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怪誕詭奇蠱王墓3
#115 怪诞诡奇蛊王墓 3
兔子抱着狗子运起轻功,凌天从狗子背上爬出来,游移到兔子手臂上,缠绕攀附着。兔子低头一看,小蛇转了个方向,从她袖口里探头出来,亮绿色的蛇头上两颗黝黑水灵的眼珠子盯着她看,小蛇口中吐着蛇信子,似乎很好奇他们要去哪里。
兔子寻了一阵子才发现宋千波的身影,她飞身落至宋千波身旁,宋千波蹲在地上在给人把脉,兔子环顾四周,地上血跡四溅,躺着六七名伤患,这里明明经歷过一场恶斗,但无声无息的,兔子觉得有些奇怪。
兔子走近宋千波,宋千波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眼扫了兔子一眼,又随即垂下去,专心给伤患医治,他从怀里拿出针囊,取出银针,在伤患身上扎了几处地方。宋千波说,「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那歹人下手狠绝,将人打了个重伤,意识混浊,连个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害,我们来得不凑巧,今夜发生这样的祸事,怕是要惹祸上身了,怎么这帮人有仇家不讲,明日若是他们将罪,怪到我们头上,可该如何是好?」
兔子问,「你可有看见那歹人身影?」
宋千波哀叹一声,「没看清,那人十分狡猾,戒心重,发现我在追他,他便躲躲藏藏,绕来绕去,把我绕得晕头转向的。我看哪,那人纯心要将这事嫁祸于我们,我们怕是要受牵连了。」
伤患即时受医治,性命暂且无忧,宋千波和兔子不好在此多留,兔子将狗子和小蛇交到宋千波手上,宋千波疑惑的望向她,一脸不解,兔子扭捏道,「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千波,你先带着他们回去吧。」
原来是叁急,宋千波应了一声,先行一步。宋千波走远后,天边飞来一隻青鸟,兔子抬头望空,青鸟在她顶上盘旋,青鸟啼叫一声,往一侧方向急行,兔子连忙施展轻功追上去。
山壁之后是一片丛林,猼訑不安的原地跺步,安然背倚大树,她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嘴角血跡被抹开,留下淡淡的印子。猼訑咩叫一声,声音哀戚,安然挣扎着睁眼去看牠,虚弱道,「你安静些。」猼訑委屈的低鸣一声,走到一处屈膝坐下,脑袋瓜伏在地上向着安然,似是要守着她。
先前下过一场大雨,雨后天青,万里无云,眼下明月星稀,银盘高掛,夜色静謐,忽有细微的脚步声走近,安然从脚步声中辨出来人是谁,她侧头去看声音处,看见兔子漫步朝她而来。
有丹烟在通风报信,兔子会找过来,安然不觉惊讶,她笑道,「芯妤,你半夜不睡觉,是过来作贼的么?」安然妖身显露,身后尾巴藏在宽大斗篷下,她摘下连帽,两隻雪白细长的狐耳高高竖立着。
兔子在她面前倾身,她双手压着膝盖,缓缓蹲下,她目视安然,轻声问道,「村落里的那些伤患是你伤的吗?」
「嗯。」
「为何这么做?」
安然抿了抿唇,迟疑半晌,开口,「我控制不住自己。」
兔子闻言,伸手要来捉安然的手腕,安然神色微变,忙着将手藏到身后,兔子手下落空,眸光一黯。
兔子道,「千波去得即时,那些人没事。可明日他们若是晓得了事情的经过,我们一行人没有说辞可以辩驳,怕是要因此受牵连。」
「不会。」
兔子愣了愣,不得而知安然为何如此果断。
安然又说,「先前我瞧见他们行踪怪异,尤其是那领着你们前去的男子,他来来去去反覆找了几个人,又去林中採集含有微毒的果实,起初,我不晓得那果实不可食,摘了几颗餵给猼訑,猼訑吃下肚不久,脚步虚浮,牠强撑意识随我走了一路,后来实在撑不住,牠身姿一斜,倒头就睡。」猼訑适时的咩叫一声,兔子扭头去看牠,投以同情的目光。
「安然,你可真坏,怎么不自己先吃,要拿猼訑试毒?」
安然无辜道,「我有乾饼可吃,是猼訑牠嫌弃这饼太乾,一路行来也没个茶栈,我看猼訑饿得不行,便有样学样,摘了几个果实给猼訑充飢。」是猼訑挑食在先,安然疏忽在后,兔子不好言说谁对谁错。
