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赎了暴戾太子 第80节
指尖在她唇上微停。温软嫣红的唇瓣微微下陷,薛承璟忽而觉得喉中干渴难耐,也很想尝一尝那腻人的果酒是何等滋味。
舒沅醉酒后绵软无力,此时感觉似乎有人碰了碰自己,便费力地睁开眼,恍惚见到眼前有一男子,舒沅忽然有了力气,撑坐起来。
正要掐一掐手心,叫自己清醒过来,却叫人握住手心。他的手掌宽大,将她的手完全纳入掌心,舒沅不解地皱眉,抬头时愣了愣,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来。
“三哥哥。”舒沅心弦一松,困意又涌了上来。
薛承璟将她的手握住,免得她伤到自己。抬头见她一无所觉,认出是他就很放心似的,手上力气便重了两分。
舒沅被捏得很不舒服,抬眼时双眸泛红,娇声娇气的:“口渴,要喝水。”倒也没让他放开。
婢女沏了茶放在桌上,薛承璟斟茶端来,伺候着她喝下去。舒沅小口小口抿着茶水,很乖地谢过他。
舒沅还没回过神来,便叫他抱坐在怀。薛承璟瞧她莹白小脸透着醉酒后的红意,是再好的胭脂也匀不出的艳色。
他派的人若晚一步,就是周亭月送她回府。
薛承璟手掌放在她腰后,紧紧地控住她的身形。高大的男子如此抱着一如此娇媚的姑娘,面色却寡冷如常。
他还没说什么,她便紧紧攥住了他衣袖,声音格外委屈:“三表兄不喜欢我。”
薛承璟微调整了坐姿,将她稳稳抱住,开口时嗓音有些沉哑:“沅沅为何这般说?”
她瞪了他一眼。美人醉酒,眼波流转间便足以惑人。
舒沅头脑发胀,一边揉了揉头,一边不忘控诉道:“你回来很久,也不来看我。别人都来过了……”
薛承璟想起姜依依那日所说,舒沅一直记挂着他的来信,霎时心底一片柔软:“沅沅想我么?”
舒沅眼皮都是泛红的,抬眼看人时便又多了一重委屈,眸光水润似泪光闪烁,叫人心软不已。
她轻哼了哼:“想。但慢慢的就……少想一点。”
顿了顿,又小心地看他一眼,眉眼间有纠结之色,“我是不是很小气?”
薛承璟抚上她脸颊,摩挲着她趴在案上休息压出的痕迹,轻叹道:“是我不好。沅沅很好。”
他抚摸轻柔,舒沅又昏昏欲睡了,好在她还记得一事,稍微振作了精神,皱眉往外看了眼,迷茫道:“春桃呢?”
薛承璟动作一顿,但还未回答,舒沅便已自圆其说:“唔。有你看着我,她应该很放心。”
薛承璟唇角微勾,只觉心底燥郁消散不少。
舒沅仍是觉得不大舒服,在他怀中动了动,竟一下撞到他怀中,薛承璟僵了僵。
舒沅似乎找到了个很舒服的姿势,还在他怀中蹭了蹭,而后仰起脸,眸中水光盈盈,简直叫人无法拒绝她任何请求。
她轻声道:“好困。让我睡一会儿……”
薛承璟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启唇道:“沅沅要在这里睡?”
舒沅困得不得了,点点头。
薛承璟眸色微暗,她未免对他太放心了,丝毫不知他心底欲念。放在她腰后的手微微施力,便显出青筋,彰显着男子的劲力。而他掌中细腰,不过盈盈一握。
第88章
◎先前说的话,沅沅都忘了么?◎
薛承璟垂眸,目光也跟着向下。
舒沅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像寻找庇护的小兽一般,好一会儿才能撑起眼皮看他一眼。
她大概觉得他身上的衣料滑得抓不住,指尖贴着他手臂往上,将手搭在他肩上。
她在他怀里作乱,他却仍在替她揉着穴位缓解不适。
薛承璟忽而伸出手,在她手腕上探寻一番才收回。
的确将那来路不明的碧玺手串取了下来。
二人衣衫相叠,竟有些缠绵意味。
薛承璟静静感受她的呼吸,一时没忍住,在她额心落下轻吻。
周遭再无旁人。薛承璟端详她的睡颜,眉眼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两分温柔。
若放在从前,谁人知晓他会贪恋如此温情。
世人纵情声色,贪慕美人,那时他知道人心不坚,能成事之人,心志怎能为他人他物扭转?
