係。」
「有点关係?你确定我们只是有点?」兔子眸光深深的看着安然。安然就着她的目光,忍着笑意,面目严肃的嗯了一声。
安然回答的这般果决,兔子气哼一声,张嘴低头在她胸口上,大口咬下。安然面不改色的嘶了一声,兔子旋即抬头瞪她,「我都还没咬到肉呢!你就在那边嘶嘶呼呼的,装模作样!」
「你要咬我,还不准我呼痛?你怎地这般霸道。」
「我们白兔精生来就是这么霸道!那是你...」
兔子说得理直气壮,安然打断她,接续道,「那是我不瞭解你们白兔精的习性,但这也没关係,日后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来适应。」
兔子,「...。」
兔子面色半垮,安然见兔子这般,一时没能忍住笑意,她凑到兔子耳边轻语,「我们白狐天性调皮,芯妤,你许是会受不了我这般。」
安然嗓音柔和,兔子被她吸引,一时失了心神,当她回神过来时,鼻尖满是馥郁幽香,她忽地睁大双眸,安然不知何时将她抱入怀里,她轻轻倚在安然颈侧,一动不动,「我...我怎么会受不了你呢?」
「我有时就似个孩子,彆扭的很,你许是会觉得我无理取闹。」
兔子笑了笑,「这有甚么?照你这般说,那我也不成熟呀,我方才还胡乱咬你呢。可你不也包容了我,还与我玩闹起来了吗?」
安然眼底流淌过一抹柔光,她环抱住兔子的那双手,默默地往内收紧了几分。兔子温驯的待在安然的臂弯内,她们不再言语,但却在无声中,又彷彿交流了许多。
花醉山无趣的坐在池边,夏嵐许久未归,他不晓得萧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深怕自己与萧渊合力演出的戏码被夏嵐识破,他心下不安,焦躁地抠着脚边的草皮,手里根根杂草被他丢入池中,使得水面上,一片绿意盎然。
猼訑受他干扰,焦虑地在池边踱步,水下忽有一道黑影缓缓浮升上来,猼訑警觉地咩叫一声,但这似是惊吓到水里的生物,于是,猼訑被水中那生物赏了一脸的池水。一旁白兔见状,气不过自己人被欺负,牠蹬着后腿,去树下叼来一枯枝,对准池中的生物一顿猛戳。
白兔动静之大,花醉山心中鬱闷,他哀叹一声,从白兔口中夺来枯枝,心不在焉的帮忙戳向水里,也不管有没有戳中那生物。
白兔嘴巴一空,立刻又跑到树下叼枯枝。猼訑懒洋洋的咩了一声,来到白兔身后跪坐下来。水里生物浮出水面,那是一隻生有鹰头鸟嘴的怪异乌龟,乌龟探出壳外,白兔不偏不倚的戳到牠的鼻子,乌龟猛地缩回壳里,花醉山在后戳牠龟壳,乌龟不堪其扰,只好又探出壳来。牠含了一口池水,反击似地,吐向白兔,白兔前额的毛被水打湿,牠心高气傲,耐不住脾气,蹬着后腿跳向池中,作势要找那乌龟理论。
白兔跳到龟壳上,不断蹬腿,乌龟许是怕牠了,慌乱沉入水中。白兔不适水性,牠只在水面挣扎几下,便快速沉入池里。
远方传来声音,花醉山心想,是夏嵐和萧渊回来了。他赶紧丢掉手里的树枝,慌忙起身,他拂去衣襬上的尘土,前去迎接夏嵐他们。
萧渊伤势不严重,夏嵐只是叮嘱了花醉山几句,便不再多话。
花醉山不晓得夏嵐这是何意,难道他们事跡败露,夏嵐都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不愿与他多说吗?
花醉山担心自己日后没有好日子过,赶紧出言问夏嵐结果,夏嵐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我就是看看你习武的进程,这有甚么问题吗?」
花醉山急道,「那是如何?」
夏嵐被他弄得糊涂了,「甚么如何?」
「我是通过考验了吗?」
夏嵐一脸懵,「甚么考验?你在说甚么。」萧渊在一旁看着两人,猼訑来到他身边,轻咬着他的袖口,往后拉了几下,萧渊低头去看牠,以为猼訑这是要讨摸,他和善的对猼訑笑了笑,揉摸起猼訑的脑袋瓜。
二人嘰哩呱啦说了一阵,夏嵐这才搞懂花醉山的意思,她失声笑道,「我何故要同惜晴告密,来迫害你?你是否俱备防身的能力,本来就与我们无甚关係,你练武一事,只是攸关于你日后下山会不会受人欺负。惜晴也是为了你好,才要你留下来,在?紜宫习武,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若你山下遇险,有个甚么叁长两短,她可承受不了。」
花醉山啊了一声,原是如此,那他今日拖着萧渊过来,他俩这岂不是白打了?
花醉山看向萧渊,眼底带着歉意,萧渊也在看他,面露无奈。
猼訑拉扯不动萧渊,便回到花醉山这里,牠紧张的叫唤几声,惹来叁人瞩目。
夏嵐与猼訑无甚交情,她扭头问花醉山,「这羊,牠平白无故,乱叫甚么?」
花醉山和萧渊也是一脸茫然,猼訑踩踏着前蹄,将花醉山拉到池边,花醉山沉思一阵,忽然大叫一声,萧渊闻声,随即跑过来,「怎么了?」
花醉山看着那片绿油油的水面,支支吾吾道,「那白兔...芯妤姑娘的小姨...牠...牠落水了!」
夏嵐慢了萧渊一步过来,冷不防听见花醉山说话,她惊呼一声,「甚么!」
这时水中一抹黑影缓慢攀升,破开水面,几人先见一团雪白,一动不动地沉浮在水面上,而后,在那团雪白的正下方,有龟壳缓缓浮出水面,白兔奄奄一息的瘫软在龟壳上。
夏嵐赶紧将白兔捞上岸,乌龟从壳中探出,一脸无辜的看着夏嵐。
夏嵐没好气的对着牠唸叨,「小龟,你明知兔子怕水,还这般对牠胡闹!若是牠有个万一,我如何同芯妤交代?害!真是!」语毕,她又急匆匆的赶往青云轩找安然讨救命。
行至远处,夏嵐似是想起花醉山他们还在池边,她大声呼喊,话旨大概是让他们早些回去歇息。
夏嵐抱着白兔进到青云轩内,兔子和安然察觉到动静,她们放开彼此,朝声音处看去,来人是夏嵐。
夏嵐一走近,尚未开口,兔子她们就瞧见白兔毫无生气的缩在夏嵐怀中,兔子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将白兔抱过来,去探牠鼻息。
夏嵐诚实道,「白兔在水中待了一阵子,怕是溺水了。」
闻言,兔子赶紧把白兔身体翻转朝下,拍打白兔后背,试图逼牠吐水。
安然也过来帮忙,她伸手探至白兔身前,寻到牠胸腔中心处,用指节,有节奏地,按压起来。
白兔尚有脉象,有安然在旁替牠做復甦,片刻后,白兔终于又有喘息,牠呛出一口水,虚弱的看向救起牠的人。
安然松开手,白兔被兔子抱回怀里,安然转身往屋里走去,白兔缩在兔子怀里,满怀感激的看着她们。
不多时,安然又从房中出来,她手里带着乾布,兔子和安然小心地将白兔包裹起来。夏嵐眼见白兔无恙,她舒了一口气,她将白兔留在青云轩休养,自己则是回池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