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吻玫瑰 第20节

  手术费用需要三十万,但后续的治疗金额无法预估,甚至有很多人修复手术很成功,但当晚就发生强烈的炎症反应,一时间抢救不过来。
  只要想到会失去傅玦,傅染的眼泪就无法抑制地往下落。
  回到病房里,傅玦正坐在窗前看着屋外的明媚阳光。
  他回眸瞧见傅染的刹那,他润泽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他语调轻快地问:“姐,我刚问过医生说我不住院也可以,你瞧瞧我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
  傅染脑中医生同她说的那些片段和傅玦璀璨的笑容互相交织着,她呼吸都窒了窒,眼眶泛红。
  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劲,傅玦站起来摸了摸傅染的头发,他轻声安抚着:“姐姐,我真什么事儿都没有,毛病都很少很少发过了。”
  “我会长命百岁陪在你身边的。”傅玦笑容温和地安慰着傅染。
  他的病情分明是那么严重,可他还是尽自己所能地去哄她,傅染一下子觉得心更酸了。
  下午检查做完后,她们正打算去药房拿药,路上就撞到了着急赶来的商湛。
  他身姿欣长背影高大,俊逸又风流的脸想让人不注意都难,他上前主动去拿傅染手上的东西,眼神里藏着些许歉疚,“小舅子他身体没事儿吧?”
  “小舅子”这三个字令傅玦陷入了沉默,随后他鼓起腮帮眼神怨念沉重地看他。
  傅染咽了咽喉咙有点儿想坦诚,因为商湛能够给傅玦带来很好的医疗条件,能够挽救他的性命。
  她成为他的什么那都不重要,只要傅玦能够陪在她身边。
  可就在她想说话的时候,傅玦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掌心,随后他的目光直直地迎着商湛幽深的目光,他毫不在意地掩饰着,“我挺好的。”
  “还有,我姐姐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请你别喊我小舅子。”
  傅玦的话令商湛有瞬间的错愕,随后他怅然地垂眸抿唇笑了,他的视线暧昧地瞧着傅染。
  他不怒反笑,心里还有点儿暗爽地说:“傅染,你弟弟还挺有个性的。”
  “这谁也瞧不上的个性,我挺喜欢。”
  傅染:“……”
  第20章 放肆
  ◎“我来找你困觉。”◎
  在傅染拍戏的这段时间里, 燕京豪门圈里出现了个巨瓜,那就是宋家最小的千金未婚先孕逼迫风流浪荡子邵廷惟订婚,但邵家不同意。
  眼见着宋家要人才没人才要资源没资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宋家高攀。
  兢兢业业拍戏的傅染吃到这口瓜的时候, 她很是吃惊, 随后她心里寻思着, 这不太可能吧?
  宋栀还要跟她竞争去俄罗斯比赛的机会。
  余婉婷宛若瓜田里的猹,吃得她兴奋得要命,“我算是小看宋栀这个小碧池了, 她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们还说邵廷惟根本就不认, 是她拿避孕.□□出来的,想想我就觉得刺激。”
  闻言,傅染眉头轻蹙,应该不是她理解的那样吧,那样的话也太……离谱了……
  “嫁给邵廷惟有什么好的。”余婉婷表面上名媛淑女, 实际上耳听八方各家的瓜她都知道。
  她不屑一顾地吐槽:“我妈说邵廷惟她妈就是小三上位, 原配生了个女儿被她们送到英国去留学, 实际上就是流放。”
  傅染对这种瓜没什么兴趣, 但邵廷惟这个人她认识, 高中时期比她大两届的校霸,同样也是宋栀在大学里抛弃掉商湛后交的男朋友。
  至于别的交集,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婉婷, 下半个月我得去俄罗斯参加比赛,傅玦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下?”傅染嗓音温柔似水, 舒服得像是在给耳朵按摩。
  余婉婷能想象得到傅染温文尔雅冲她说话的模样, 她疯狂点点头, “咱俩哪跟哪儿啊, 傅玦的户口落我家户口本上都行!别说住个一年半载了!”