侍婢入内,回禀休憩之处已打理好。片刻后又上前两步,想要从他手中接过舒沅。
薛承璟抱着舒沅起身,一步步往寝屋走去。怀中姑娘身形纤弱,在他怀中越发显得娇小可怜。
侍婢何曾见过主子有过这般珍视神色,心中暗惊,连忙跟了上去。
但到了寝屋门口,侍婢兰香却被关在门外。侍婢忧心地皱了眉头,看着门扉心想,殿下大约是要耐心哄一哄人。
兰香从前做过暗卫,耳力极好。此时站在庭中,能听到房中有人低语。
薛承璟抱着舒沅走入帐中,将人轻放在床上,动作放得很轻,却还是将她惊醒了。
舒沅抿唇看着他,双颊绯红,思绪和动作都变得分外迟缓。
她紧紧攥住薛承璟的袖口,将手递过去,薛承璟环住她的手腕,她才皱了皱眉:“手疼。都怪你。”
腕侧肌肤娇嫩,薛承璟低头细瞧,没发觉异常,但仍是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舒沅眸中水光闪动,自顾自道:“为什么要凶我?”尾音轻软,如羽毛一般在他心间拂过。
薛承璟哪里舍得凶她,好言好语地哄着小醉鬼。
舒沅平日乖顺得紧,酒后在他怀中才露出两分娇气性子,叫人怜爱。
舒沅脸颊越发红了,似乎被他再三保证哄得服帖,又断断续续地认错:“不该怪你。你的生辰礼,也在我库中……还没送来。”
舒沅闭眸苦思,然后殷殷嘱咐道:“你记得早些来取!”
仿佛怕他没听清,舒沅微直起上身凑近。娇靥近在眼前,薛承璟手指微动,贴在她后颈,嗓音微哑:“也无须那般麻烦。沅沅此时便能交予我。”
舒沅满意地点点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要让他自己想法子。
视线在她嫣红软润的唇上流连,薛承璟喉头微滚,长指微僵。
在那扰乱心扉的梦境中,亦有如此场景。她被他拥入怀中,而梦里的他终是从了心中欲念,轻覆住她后颈,低头吻了上去。
他占有着她唇间的香软甜美,几乎不可自制地肆意索取。舒沅被揽入怀中,娇弱无力地承受他的亲吻。
良久,他才稍稍撤开,舒沅面容绯色更甚,轻轻喘息,约莫是有些不习惯,舔了舔唇。
薛承璟眸色暗了暗,缠绵梦境中,她唇瓣被他弄得红润微肿,眉眼间艳色撩人。
薛承璟平静片刻,才压下心间翻涌的渴望,在她额上落下轻吻。
两刻后,舒沅已然睡熟。薛承璟才起身离去。
兰香规规矩矩地在外等候差遣,余光瞥见门扉从里推开,兰香将头垂得更低。
薛承璟看她一眼,启唇道:“仔细守着她。”
兰香愣了愣,连忙应是。
……
万籁俱静,月光如水。床榻间传出极轻微的窸窣声。
舒沅往外望了眼,仅有一盏朦胧亮起的纱灯,丝毫没有天亮的迹象,不由暗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翻过身。
家中的床榻从不会用这类熏香,舒沅一睁眼便察觉到不对劲。
额头发疼,抬手揉了揉,刚缓过神来,昨夜断断续续的画面便一一浮现。
舒沅闭上眼,咬了咬唇。
她都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那些话,哪里该是一个知礼明理的表妹对太子殿下说的话。
最折磨人的是,那些话多多少少有她几分真心,并非全然是酒后胡言。
如绸长发铺在枕上,舒沅将脸埋在锦被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那时与她日夜相处,她多惦念两分,也是常事。
只是父亲母亲在外时,她时时写信,总能得到回应。落到他身上,没有任何反应,便觉得委屈。
定远侯府的功绩非凡,其他几位皇子亦不与侯府过多往来。他如今有所顾忌,她要想开一些才好。
舒沅微蹙了眉,玩着自己的头发。心想,约莫是因为她甚少与人结交,大概多有几个谈得来的男子,便不会这般了。毕竟又不是小孩子了。
舒沅正想着待会儿见到薛承璟要如何说话,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是侍女轻声道:“姑娘醒了?身上可有不适?”
舒沅心底有一瞬紧张,她一点声音都未发出,这人是如何察觉到的?
只好安慰自己,这时候薛承璟应已歇下了,她还可从长计议。
兰香心灵手巧,动作颇为利落,眨眼间便伺候舒沅穿好了衣裳。
兰香又说厨上备了各种小粥,问舒沅有没有胃口。
舒沅只睡了两个时辰,还有些闷闷的,粉唇在瓷白杯沿轻抿,饮了口茶水,正想说什么,抬眼却见门扉轻动,薛承璟迈步进来。
虽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舒沅手一抖,险些摔了杯盏,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兰香回了薛承璟的话,而后便又退了开去。
舒沅不想她会这般就走,徒留她和薛承璟面面相觑,目光不禁追着兰香,直到兰香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昨日我酒后无状,冒犯了三表兄,是我的不是。”
薛承璟坐于椅中,与舒沅一臂之隔,清雅檀香气息漫过来,舒沅脸颊泛红,几乎不敢细想她先前的冒犯之举。
薛承璟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好一会儿,面前的小姑娘也未抬眼看他。
酒后胆子可比现在大多了。
“你未有逾矩,谈何冒犯?”薛承璟轻笑一声,看她脸蛋红扑扑的样子,也不知她想到何处去了。
闻言,舒沅轻轻抬眼,薛承璟面上丝毫没有不满,她略微放下心来。
若说她与他没有情分,自是不对。但那时他处处护着她,现在分毫没有那般小心呵护的模样了。
舒沅也努力说服自己,他恢复身份,一切回归到原本的模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