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了吗

  冯心最近心情好的出奇。
  张国权连续观察了四五天，从他忘记带戏服冯心轻飘飘一句回去拿吧开始，再到现在。
  胡钥已经第叁次被导演喊卡了，师姐妹竹林埋伏刺杀的戏码总是卡在了胡钥耍剑花的动作上，不是剑滑手，就是表情没到位。偏偏还是远景的双人镜头，冯心被威压吊着有半小时了，张国权在下面嘴巴都气歪了。
  “这个大姐到底在搞什么啊？”
  “总共才二十秒多的镜头她要耽误一个早上？龙套演员都没她那么能卡吧？她谁啊？IE浏览器啊？”
  陈导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拿着对讲机让人先把冯心放下来：“休息会儿吧，胡钥你先找个地方练一下。”
  张国权和文莉第一时间冲到冯心旁边：“还好吧？有被晒到吗？”山区海拔高，紫外线强，白天但凡是户外的戏总是晒得厉害。
  文莉给冯心撑着伞，旁边化妆师在给她补妆，张国权也没闲着：“真的是，本来就是我们在这边拍的最后一天了，就只是补拍几个瑕疵镜头而已，现在搞得又要耽误这么久。”
  他瞪着远处的胡钥恨得咬牙切齿，一转头，冯心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算了，反正也就剩这幕了。”
  化妆师最后给她脸上层定妆就走了，张国权这才敢凑近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你变了。”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张国权很是狐疑：“你这几天真的很不对劲。”
  冯心找了把椅子拖到阴凉的地方坐下：“哪里不对劲？”
  张国权一时也说不上来，捂着心口很是仔细地盯着她：“突然不骂我了……这算吗？”
  文莉伞收一半没忍住笑出来，冯心懒得搭理他，转过头问文莉：“李岩呢？”
  “李哥在酒店退房联系车，我们下午的飞机回去，”文莉很是兴奋地说：“得亏了心心姐拍摄顺利提前拍完在Y市这边的戏份，陈导刚刚说了，给我们放五天假，下周到时候直接到L市和剧组会合就行了。”
  “还放假呢？想得倒美，”张国权掏出手机翻到邮件递给冯心，“刚要跟你说呢，后天有个高定珠宝的晚宴邀请了你做嘉宾，应该是知道你参演了陈导的电影，徐总说品牌在考虑跟你合作推广大使，晚宴估计是想先试个水观察一下你的热度。”
  张国权看着行程：“今晚回去先好好休息，明天得先去公司挑一下几个品牌送来的礼服还有妆也要试一下，然后拍几张宣传照做一下推广。”
  听起来就不少事，冯心没什么表情的“嗯”了一声。文莉去前面的停靠站打水，张国权赶紧凑到冯心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她：“哎，说真的，你要是谈恋爱了真的要跟我说，我得提前做公关预选方案啊。”
  冯心翻着剧本连头也没抬：“没谈恋爱。”
  张国权不信：“少蒙我了，以前你打个炮或者钓个鱼都不会是现在这样。你现在……”张国权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措辞：“你现在像搞纯爱的大学生，头发丝都带着股发春的气息。”
  他说得信誓旦旦：“哥火眼金睛，绝对是。”
  “……”冯心翻剧本的手停顿了下来：“没有。”
  她脸上闪过几丝犹豫：“不大算谈恋爱。”
  确实是不算。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那个夜晚的敞开心扉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禁锢住自己的锁。冯心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就好像，在海里的旅人终于看到了岸边，那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浆也终于有了方向。
  场务在催促上场了，远远的人堆里胡钥总算是能耍出几个差不多的剑花了。张国权替冯心理好戏服的领子：“哎呀，反正我是管不了你谈不谈恋爱的。你好，我肯定高兴，但是你可别学那些恋爱脑，心心，你现在是事业上升的关键期，任何负面新闻都有可能影响你。”
  “我知道。”冯心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打完水回来的文莉：“这场戏结束后请你们吃饭，你去订家饭店，吃完我们再去机场。”
  文莉一脸惊喜地点头，冯心又喊她：“还有李岩，记得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