  傅染无奈笑笑,心口却漫漫地漾着甜滋味儿。
  -
  余婉婷是个纯真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姑娘,当下她就决定订两张去俄罗斯的机票。
  本来她默默无闻地跟傅玦说要去俄罗斯,但傅玦这个小家伙直接问傅染,你这个月有比赛?
  然后深扒下去,傅染知道余婉婷打算带他去看比赛,于是乎傅染勒令不允许傅玦坐飞机,她让余婉婷看着点儿傅玦。
  她的戏份拍摄得只剩最后一小段,导演履行自己的承诺给她为期两周的假期,傅染很是感激。
  第一周,她又回到练功房的宿舍开启选拔前的集训模式,苏墨白也正是在那天拎着行李箱回到这里。
  他家距离这很近,但他决定住在这。
  傅染开玩笑似的跟他说:“你来回就几步路,咱们宿舍这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还住这啊?
  她后面的半句话在他抬眸的那瞬,她说不出口,在斜阳下苏墨白英俊的脸正深情地望着她,他那双诉说柔情的眼睛像是昭然欲揭地诉说着他的心里事。
  可傅染她多直接啊,她正义凛然地拍了拍苏墨白的肩,“师兄,不过住在宿舍也好,我给你切我弟弟从雁城带来的腊肠。”
  “我跟你讲噢,腊肠办猪油饭那味道真的超级好吃。”傅染眼神坦荡清澈,她是真的把他当做师兄来看的。
  苏墨白又怎么会不知道傅染的话中话,他莞尔点头,笑容略带着苦涩,“那我可得尝尝师妹的手艺。”
  这一句师兄与师妹彻底将她们之间的关系横亘开。苏墨白在心里止不住的感慨,原来相遇的时间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相遇的那个人,有时哪怕是惊鸿一瞥,就能够永远记在心里。
  当年他挑选舞伴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选中的傅染。
  比赛季的时候芭蕾工作室里很繁忙都是年纪稍小的姑娘在练功,而傅染的出现令大家伙连训练的心思都没有了,大家团团围在傅染专属的练功房外吱吱喳喳着,最后还是林峥嵘将她们一个个都赶走。
  此时也正巧从英国刚比赛完拿了银奖的小师妹孟蝶赶了过来,看到傅染她高兴得像只蝴蝶似的给了她一个熊抱。
  她满心满眼都是欣喜,她撒娇着对傅染说:“小师姐,我那些同学都好喜欢你拍摄的《悍徒》剧照,我跟她们说你是我师姐,她们都不信,你得给我多签两张名!”
  “我必须得让她们知道,我小师姐是大明星。”说着说着,温娇害羞地抱着傅染的胳膊撒娇。
  小姑娘的思维特别跳跃,转眼又想到伤心的事情,她瘪着嘴巴泪眼汪汪的,“小师姐,这回的比赛我就拿了个银奖,我记得你参加的时候拿的是金奖还被林师傅骂了,我要是被我师傅知道她肯定能把我骂哭。”
  傅染:“……”
  孟蝶的师傅是林峥嵘的师妹,两个人在芭蕾届可谓是两颗璀璨明珠般的存在,年轻时势均力敌,年老后两人合开工作室。
  她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培养出属于我们国家的顶尖芭蕾人才。
  “小蝴蝶,拿银奖已经很棒很棒了。”傅染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她满脸期待地看着她,“拿到大赏确实能够丰富我们的实绩能够获得属于我们的荣耀和光,但抛开成绩我们都是热爱舞蹈的人,你要做到有没有奖都能够始终如一。”
  闻言,孟蝶乖乖点头,她笑得很纯,眼神又带着点儿仰慕,“小师姐,每次我听你说话就觉得特别有道理,讲话的那种调调就特别像峥嵘师傅。”
  “我好喜欢你噢。”说罢,孟蝶又蹭了蹭她的胳膊。
  撒娇完之后,她突然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眉头紧锁。
  她问傅染:“小师姐,我们圈子里的人都在传宋栀师姐她未婚先孕了,就这她还参加俄罗斯的比赛啊,双人舞蹈那她这是在玩命吧。”
  傅染对这种八卦消息不甚在意,但孟蝶却一箩筐地往她这边倒,“她为了嫁给邵廷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你说我要不要跟师傅讲啊?”
