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女朋友
晏澄不喜欢和异性有太紧密的关系。在他记忆中,阮知涵是唯一一个跟他有过亲密肢体碰触的女性。从孩童时期开始,他就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妹妹格外关注,任她调皮地压在他背上睡觉,还时常充当她攀爬时的垫脚椅。
按理来说,他应该已经对她脱敏。但事与愿违,随着年龄增长,他对她气味和碰触的敏感程度直线上升。
他很希望阮知涵能意识到两人之间需要建立起边界,再一想,她的心眼粗得能穿过一团毛线,只好不动声色地伸手去够水杯,以挣脱她手心的温热。
她毫不在意晏澄的动作,松开的手无处安放,去捏桌布边角的流苏。
阮知涵无法在人群里保持长时间的沉默,不容晏澄和阮知洲多聊两句,她继续开辟新话题。她喜欢旅游,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问:“晏澄哥哥,伦敦的天气是不是不太好?”
她幼时去过狭义上的西欧四国,至于英国,还是她未涉足的区域。
晏澄喝下半杯水,水沿着喉咙往下流,浇灭了躁动。他平复心情,陪她聊天,“是不太好,伦敦最近经常有大雾,室外能见度比较低,雨也下得很频繁。”
“一定很潮湿,容易得风湿,”她畅想着,感叹道,“南城就不太一样,每天都是大晴天,快把我晒化了。”
她说完,伸出胳膊。她的皮肤薄,即使晒出了层淡淡的麦色,仍然能透出静脉血管的颜色。他意识到她想给自己看,就观察起来,在靠近肘关节内侧的地方,发现一小块脱屑的位置。
阮知涵解释道,“我去玩水上项目,每天都擦很贵的防晒霜,还是晒成这样。”
要搁以前,晏澄会上手碰她伤口附近的皮肤,然而今非昔比,他刻意表现出更多距离感,单纯看着,思索后,说:“听说有款芦荟凝胶修复效果不错,待会给你买。”
阮知洲实在听不下去,她那顶多叫快乐的代价,而他舍命陪君子,半条命都快磨没了,乐趣没体验到,精神日渐萎靡。他打岔道,“她那的修复霜够她用一辈子。每天都要去海边玩,浪里穿来穿去。你不晒伤的话,真是天理难容。”
他三言两语就激起阮知涵的好斗之心,她几乎要把牙给咬碎,“你懂不懂说话的,我都晒成这样了,你还讲风凉话。”
阮知洲懒得搭理她,“你属泥猴子的,没几天就能好。”
阮知涵想暴打亲哥,他完全破坏了她的分享欲。她的指甲嵌入掌心,恶狠狠地蹬他。又碍于在公共场合,不能动粗,简直坐如针毡。
晏澄见阮知涵像头小牛一样气势汹汹,分分钟能长出角来顶穿她亲哥的肺,一时之间,有点怕她气坏了,出言缓和气氛,“好了,你还不饿?”
他的这句话是对着阮知洲说的。
阮知洲心知晏澄定会维护阮知涵,她的脾气这么骄纵霸道,缺不了晏澄的那份功劳。当然,他就是嘴上逗逗妹妹,没想真惹她生气。
晏澄再将被服务员无声无息送上来的奶昔给她,她低头吸了一大口,草莓果肉碾碎后迸发的香甜气息哄得她气顺了不少。她扭头,丝毫不吝啬于送出夸赞,“晏澄哥哥最好了。”
他看到她微微眯着的双眼,像极餍足的猫咪,不禁为她的小孩心性感到好笑。
兄妹俩的争端解决,阮知涵坐在晏澄身侧,安心地享受着“饭来张口”的待遇。晏澄一般不会主动体贴别人,更别提处处留意对方的喜好。在外面,他总表现得冷淡克制。而在阮知涵面前,他下意识地循着她的喜好,为她安排一切。
她几乎不必伸长手,就能夹到喜欢吃的菜色。
阮知涵偶尔会偷瞄晏澄,他不愿意使情绪外露,大部分情况下表情不多,因此,英挺的五官自带冷色滤镜,像月光下的远山,静谧中混杂着神秘的危险。
晏澄早已感知到她乱飘的目光,在她第五次扶着下巴凝视他时,他无奈地与她进行眼神交流。
阮知涵遇事从不慌张,一本正经地评价起来,“晏澄哥哥,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他的瞳孔里印着双懵懂的眼睛,她看似好懂,实际总有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他常有摸不清她意思的时候。
她的眉毛灵巧地动起来,揭示她过于频繁的心理活动,她不提缘由,大胆推测,“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此话一出,努力干饭的阮知洲诧异地抬头。
晏澄无懈可击的表情管理终于出现裂缝,他矢口否认,“没有。”
阮知涵的眉毛不再动,她甚至轻抚胸口,“吓死我了。”
一直留意对面的阮知洲,在她说出这话的瞬间,向晏澄投去更加难以置信的眼神,勺子里盛着的饭抖落一大半。
晏澄无暇管他,只因他心中同样风起云涌,向来理智冷静的他回味起女孩由紧张到松懈的神情,专心致志地推断这一系列变化出现的原因,莫名的推力促使渴望堆满他的心口。
下一秒,她补充道,“我还以为我以后没法找你玩了呢。”
一个“玩”字足以说明一切。
阮知洲不愿阮知涵在这时情窦初开,她学习搞成那样,即便早恋对象是晏澄,一样没法令人放心。毕竟阮知涵要连国外的大学都考不上,亲爹肯定会收拾他。
明白妹妹是单纯缺心眼后,他连忙吃口饭压压惊。
晏澄听了这话,倒没什么特殊反应,他敛下眼皮,避开她探究的目光,紧抿的薄唇微微张开,说:“你随时可以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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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需 要 珠 珠amp; 收 藏,
就像阮知州需要压压惊(?ì _ 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