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这件事到这里看来，已经不能用偶然事件来解释了，任谁也察觉到了背后必然有一只大手在推动舆论。
事情发酵前几天，温芸就把鹿溪和江也接回了家里。
这些天温芸又要处理公关又要平息董事会成员的怒气，忙得不可开交。
江也也请了私家侦探去查，几乎一天都呆在电脑面前，电话就没停过。
只有鹿溪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事情因她而起，现在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些天连日大雨，屋外总是阴沉沉的，鹿溪望着黑压压的天，感觉像是再也亮不起来了一样。
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后，楼下传来门铃声。
鹿溪一个激灵坐直，拿出手机看了看。
【暖暖：我们到啦，快来开门！】
鹿溪眼里终于有了点神采，她飞快下床跑下楼，拉开门第一句话就是，“都带来了吗？”
门后的向暖和程展明显是淋着雨过来的，虽然打着伞，但是肩膀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显得有点狼狈。
程展傻乎乎地笑了下，举起一个u盾，说：“都在里面了。”
“快进来。”鹿溪赶紧让两人进屋，又去浴室拿了两条毛巾给两人，看着向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说：“暖暖你去换件我的衣服吧，都湿透了，二楼上去左转第二间就是。”
“江也呢。”向暖看了眼楼上，边擦头发边问。
“早上就出去了，你放心去吧。”鹿溪答。
向暖这才朝二楼去。
鹿溪则带着程展去了江也之前的电竞房，打开电脑，插上u盘。
文件夹里顿时出现几千张照片。
“这么多......”鹿溪有一丝绝望。
程展看着那些照片眼里也是无奈，“没办法，学校晚会拍照的人本来就多，我们搜集这些照片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只能大海捞针了，我传一部分到你和向暖手机上，我们三个人一起找。”
“好......”鹿溪应下，想了想，道：“重点关注学校里和我有过节的那几个人，之前班里那几个之前霸凌我的，还有高三的几个学姐，然后宋嘉驹也有可能......他之前不是和江也不对付吗？”
“还有孙雨桐。”换好衣服的向暖走下来，补充，“不过我觉得宋嘉驹可能性最大，他家里的产业和媒体有点关系。”
“孙雨桐......可是不是说晚会那天她没来学校吗，宋嘉驹的话......那条手链是女款的，也说不通。”鹿溪喃喃。
她说的手链是那张她和江也接吻的照片的拍摄者的，或者那人也没想到会被玻璃反射出来。
这些天鹿溪实在没事做，又想为温芸和江也分担，他们集中在调查商业对手上面，她就只能把网友发在网上的零零碎碎的细节翻来覆去看，想着换个方向或许会有惊喜，这才发现这条线索。
照片是在出事前拍的，那必然是学校里面的人。
鹿溪有种预感，这件事绝对和拍照片的人脱不了干系，这才请向暖和程展帮她搜集了晚会那天大家拍的照片，想看看有没有拍到到底是谁。
“想那么多也没用，先找吧。”向暖说。
鹿溪和程展点点头，随即开始一张张检查发到手机里的照片。
三个人就这么静悄悄的，一张张查阅，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可是直到雨停也没找到那条手链的踪迹。
看着u盾文件夹里最后一百多张照片，程展心里有些泄气，“最后一批了，如果没有的话这条路就算堵死了。”
鹿溪刚刚看完手里的照片，也没发现其他情况，心情沉重的“嗯”了一声。
突然。
向暖惊呼一声，“我找到了！！！”
两人瞬间激动站起身，围过去。
果然就见那张照片的左下角有个模糊的女生身影，手上正戴着那条手链！
鹿溪拿着两张照片对比半晌，确认无疑。
可是......
“这也看不清长相啊......”向暖道。
鹿溪找到人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当下也只能苦笑，“还有一百多张，要不我们再找找......”
话没说完便被程展打断，他掏出手机，说：“我认得这件衣服，我帮你把她约出来。”
鹿溪和向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
程展把人约在了市中心的咖啡厅，那人像是猜到了他们会找上门一般，大大方方地同意了见面。
出门前鹿溪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出去再被人认出来。
接着三人打了个车。
路程一个多小时，鹿溪心砰砰直跳，紧张地不像话。
“心理素质不好的毛病又犯了。”向暖看出来，调侃她，“怕什么，错的又不是你。”
知道向暖是在帮她放松，鹿溪感激地看她一眼，心里却还是闷闷的。
“说起来，来之前我就怕会有这个场面，所以给你带了个礼物。”程展听到两人说话，从副驾驶转过身来，掏出一只钢笔，递给鹿溪。
鹿溪顿了顿，有些迟疑地接过，“谢谢班长......钢笔？”
“录音笔。”向暖纠正。
“按下红色的按钮就开始录音了，待会儿你和她聊的时候只要让她承认是她拍的照片发到网上的，就这一条，也能给你们起诉她加点证据。”程展补充。
鹿溪完全没想到这方面的事，当下有点感动，眼眶微红，瞧着就要哭，“暖暖......班长......呜呜呜......你们真是好人......”
“别哭别哭。”虽然猜到鹿溪会是这个反应，但当下向暖还是哭笑不得，“现在哭了待会儿就没气势了。”
她这么一说，鹿溪立马吸了吸鼻子，止住哭。
又可怜又可爱的。
终于，三人抵达了约定好的咖啡店，偷偷在外面观察了一番里面的情况。
约的女生已经到了。
她打扮的很漂亮，大方自然地坐在咖啡厅里刷手机，不知道看到什么好笑的，轻轻捂着嘴笑。
鹿溪又看了眼自己。
随便穿了身休闲装，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不说，还戴了黑色口罩，看起来就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可还没等她打算临阵脱逃，向暖抢先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键，然后塞进她衣兜里，把她直接推进了咖啡厅。
已经逃不掉了。
鹿溪哀怨地看了一眼外面在帮自己加油打气的两人，深呼吸一口，抬腿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