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章
夜深人静,洛嵐躺在她的新房间中,这是叶梵为自己空出的房间,曾经她也是住在这里,现今竟然又回来了,她看着天花板,却怎么都不困了。
啟动本已关机的手机,她只能依靠手机来打发这不适应新环境的失眠了……
刚玩了两场游戏,手机便亮出「来电显示」:曜川。
她犹豫着要不要接。
“餵…”还是接了,小声地问候道,生怕吵了在隔壁睡觉的叶梵。
“你怎么不睡觉啊?!”上来便是这句,他就是来查岗的,还以为会因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会有些许开心呢。
“我被你电话吵醒了。”洛嵐有些失意地回道。
“哼——信你才有鬼。天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我掛了啊。”对面的人显然忙得懒得再多说两句了。
“曜川,凭什么你先掛,要掛也是我掛吧。”洛嵐讨厌他例行检查时的敷衍态度。
“呵呵。你叫我名字了?!怎么不叫哥了?”对面听到她竟然直呼名字,顿时起了兴致。
“不想叫了唄。叫你个名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大半夜的又没人当然叫你名字了?!”洛嵐得瑟道,毕竟她只会在有第三者在的情况下才有意叫他哥哥。
“哈。那之前叫我哥哥时,是谁在旁边吶?”曜川回想起以前的电话,便问道。
“要你管?!大概是什么过路人吧。”洛嵐差点被自己的智商给堵死,多少瞎话才能填满一个坑啊。
“是喔?你也犯不着在过路人面前也装模作样吧?”对面似乎对她的借口不买帐,一夜便成福尔摩斯,查岗都查到可以出本侦探书了。
“我乐意,高兴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洛嵐虽然很想大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还是顾忌自己‘室友’的情况下,压低着声音把头埋进被子里说道。
“你干嘛小声地说话?不是说大半夜没人吗?”曜川听出洛嵐故意压低声音的说话腔调,福尔摩斯的敏感度真是再次升级。
“没人就不能小声说话吗?!”洛嵐悻悻地回道。
“好啊,今天先放过你,改日再算账。我要忙了,这次你先掛吧。”曜川手头有事情要做,本来例行检查的电话没想到多说了几句。
“还不知谁找谁算账呢?再见了,我亲爱的哥哥。”洛嵐坏坏笑着,刻意这么叫他。
“你把后面那两个字省去会死吗?”曜川听后极为不爽道。
“会死。”洛嵐说罢,掛了电话。
把手机关了机,放在床边。闭上了眼睛,睡意很快袭来,入眠的梦境中,还以为真的回到了从前…
面前出现了一扇熟悉的门,虽然想不起来它出现过哪里,但她毫无犹豫地推开了。门后的世界是她所熟悉的校园,一排排书架,深棕色的木质,透着一股古老且悠远的歷史气息。这已不是她所读的中学时代,这是她大学时期的图书馆。她沿着书架往前走去,一路踩下的地方发出一阵“咯吱咯吱”唯有古老木地板才有的声音。可是这怎么像极了迷宫,怎么走都是被书环绕,洛嵐在其中打转,不知道哪一步才能真的带她走出这片书海。
“洛嵐,你怎么还站在这?”一个晴朗干凈地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我迷路了。”洛嵐道出自己的情况,眼睛顺着那人的声音望去。
“哈——来那么多次还不记得怎么走啊?!”那人笑道,伸手一把牵住了她,拉着她手大步向迷宫的出口走去,而洛嵐跟在他的身后,只看到他那笔直挺拔背影和握着自己的大大手掌。
迷宫的出口像是灿烂世界的大门,当洛嵐跨出那步后,一缕缕璀璨夺目的光束刺向眼睛,洛嵐视野一片空白。她用手挡住光的照射,再睁开时,一片秋意盎然的景象印入眼帘:来回穿梭的学生,嘻嘻哈哈的谈笑,落叶飘舞的景象,枝条随风颤动相碰撞的声音。这是她的大学校园,虽然她只在里面读了一个多年头,但是她还是依然认出这里的景象。
“风大,还是进去吧。”那人细而长的食指指向眼前不远的饮品店,洛嵐点了点头,抬眼想看清说话人的样貌,可却被他一只硕大的胳膊给搂住了肩膀,两人并行前进,她侧头看去,只看到那人充满笑意的嘴角。
