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说不出
“不要,姜承。”她猛然坐起,手指拂过他的穴位。
“你怎么能动了?”姜承扶着肉棒被定在那里,大惊失色。
她看了一眼那根胀得吓人的东西,转开脸,给他穿上裤子,拉上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有点犹豫,这样会不会坏。
“妻主,我好难受。”姜承楚楚可怜地望着闻千曲,语气充满乞求,盼她能看在刚刚的快乐上给他一个机会。
“姜承。”闻千曲穿上衣服,背过身不敢看他,犹豫了下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如果你很难受,我不介意你去找别人。”
姜承心里有什么东西哗啦一下碎掉了,她以为他对其他人也可以这样子吗?
她解开了他的穴道,姜承却安静地可怕,不哭也不闹,像是换了个性子。
她想去安慰他,但她什么都不能答应他,这种安慰大概也不是他想要的,她有些后悔婚前没有坚定的退婚。她下定决心送他回家的时候就与他和离,不再耽误他。
闻千曲拿起剑走出了房门,毫不意外地在外面遇到了杜子柳。
“那药是你给姜承的吧?杜阁主,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姜承。”她幽幽的目光让杜子柳有些发怵。
“我不过是看姜公子可怜,帮帮他罢了。若非如此,我还不知闻姑娘有事瞒着在下。”杜子柳眯起眼睛。那场大战中,所有人都中了软骨香,唯独闻千曲没事,他便怀疑清心珠在她身上,所以今日借姜承之手试了下,没有解药这软筋散在十二个时辰内绝对解不开。
闻千曲疑惑道:“什么意思?”
杜子柳伸出手,“清心珠给我。”
“你说这个?”闻千曲拿出了怀里的珠子,在阳光下格外闪耀,这就是江湖传闻中能解百毒的清心珠?
他伸手欲拿,闻千曲却将珠子收了起来,“那么我要的消息呢?”
“你给我珠子我就告诉你。”杜子柳努力地想要扒拉她手中的珠子,但闻千曲的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他根本够不着。
她像用逗猫棒逗猫一般捉弄了他一会,才停下道:“杜阁主的人品我可信不过,必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骤然将手靠到背后,杜子柳一个没收住,直接扑进了她怀里,她捂嘴轻咳了一下,“光天化日之下,杜阁主还是不要投怀送抱了,免得让人误会。”
你是怕你那叁个相好的误会吧?杜子柳气冲冲地用头顶了下她,头顶一片柔软,他猛然意识到他做了多么出格的事情,退开一步,赧然道:“到我房中细说吧。”
进到杜子柳房中,他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块玉佩,坠在了闻千曲面前。
她当即面色一变,扯过玉佩,仔细地看了几遍,确认是自己送给杨皓的那块玉佩无疑。她眼色晦暗地盯着杜子柳,“这玉佩怎么会在你手上?你把他怎么样了?”
虽然早预料到她的反应,但他还是有些不悦,“这跟我可没关系,这块玉佩在当铺挂着,我特意帮你赎回来的,你不感谢就罢了,还这样看着我?”
他初时以为她只是想找杨秀才,后来对她产生了些兴趣才察觉出不对,谁会为了找到一个搬家的昔日恩师不惜与家人闹翻还出生入死?他细查之下才发现她真正想找的人是谁。他调查了一下杨皓,发现他的身份极为有趣。
“他怎么会卖掉?”闻千曲心中闪过种种猜想,他穷困潦倒,还是已经忘情?无论哪一种都让她揪心不已,“他到底在哪?”
杜子柳勾了勾手,“珠子。”
闻千曲毫不犹豫地将清心珠放进了他的手心,“说吧。”
她这幅急切地模样与刚才戏耍他的样子截然不同,杜子柳登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顿时不想告诉她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千曲见他将清心珠收好,却没有回答问题的意思,立马沉下了脸,大力地抓在他肩膀上。
“你弄疼我了!”杜子柳虚弱地嗔怪了一句,身体一软,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闻千曲慌乱地接住他的身子,暗怪自己太过心急,对他这样一个才受过大伤的弱男子下手太重。连忙把他抱到了床上躺下。
她把住他的脉搏,见他脉搏似乎无异,便在他的虎口上重重摁了下。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杜子柳微不可查地缩了下,接着又恢复成不省人事的样子。若是普通人大概不会发现不对,但闻千曲感官及其敏锐,顿时明白他在装晕。
“别装了,杜阁主,我知道你没事。”
杜子柳躺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她冷笑了一下,决定给他吃点苦头,看他能装到几时。
她掀开门帘,找到一个路过的仆从吩咐道:“端碗参汤过来,多加些黄连。”
“黄连?要加多少?”仆从怪异地看着闻千曲,怀疑自己听错了。
“能加多少加多少。”
仆从听完匆匆去了,过了一会端来一碗参汤,稍一靠近就能闻着苦味。
闻千曲满意地打赏了他,端着汤小心地进了房间,生怕洒掉一滴。
她扶起杜子柳,掀开他的面纱将碗沿抵在了他的唇边,柔声哄诱着,“玉儿,喝药。”
碗中的苦味泛入鼻中,杜子柳顿觉不妙,咬紧牙关不让参汤进来。
闻千曲哪能放过他,捏住了他的鼻子。没想到杜子柳脸涨得通红却死活不张口,她没有第叁只手,索性用舌尖撬开了他紧紧抿住的双唇。
