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鸽_分卷阅读_48

  应该羞愤嘛?
  余鸩只是茫然的想要颤抖。
  如果是从前的话,他可能又要给余辜记上一笔了。
  余辜只是说,“让他走。”
  他真是烦透眼前不止一个碍眼的存在了。
  “好。”余渊臻轻柔的应了声,示意余鸩离开。
  余鸩的眼神从脚边残破的叶子上移开,终于正眼看向余辜。
  他眼神哀凉,唇角一弯出讥讽,柔软苍白艳丽刺人的模样,此刻漫不经心的随意摘折揉捏手上的叶子,那份惊艳的漂亮让余鸩心里下意识的一抖。
  他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
  余鸩反反复复的想,反复的告诉自己,然而控制不住的想起那双盛满了绝望的眼眸,狼狈而崩溃的哭喊。
  呀,那个时候的余辜肯定很绝望吧。
  ……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呢。
  余鸩弯腰拾起脚边残破的叶子,小心的合在掌心里,不动声色的感受着手心内对方也许还残留下来的触感,慢慢收紧。
  他也许是恍惚的说了句对不起,总之怀着自己觉得应有的可笑的真挚情意,脚步发虚的离开了。
  余辜又毁了一盆含羞草。
  余渊臻习以为常耐心的把他手掌间零碎的叶子给处理掉,忽然想起从前余辜好像是最爱惜花草来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了呢。
  他意味不明的眯起眼,余辜已经收回手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他在余渊臻的怀里打了个哈欠,姿态温顺而无害的闭起眼躺在柔软的床铺里。
  余渊臻盯着他的睡颜,越看越觉得失去了一种生气,他默不作声的把余辜抱紧了点,感受温热的身体正在他的怀里顿时心安了许多。他低头在对方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今年的过年,我们要在本家。”
  余辜掀了掀眼皮,懒洋洋道:“我一个人待这里也行。”
  “不。”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被抱的很紧,紧的难以挣脱,话语缓慢坚定,“我们一起。”
  余辜的神色终于发生了点变化,论起来他是没有身份的,外界当然也知道,所谓的余小少也是戏称,余家从没承认过他,只是养着他而已。
  余辜并不清楚自己算什么,他就像一条被捡回来的流浪狗,被随随便便的养大。余渊臻并不常在家,也不怎么管他,从小到大差不多他都是独自生活,包括过年余渊臻也很少回来。
  喊他父亲也只是管家教的。
  只是不好相处的陌生人而已。
  余辜觉得有些冷了,往余渊臻怀里钻着吸取温暖。这些日子病的断断续续,总叫余辜觉得自己好像要腐烂在这个房间里,闷的透不过气,余渊臻许诺他身体好了以后,去哪儿都可以。
  这意味着他不会在急匆匆的把他给抓回来。
  这个很好的奖励引起了余辜的一点兴趣,当然他更希望痛痛快快的喝一场酒也不会被余渊臻给惩罚。
  睡意昏昏沉沉,余辜嘟囔道:“我不想去。”
  余渊臻似乎含笑无奈的回了些什么,余辜的眼皮已经昏沉的瞌上了,实在的困倦,意识还是有些,*已经懒倦的不愿在动弹分毫,也不愿给予回应,最后仿佛哪里被落下了一吻,随即温暖的被褥掩盖到了面颊上,他就着慢慢的沉睡下了。
  他不乐意去应付那些场合,那些地方,那些心知肚明的眼神,他可以称得上是厌恶的去面对。
  归根结底,是恐惧。
  敏感于被人指指点点,干脆自暴自弃的一毁到底,把名声搅合的更差劲,搅合的没人敢光明正大的跑到他的眼前来对他指指点点。
  这很好。
  余辜蜷缩着想,这样谁也不敢跑到他跟前来欺负他了。
  距离看烟花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余辜没有出门,家里的座机每天都会响好几次,他想去看看的时候都被余渊臻不疾不徐的给按下,亲自起身。余辜就看着摆放在窗台上的含羞草愣愣怔神,等余渊臻回来的时候座机已经安安静静的好似先前的动静都是错觉。
  他也不再折腾那些无辜的叶子了,会逗弄,却不会伤害。
  余渊臻以为他喜欢,在家里随处可见的位置上都摆放了含羞草,假若他想要撕扯就给他撕扯,反正他从来是一味纵容。
  余渊臻不可能总是成天到晚的陪着余辜,特意抽了几天空等余辜烧退了好多了,准备去处理事务的时候,又发现对方胃口下降了。
  如果没养的那么精细,余渊臻可能只是草草的忽略而过,但他总是不会忽视这个人身上一丝一毫的状况跟需求,他所有的耐心都用来一点一点的解剖跟了解余辜这个人,他亲昵的将头抵在他的额前,自认他比余辜本人还了解他自己。
  余渊臻低吻了下他的额头,递给了余辜一部新手机,他终于肯给对方社交工具了。
  “我最近可能有点忙,别在家里闷坏了。”
  余辜的眼神可以称得上是不可置信,往日巴不得他窝在家里最好别出去乱蹦跶的余渊臻,居然有天也会主动给他让出条通往自由的大门。
  那一瞬间余辜脱口而出,“……你没病吧?”
  “……”
  余渊臻揉了揉他的头,“乖,没病。”
  “好好玩。”他眼神温柔的看着他。
  余辜捧着手机怔怔的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梦幻的好像有些不太现实,余渊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
  余辜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倒是余渊臻看他那样子叹了口气道,“我想跟你好好的。”
  他低声道,“我们是要……一直在一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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