也许风真的很大,走进饮品店的他们,才发现里面已经塞满很多和自己一样来避风的学生。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要喝些什么?我给你去买。”
“随便什么都好…”洛嵐答道,躲着身边来回走动的人,拥挤的小小空间里塞满窜动不停的人群,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歇脚。
“好吧。那你站在这,我买好来找你。”那人把洛嵐带到一个角落,洛嵐贴着身后木质的墻壁等着,生怕被簇拥来往的人流给挤倒。等她再望向那个声音的主人时,他已然穿入那一片嘈杂的人群中,快要被淹没了。
顿时这让站在原地的洛嵐慌了,她有一种感觉,一种将要永远失去他的感觉···她伸手向那人的背影抓去,可是他已经融入在这嘈杂的人流中。她困在原地,四处张望,可就这样,梦竟结束了……一切都归于平静,所有事物消失不见,洛嵐猛地睁开了眼,而此时只见得眼前的天花板清晰地展示在自己上方。
这就是一场梦罢了……
洛嵐叹了声器,坐起身,用手揉眼着眼睛,舒展下四肢,虽然过了一晚,但还是觉得疲惫。
推开房间的门,一片寂静,她走向走廊,手扶在栏桿上往楼下的客厅看去,没人。正对面的开放厨房也没有人,她右转往前走,试图要推开叶梵的房门,可房门竟是打开着的,也没有人。她打这伸了伸懒腰,沿着扶梯下了楼。走在厨房的餐吧上,看到了一张纸条:
洛嵐,
我去上班了。冰箱里有早餐,是你以前爱吃的,特别为你做的,记得要温热。
午餐我无法陪你了,只能等晚餐时一起了。
要么下班以后一起去吃你思念已久的火锅怎么样?觉得可行的话给我短信。
晚上见。
叶梵
洛嵐放下手中的纸条,怀着好奇心去打开冰箱,看看是有什么样食物让叶梵这么确定是她曾经喜欢的早餐。
果然是心爱到自己快要忘记却骨子里铭记的——奶油蟹汤。
这是洛嵐的最爱,新鲜的蟹肉和奶油的香滑融合一起,美味无比。
但怎么相信叶梵会做呢?洛嵐闪过一丝的怀疑,但在吞下这汤汁后,完全被其怀念已久味道而深深着迷…
早餐时分已是中午了,洛嵐闲来无事,当做消食走来走去便走到了叶梵的房门口,看着从落地窗穿透的灿烂阳光照在深色的木质地板上,一道道起伏有序的木质纹路,泛出微微木色的反光明亮却不刺眼。
四周围着灰色调凹凸触感的墻体,深色皮质的大床摆在中央,洛嵐坐上床试了试软硬度,倒是觉得比自己昨日睡得那张甚是舒服。床背景是一幅视觉系画家的着作上面留着签字,占了整个墻三分之二的面积,洛嵐盯着作品欣赏了一番,听闻这个系列算是创作者最爱。
木质的桌椅都以黑色金属镶边,连书架也是冷冷的金属包裹着原木立墻而站。他依旧鐘爱于这种风格,洛嵐用手指滑过一格格立在架上的书本,突然想到什么,脱了拖鞋,光脚踩在柔软的皮质地毯上,还是这么舒适有弹性,以前大概也是这般喜欢光脚踩在上面,跟着叶梵抢桌子用吧。
洛嵐抬脚站上椅子,翻弄起书架上的书,一时来了兴致想看看是否能找到属于以前的东西。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想必经常整理吧,竟很难找到一本和这只书架存放时间相匹配的书籍。他显然比洛嵐还会抹去过去的痕跡,同样的书架依旧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书,只是内容和以前大不相同。
只是洛嵐不应该早放弃搜寻,一些内心深处的记忆不会那么光明正大的展现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总会藏在一些容易让人忽略的角落,她没察觉到,也只能说明也许还不是时候。
洛嵐随意找了本书阅读起来,只是他的书的确读得艰难。读不下去了,索性就拿起笔和纸,对着宽敞明亮的户外在纸上画下此时的曼妙光景。秋天洒下的阳光时刻散发着浓浓的热情,洛嵐沉浸在这温暖的怀抱里,画着画着就开始连连打起哈欠来了,时不时眼皮也不自觉地耷拉下来,没一会她便趴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