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butnocigar
重新睁开眼,沉茯眼中情绪波动的浪潮已被她掩藏得很好,她盯着沉赫年的背影,问出了一直深埋在自己心底的那根刺。
“爸,你当初为什么不要我?”
沉赫年擦干头发的手有片刻的停顿,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十七岁之前,沉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面对面地质问当初抛弃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个问题,毕竟那时的她只有满腔恨意。
今天她愿意给沉赫年一个机会,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苦衷,她需要听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合理解释。
沉赫年沉默地点燃了一根雪茄,起身走到了角落的花室,似乎在回忆着一些陈年往事。
深色茄衣上的烟环缓慢地后退着,吐出的烟雾落在温室的磨砂玻璃上,留下雾气的影子。
沉赫年站在窗外月色之下的交界处,沉茯只能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看到男人线条深刻的后背。
就在沉茯以为他会回避掉这个问题的时候,沉赫年开口了:“我当时,不知道秦……你妈怀孕了。”
“她经历了一些事情,那段时间精神情况一直不太好。我找了人照顾她,可她还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了。”
“没办法……”沉赫年突然转过了身,一双隐藏在阴影之下的深邃黑眸紧紧盯着沉茯,“她如果想躲,我找不到她。”
沉茯隐约觉得她的问题触及到了一些禁忌的旧事,可她还是选择继续问下去。
“那我八岁那年呢?你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你为什么要每个月都给我们汇款?你为什么出现了却不来见我……”
沉茯的嗓音有些哽咽:“你明明——”
你明明可以彻底消失,却还要在我的生命中留下影子。
沉赫年并没有因为眼前少女的哭诉就变得心疼和怜惜,他将手中的雪茄在一旁精贵的青瓷花台上磕了磕烟灰,从那张薄唇中吐出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沉茯,我只有养活你的义务。”
卧室内突然变得很静,没有人再说话。
沉赫年手中雪茄燃烧的粗粝烟草味和那股无处不在的佛檀香混合在一处,这股味道烙印在了沉茯关于今晚的记忆中。
或许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卧室门外响起一道敲门声,沉赫年掸了掸指间的烟灰:“进来。”
沉纪宗进来时看到房中的沉茯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将眼底那一丝惊讶藏好,转身面向沉赫年:“沉先生,有些事……需要您下楼一趟。”
沉赫年将剩余的雪茄放在了温室的花台上,走到偌大的衣柜前随意拿了件浴袍披上,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沉茯,但并没有说什么。
沉赫年走后那股浓郁的佛檀香终于消散了些许,沉茯得以喘过气来。
沉赫年并没有赶她走,可她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沉茯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神依旧朝着卧室角落的花房,沉赫年刚才站过的地方。
那根仍在燃烧的雪茄孤零零地被主人抛弃在了名贵的花台上,它仍尽力地燃烧着的烟圈,只不过此刻无人在意。
沉茯偶尔会抽烟,没有地西泮的时候,尼古丁的成瘾性能够短暂抑制她的病情。
她没有抽过雪茄,但她在沉赫年的身上会经常闻见这股独特的烟草味……未经精制的,最原始粗犷的烟草气息。
鬼使神差地,沉茯将那半根雪茄拿了起来。
犹豫了片刻,她将沉赫年吸过的地方含进了嘴里。
首当其冲的是一股气味极冲的雪茄烟味,这让沉茯差点咳了出来,不过她忍住了。
她继续用舌头抵住茄身,舌尖绕上茄衣湿润的地方,一圈圈地舔舐。
雪茄的茄衣粗糙,却有十足的滋味,她仔细地慢慢品味,雪茄的味道之外,是那股属于沉赫年的禁欲佛香。
她闭眼想象着沉赫年吸雪茄时的样子,茄身在舌中流转,继而将雪茄烟吸入口腔,在颚中逗留片刻品味,又缓慢地喷出……
雪茄不过肺,却让人片刻上瘾。
只是沉茯身在烟雾中,并不清楚此刻让她上瘾的到底是什么。
雪茄的滋味丝毫不同于香烟,它让人在片刻的沉溺中欲罢不能。
茄衣上的烟环匀速后退着,沉茯并不知道第一次不能多吸,过量的茄烟通过鼻腔侵入她的大脑,她开始有些醉了。
她学着沉赫年的样子,手中握着雪茄,转身面对着自己刚才的方向。
“沉茯,我只有养活你的义务。”
她对着虚空说话,模仿着沉赫年的语气,却难以模仿出那其中真正的冷淡与漠然。
手中的雪茄即将燃烬,沉茯将它拿在手中吸入了最后一口。
过舌。
入颚。
品味。
沉茯踮起脚尖在房中轻盈地转着圈,最后一缕雪茄烟从口中喷出的瞬间,她仰躺着向后倒进了沉赫年的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