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
连碰了几次杯子灌了好几杯酒后,冯心找了个借口从宴会厅里出来透气。
屋内屋外似乎是两个世界,厚重的大门隔开里头吵闹的人声,有阵风从廊前吹过,把身上的酒意都吹醒了不少。
这家酒店是在度假村里,两排高耸的柏树环抱着一条铺了细细鹅卵石的小路,昏暗的路灯下长不见底。旁边有服务员认出她:“冯小姐,需要帮忙吗?”
喝了酒的冯心看起来比平时平易近人许多,她笑着朝对方道谢:“不用,我随便走走,谢谢。”
服务员颔首退去,又剩冯心一个人了。
路边有断断续续的夏末蝉叫,冯心侧着耳朵听了会儿,一抬头,月亮亮得出奇,白玉盘似得糊了层薄薄的雾。才刚想再往前走,手腕徒然一紧,脸上迅速地盖上了张大掌直捂口鼻,冯心下意识地抬腿要踹开身后的人,却听到熟悉的低沉冷洌的声音。
“是我。”
冯心一愣,李岩放下刚刚怕她喊出声而遮住了她半张脸的手,另一只握着她的手腕的手却没有放开,拉着她转身往外走。
月光透过丛丛枝叶晃出明暗交替的光影照在李岩脸上,半明半暗,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扯着冯心脚步飞快,连衬衫都被风吹得有些鼓起来了。冯心手腕被捏得发疼,快步跟在他身后刚觉得清醒了的脑子此刻酒意又窜着涌了上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有什么人也没有摄像头的楼道,除了拐角处透进来些许的光外就剩墙角低处的“安全出口”泛着荧光绿的光芒。
李岩总算放开冯心的手,两人面对面离得近,这样的灯光下对方的脸都是散着绿幽幽的怪异模样,冯心有些想笑,李岩却肃色冷淡。
可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本该是乌黑幽深的瞳仁此刻却倒映着莺莺绿光。
冯心怕再不说话自己就要笑出来了,她清了清嗓子:“有事吗?”
还是一如即往的那个语气,平静到没有起伏,像她和任何一个陌生人说话的那个样子。
不对,李岩靠近她想要努力去瞧她脸上的表情,可刚刚她跟那位服务员说话都是带着笑意的。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酒味,冯心一时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李岩身上的。他微微地弓着身子将脸挨到她跟前,越来越近,连呼吸都近得像在耳侧。
冯心伸手挡住他的靠近:“外面很多人。”
她下意识地偏头,柔软的发尾轻轻扫过李岩环着她肩膀的手背,痒痒的,却让他顿时坠入冰窟。
李岩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喝得越多脑子却越清醒,她不愿意看着他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的撕扯:“冯心……”
他喊她,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外头不知道是哪边的宴会厅突然传来了宾客们哄堂的大笑声,热闹非凡的吵闹声传到安静的楼道里嘈杂的分外刺耳。
心底的酸胀像气泡水一样翻滚着溢到喉咙,李岩张了张嘴。
“你把我当什么了……”
干涩的声音低沉到宛如呢喃,一张口就被那满堂的笑声盖了过去。冯心没听清,她抬头看他:“什么?”
外面的声音停下来了,楼道里一时又恢复安静。李岩突然俯身吻向她,扣在她后脑勺的手微微收力,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拉向自己。
冰凉的双唇紧贴,又是吮又吻地啜咬着她的唇瓣,身体被束缚进有力强势的怀抱,他的口腔里还弥漫着醇香的酒味。冯心睁着眼,李岩的紧闭的双眼近在咫尺,长睫浓密卷颤,他滚烫的呼吸还有他衬衫领上熟悉的味道。
冯心缓缓闭上眼,脚尖踮起,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慢慢地回应他的吻。
腰间的大掌猛然收紧,原本清冷的吻都变得越加炙热。
把他当什么……那句她没有听清的话,李岩既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
以前在寺庙的时候他听到大伯点解缘人,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
世间熙攘,他曾不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善男信女要去叩求神佛保佑缘分长结。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你会小心翼翼地守求着她的好,希望她不要放开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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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舔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