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第1084节

  门口,缥缈道人却是忽地叹道:“小友,此事若传于唐王耳中,怕是再难善了了。”
  江舟笑道:“怎么?你还怕唐王强取豪夺,害了那平和性命,输给我不成?”
  缥缈真人摇摇头,没有说话,却是面现苦涩之意。
  他此时倒是颇有些后悔与江舟打这赌了。
  平和生死,早有定数,上赌胜负,他亦不在意。
  只是闹得如今他的差事难了,功德不完,怕是还要惹出一番天大风波来,却真真是不妙,大大不妙。
  事到如今,也并不止是差事成败,亦是颜面之争,他倒是退不得了。
  “小友既有此手段,那你我之赌,便来日再见分晓。”
  缥缈真人叹了一声,便从原地消失。
  江舟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厅中景象,也随之离开。
  他和缥缈道人都知道,花满月将毛龙抓去报官,其生死与否不过是小事。
  真正关键之处,在于此事见了官,就必定会进入李世民的视线。
  关内大旱数年,不见一滴雨水,李世民怕是早就急了眼。
  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都不可能放过。
  平和手中这颗龙珠,便是他能抓到的一根稻草。
  只不过降雨不是小事。
  到时会有什么样的变数,就连一手将事情算计推动至此的江舟自己,也一样难以揣度。
  不过他做事情向来是要么怂到底,要么就干到底。
  开了头,就不会再瞻前顾后。
  他出西岳以来的种种所为,看起来都有些莫名其妙。
  但却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与缥缈道人打赌,只是一个引子。
  其中根源,说来也简单。
  只是因为他想解了关内大旱。
  出西岳,行至渭水,一路所见,种种灾情,诸般惨象,实令他于心不忍。
  只不过他胆小,明目张胆犯天条的事情实在不敢干。
  尽管这番算计,也未必能瞒得过天庭。
  却也得试上一试,否则他于心不安。
  尽了心力,结果如何,便听天由命吧。
  总不能亏了本心。
  离了毛家庄园,江舟再变化回达摩模样,返回郑县。
  果不其然,不过是第二日天将明,郑县府衙便知道了毛龙夺宝害命之事。
  因为花满月一大早就拎着毛龙来告状。
  郑县县尊问明情由,果然不敢擅专。
  一纸公文,呈到了华州刺史堂上。
  这华州刺史也是个人物,派人前去详查一番,确定了真伪,知晓那如意珠并非坊间虚传,而是确有其事。
  当即便一纸奏章快马日夜兼程,送到了长安太极宫金殿之上。
  且不谈这李世民君臣,因这如意珠而生的一场争论。
  江舟化身达摩,又缩回了郑县县府后衙。
  暂时将杂念抛诸脑后,专心参修大法。
  他最近正为一个修行的关隘发愁。
  堪破五行之秘,五行合一,固然是突破了桎梏。
  但在此之后,仍需不断吞吐五炁、调饮刀圭。
  本来身在西岳,圣居中有五炁运转吞吐,不必发愁。
  出了西岳,却没了这等胜境,只能靠自己的苦功。
  这却难倒了江舟。
  五行之术,他有源于柳叶金刀术、火罩摄邪咒、雪山咒、黑山咒的金、火、水、土四行法门。
  却唯独缺了一门木行之法。
  五行圆融相生,缺一不可,否则刀圭难调。
  本想着大五行灭绝光针中暗藏大五行真法,或有其法。
  只是数月以来,他倒是参透这绝灭光针中,确实是另藏玄妙,未能洞彻,却非吞吐五行之法。
  此时此刻,江舟忽然有些想念陈青青,甚至是那避之唯恐不及的薛妖女。
  因为这两人都是木属精怪,且身怀青皇大法,若是能得她们相助,定然能解他症结。
  可惜……
  正苦恼间,忽然神色一动,抬头看向屋顶。
  却是听到有人踏过屋顶之声。
  大半夜不睡觉,在别人屋顶上飞来飞去做甚?
  江舟本不欲理会,不过一双慧眼扫过,却越过阻隔,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先前一同捉妖的那羊皮袄子老者。
  此时,老者正满身是血,从离县府不远的一处屋顶摔落下来。
  抬头望了一眼县府,眼中闪过一丝光,却忽听风声连起,又满面焦急回头看了一眼。
  不过他此时显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即便县府离他不过短短十数丈,近在咫尺,也是他无法跨过的天堑。
  “陈径草!不要再逃了,你逃不掉的!”
  数个人身影接连飞过,分作几方落下,将老者牢牢围住。
  “交出东西,留你全尸!”
  第1041章 恨不见万民饱
  “嘿!”
  “痴心妄想!”
  羊皮袄子老者陈径草冷笑一声,猛地朝其中一人吐出一口血沫,却那人轻松闪过。。
  却是令那人勃然大怒,食中两指交叉竖起,嘴唇喃喃连动。
  也不闻声响,不见异象,陈径草忽地一声惨吟,浑身抽搐颤抖,七窍之中竟有污血涌出。
  这些污血涌出竟不坠落,顺着其脸颊蔓延攀爬而下,分裂出千根万根血丝,仿佛某种根茎、奇虫一般,密密麻麻,满布头脸、脖颈、手脚,甚至是全身。
  又自毛孔之中钻入、蠕动。
  凄厉奇诡,令人畏惧恐怖。
  那人冷笑道:“老鬼,还要执迷不悟否?”
  “再拖得一时三刻,定让你全身精血化为血虫,将你血肉精魄噬尽,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纵然天上真仙下凡也救不得你!”
  “休、休……想!”
  只是两个字,陈径草却是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来。
  “好,好,好!”
  “倒要看看你这把老骨头有多硬!”
  那人气急反笑,下咒更急。
  陈径草七窍之中,污血顿时加剧喷涌而出。
  连五官都已经被血流淹没。
  “阿弥陀佛,几位手段未免太过毒辣。”
  “谁!”
  几人忽闻一声佛号,猛地转过身来。
  却见一位顶门下凹,高鼻深目的僧人手执禅杖,缓步行来。
  正是江舟。
  他本不欲理会,但见陈径草惨状,这些人的手段毒辣,却还是出来了。
  “你是……僧人?”
  “既是西方教徒,我等也不为难你,快快走吧!”
  这些人皱着眉头打量了江舟几眼,竟然很大度地让他离开。
  江舟摇头道:“走不得,走不得。”
  那施展诡异血咒之人阴恻恻道:“髡徒,你可不要不识好歹。你可知,这老鬼是慈云寺索要之人?你既是西方教徒,难道不知慈云寺是什么所在?”
  江舟呵呵笑道:“这位施主休要大言欺我。”
  “我佛门中人有五大戒,谓不杀生,不邪淫,不妄语,不偷盗,不饮酒。”
  “亦有大慈、大悲、大喜、大舍四无量心,愿诸众生永具安乐,愿诸众生永离众苦,愿诸众生永具无苦之乐,愿诸众生远离贪嗔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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