「这果实千波他们也吃得,若是有剧毒千波不可能看不出,既然能够吃,表示问题不大。若是因此便定夺他们图谋不轨,有些说不过去...」
「有个女子,」安然才开口便耐不住体内上涌的血气,她沉重的咳了一声,侧头吐了一滩血,血滩中几隻乳白色小虫挣扎着爬行,不多时,便静止不动,这是小虫子不得养分,气绝了。
兔子见状,心下一慌,急得扳住安然的双肩,兔子压着头上看,想看清安然的神态,安然喘息几口气,对她摇头,「你莫要担心,我暂且无碍。」
这情况曾发生在辛崋身上,兔子晓得这是因为体内蛊虫成熟了,若是安然日后不得药医,会发生甚么情况,兔子实在不敢深想,当初辛崋抓捕那些无辜村民炼製人蛊,人蛊製作失败,那小姑娘体内爆出蛊虫,场面可怖,不过瞬息间,那小姑娘便咽气了。
而辛崋能活这么多年,是因为曾经服下药蛊,有药蛊在体内作抗衡,替她续命,这才又多活了好些年,可安然没有药蛊的帮助,她体内血蛊张狂乱窜,常使她难耐,如今血蛊成熟,只待破茧而出,若是他们得不到解法,安然恐怕难逃此劫。
兔子怎么能不担心安然的安危?可眼下她寻不到蛊王,就算她心急在安然面前吵闹,也对事情无甚帮助,兔子按耐住心中的迫切,她佯作镇定道,「安然,你慢些说,我听着。」
安然抹掉唇上血跡,她朱唇轻啟,「我瞧见有个女子,从你们居宿的屋子出来后,安排村民提着刀枪潜伏在附近,许是要围捕你们。」
「后来,有隻雪白的狗从屋里跑出,似是打乱了他们的计画,他们突然调头走了,我猜想,他们这是不愿放过你们任何一人,那狗子已然逃出他们围捕的范围,他们想来也担心,若是贸然出手,怕会引来后患。」
兔子沉吟片刻,「可他们捉我们做甚么呢?」兔子将他们进到部落后发生的事情告诉安然。
安然想了想,说道,「那女子的话有些奇怪,她先是断言说蛊王是好人,可蛊王行踪隐密,难得一见,若不是她对蛊王了如指掌,如何能晓得蛊王的心性?后又说道自己不晓得蛊王行踪,要让那唤作阿淕的男子带你们去首都另询他人,女子话中前后矛盾,要不是她在隐瞒甚么,那就是她在撒谎。」这撒谎的可能性极低,人在下意识说出的话,往往是从内心流露,且最真实的。
兔子点头,觉得安然所言有理。这蛊王与女子许是有些关联在,否则,女子何故一再改口,急着撇清关係。
安然接着说,「依你之言,这阿淕看是很听那女子的话,若与我先前所见作联系,这女子既能叫唤村民做事,显然她在部落中有些地位。只是,我尚不晓得女子到底图谋你们甚么?」
兔子耸肩,「许是觉得我们诬衊了她心目中的蛊王,所以才心生不满吧?」
安然眉头一皱,「照你这么说,她就和蛊王脱不了关係了。」
兔子笑了笑,「八九不离十,我到想看看这女子想玩甚么花样。」
时间已经很晚了,兔子再不回去,宋千波一会儿怕是又要出来寻人,可兔子想留下来陪伴安然,安然气色不太好,兔子忧心她身体不适,如有需要,却没人在旁照顾。
安然拍了拍兔子的肩膀,温言道,「芯妤,我真没事,你且先回去歇息罢,莫要累着了。」
既然安然都这么说了,兔子不好在强留,她叁步一回眸,似是捨不得安然,安然无奈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小束袋,丢给兔子,兔子双手接住,打开一看,是几块撒了胡椒的乾饼。兔子得了乾饼相当开心,她急步的跑回安然身边,捏着一块乾饼递到安然嘴边,安然别开脸不愿吃,兔子撒着娇,哄骗说要她吃下了,她才肯走。
安然拿她没办法,只好咬住乾饼,乾饼酥脆,轻轻一折便断成两半,兔子将断了的那部分收回袋子里,她伸手抹向安然的唇角,那里黏着乾饼的屑末,屑末被她拂去,安然抬眼望向兔子,眸光深深。
兔子拍掉指腹上的乾饼屑屑,把玩着手里的小袋子,嘻笑道,「安然,你一半我一半,这算不算我们共食了?」
安然愣了一瞬,她没想到兔子原来是在盘算这种事情,若是在以前,安然定是不会多想,她待兔子是后辈,长辈对后辈亲近一些也是自然,可如今,兔子对她怀抱不正当的心思,她这是要如何回应兔子才好?兔子话中到底带着几种意思,安然无从得知。
安然此时无法回应兔子的心意,她垂下眸子,眼底的黯然兔子看不见,她柔声嗔道,「幼稚。」
兔子得了安然的嗔骂反而很开心,她带着乾饼离开,安然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