  闻言,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有点无奈。
  宋栀虽说不是林峥嵘的徒弟,但她是实打实孟蝶的师姐。
  但对于孟蝶来说,她跟傅染好像更亲近一点。
  她就看不惯宋栀做作又卖弄的模样,小时候她不懂事没少着她的道。
  “传闻不能当真的,等过两天真正比赛的时候,咱们不就知道了嘛。”傅染耐心的摩挲着她乌黑发亮的头发,她不甚在意地讲,“如果是真的,那她应该也会在意自己的身体。”
  孟蝶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但心里仍旧直打鼓,毕竟宋栀那人对自己真的挺狠的。
  两头都有传闻,传言也不能是空穴来风,傅染好看的唇轻抿着。
  她不由自主地想着,难不成商湛最近很少找她的原因是在照顾宋栀?想到这,傅染垂眸眼神略有些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孟蝶总觉得围绕在傅染身上的那簇光有点儿暗淡。
  她的小师姐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
  夜半睡觉的时候傅染心里不由自主地惦念着商湛,这种感觉就很像重复高中时期暗恋商湛时酸涩的样子,因为就在晚餐前她收到陆瑜然给她发的彩信。
  照片内容是商湛陪着宋栀出入医院的画面,仅是一张图片,别的什么都没有。
  看到的那秒,她心里其实能想到陆瑜然在角落里窃喜的模样。
  所以她起初没什么感觉的,可渐渐地在心里生根发芽后她止不住地深想着。
  想着,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商湛的啊。
  想到这她彻底没了睡意,她从床上起来默默无闻地去练功房拉筋,练到满身都是汗水后她打开微信翻着商湛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全部可见但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发过,背景是一只白色的比熊。
  背景还是她给换的,估计商湛都不知道,傅染唇角轻抿似是轻嘲。
  就在她觉得很没劲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和商湛光秃秃的聊天框里突然出现了个“1”。
  傅染下意识回复:“?”
  发完之后她就着急忙慌撤回,这着急得就像是她上赶着似的。
  紧接着商湛又给她发:【下来】
  随后屏幕上出现【商湛拍了拍每天都好困的傅小染】
  傅染:“……”
  沉默了瞬,傅染像是任命了似的从地板上站起往楼下走,在楼梯上她不自觉地又看了眼vx拍了拍的那句话。
  她唇角上扬,莫名觉得有点儿甜,也不知道商湛这么晚过来找她干什么。
  从三楼的阳台往下望,她很新奇地看着商湛靠在他的那辆纯黑宾利旁边抽烟。
  看到他脚边落着的一地烟头她蹙了蹙眉。
  因为她不喜欢香烟的味道,所以他很少抽烟了,这回又是遇到什么不爽的事儿了?
  莫名的她就想到了宋栀,有照片为证所以那总不能是空穴来风,匿在暗黑处的傅染停滞了脚步。
  原本用三分钟就能下楼的时间,傅染足足用了十分钟。
  商湛没耐心地咬着烟,傅染下楼看到的便是烟灰色的青雾缭绕着他的轮廓,他冷白的手指捏着香烟,橙红的光焰明明灭灭着,漆黑的冷眸瞧过来的那秒,傅染顿时读懂了糅杂的里面的情.欲。
  街灯昏黄的光影打在他的侧面上使得他整个五官更加落拓不羁,傅染走到他身边不经意地问:“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想你了。”商湛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句,他确实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看到过她了。
  他深邃的眼眸像是深潭,仿佛一旦沾染便再难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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