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顷刻间，黑雾散尽，一切显形

  几天前。
  小区里的黄伯照例跳完广场舞，趿拉着人字拖上楼，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楼道里的声控灯前几天坏了，现在还没修好。他上楼梯时还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他骂了一句，借着外面透过来的微弱的光，看到地上有一个苹果，咕噜噜的滚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楼道里扔这玩意。
  黄伯捡起地上的苹果朝楼上走去，来到这层住户门前。
  这层只住了一户人家，黄伯站定在门前。
  门口的香炉上还插着叁支香，叁点红光在黑夜里尤其明显。香炉旁还摆着两个苹果。
  哪家的人晚上十点多还上香？
  黄伯抬手就想敲门，却看到门旁贴着的联子很古怪。
  南方素来有春联的习俗，红纸黑字，上面写的都是祝福语。
  而这家人贴的居然是白色的！
  黄伯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暗骂一句晦气，扔下苹果就继续往上走去。
  寂静的楼道里，只有他的脚步声。
  他走上一层楼，又被什么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去，竟然还是一个苹果！
  妈的谁他妈在玩恶作剧？！
  黄伯走上去，结果又在这层住户的门口看到了燃着的叁支香和白色的联。
  他脸色煞白，登登登又跑上楼梯，他特地看了看附近，一个苹果赫然在转角处放着。
  而顺着楼梯上去，又是那间门口燃香的住户。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黄伯双手合十，嘴唇颤抖。他双腿发软，贴在墙根处不敢走动，紧闭双眼。
  “嘻嘻～”
  附近传来小孩子的笑声，混进他念叨的声音里。
  只是在做梦吧…没事的…也许睁眼自己已经在家门口了呢？
  在这样的心理安慰下，黄伯的害怕消散了不少。他壮着胆子睁眼，却发现眼前的门开了。
  门里的光散了出来。
  幽暗的灯光下，黄伯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身体上散发着恶臭，肩上还趴着什么东西。
  “嘻嘻～”
  孩童的笑声从女人肩上传来。
  女人一步步朝她走来，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黄伯一步步后退，却发现后面是冰冷的墙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响彻整栋楼。
  /
  “哥，我下楼的时候听人说隔壁栋有个大爷死了。”聂榆咬一口油条，含糊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还有，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聂道桑不以为然。
  “可我听说，那人是被吓死的！说是昨晚遛弯回家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聂道桑皱眉，“晚上我们去看看。”
  外面传来唢呐嘀嘀嗒嗒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聂榆放下手里的早餐，扑到窗子上朝下看去。
  只见一支送葬队伍从对面出发，慢悠悠地朝小区门口走去，纸钱纷纷扬扬地洒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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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都拿好了吗？”出门前，聂道桑特地提醒了聂榆一嘴。
  聂榆总是丢叁落四的，之前有一次就是。二人对上了一只魑，这魑狡猾，修为又高，好不容易将它抓了，聂榆却忘带了收鬼的铃铛。
  那一次后，聂道桑受了很重的伤，叁个月都没能从床上起来。
  “收拾好啦！这次一定不会忘带东西。”聂榆拍了拍自己的小包。
  二人趁着夜色来到隔壁楼里，本来这栋楼住户就不多，如今出了这事更是冷清。
  一进到楼里，便感觉被一阵浓雾包围，无论上了几层楼都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区区障眼法，还拦不到我！”
  聂榆双手扣起，左手拇指收进掌心，右手拇指紧贴左手拇指的指关节，伸出食指与中指，对着楼梯的方向，念起法诀。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破！”
  顷刻间，黑雾散尽，一切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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