唇间的软舌让他一下子失了神,脸颊麻麻的,忍不住微微启唇放她进来,笨拙地跟她唇齿相勾连。
她的舌头越钻越深,他控制不住地张开了嘴,汲取着她口中甜美的气息,短暂地忘记了那些背得纯熟的规矩。
就在他忘乎所以的时候,口中的软舌骤然撤出,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追了上去,却被坚硬的碗沿压进了嘴中,鼻子被松开,苦得发腥的汁水滔滔不绝地灌了进来。又涩又苦的味道直冲天灵感,他被闻千曲压着根本躲不开,一大碗参汤咕嘟咕嘟全都进了肚子。
“杜阁主,不装了?”闻千曲重重地落下空碗,抱着胸冷眼看着他在床边不断地干呕着。这就是他欺骗姜承,给她下药还不遵守约定的报应。
杜子柳无法回答她,他呕得太厉害,才初愈合的肋骨隐隐发疼,汗珠从头顶大颗大颗冒出,根本说不出话。他浑身一阵无力,眼前一花,真地晕了过去。
闻千曲叫苦不迭,这杜子柳也太不弱不禁风了吧?她又是给他顺气,又是往他嘴里塞蜜饯,守在床前一步也不敢离开。
杜子柳醒来的时候嘴里泛着丝丝甜味,睁开眼睛,闻千曲坐在床前,他模模糊糊地在她眼中看到了关心。她怎么会关心他?她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你醒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身子这么弱。”闻千曲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要挑动她的怒气,让她忍不住想要泄愤。
杜子柳顿时黑了脸,他身子弱还不是被她弄得,来九华派之前他多健康。
见他愤怒地说不出话,闻千曲伸出胳膊主动示好道:“要不你打我一顿消消气?”
他在她胳膊上捶了几拳,那软绵绵的力度根本不痛不痒,反而扯得他伤处又疼了起来,捂着直喘气。
“没事吧?”闻千曲赶紧扶住了他,撩起他腹部的衣服看了看。
杜子柳顿时脸红了,轻轻推了下她,骂道:“下流。”
闻千曲没好气地拉下他的衣服,“你那肥嘟嘟的肚子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稀得看呢。”
肥嘟嘟?!这是她第几次说他胖了?杜子柳登时想起在地洞中她抱着陆清川说他太瘦的样子,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好好,我走,我马上走。”闻千曲摸了摸鼻子,自知失言,赶紧退到了房门外。她讥讽杜子柳惯了,说话不自觉地带刺,平心而论他的肚子莹润如玉,肥而不柴,还挺诱人的。
杜子柳见她真的走了,反而更生气了。她就不能像待别人那样温和地待他吗?他捏了捏腰间的肉,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太胖了,要不然,她都见过他的脸了,为何还是无动于衷?
他用被子蒙住头,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啜泣的声音传到了门外人的耳中,她的手放在门上,犹豫片刻又垂了下来,挣扎了几遍才下定决心进去看看。
她揭开被子,将他揽到怀里轻拍着,“我只是说着玩的,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杜子柳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红红地盯着她:“那你答应我件事。”
“好。什么事?”闻千曲见他可怜的样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突然收住了哭声,正声道:“你帮我培养一批人。”
“……”闻千曲非常想把刚刚的自己扇醒,她怎么能同情一只狐狸?
“你是不是想出尔反尔?”杜子柳抓住她的胳膊,紧张地问道。
她思索了一下,想起之前承诺寒潭剑侠要替她传承剑法,便道:“可以。我正好打算创个剑派,你把你的人送来,我一起教便是。”
杜子柳惊奇道:“你要自立门户?”
“难道你的人要送到闻家去培养吗?而且我现在的武功路数已与闻家剑法有了些出入。”
“好,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不过之后你要长期帮我培养人。”
闻千曲沉吟了一下,“那我也有一个要求。我毕竟是闻家人,不方便自己挂名,要让陆清川帮我管理门派。他轻功亦有所成,也很会教人。”这剑法本就是她和陆清川在一起时悟得,也有他一份功劳。而且这样他既有了栖身之所,还能借此机会精进武艺。
杜子柳非常不想答应这个条件,不过之前借魔教之手铲除陆清川失败,一时半会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解决掉他,便决定暂时放过陆清川,日后再算账。
“那你好好休息。”闻千曲觉得没什么要再谈的,又怕刚刚的事再次刺激到他,不打算再提杨皓的事情,放开了他的肩膀,起身告辞离开。
背后的热度骤然抽离,见她又恢复了疏远的样子,杜子柳有些后悔利用她那份难得的温情谈条件,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除了她他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他黯然地环抱住自己,目送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