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来是场戏 (6)

  回程路上，我们路过一间咖啡厅，我提议下车喝杯咖啡再回去。
  在咖啡厅里，我沉默的搅着杯中的咖啡，而他则是静静的看着我。
  对于他「灼热」的视线，我终于承受不住的抬头：「有话就说，别老一直看着我，怪不自在的。」
  「你都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
  「话？问你？」
  「嗯哼。」
  我摸不着头绪的回问：「要问啥？」
  「刚刚在花海那边我提到的事。」
  「……」你有提到什么吗？莫非是……「呃，你该不会是指摄影师那件吧？」
  「终于想起来了？」语气尽是满满的无奈。
  ……可能吧。老实说，我刚才真的没很仔细听你说话，因为那时我只顾着要跟那片狗尾巴花的花海合照——
  「所以你希望我问『关于你在英国担任过摄影师』的事？」现在的我真的满头问号，跟不太上他的节奏。
  他笑，「不是我希望，只是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不就是问跟不问而已，有啥好不习惯的？」这位先生，你的逻辑我通不了啊……
  他端起桌上的黑咖啡，小小的嚐了一口后放下，「因为以我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照理说你一旦听到自己没有听过的故事都会想听，于是你就会问出口。但是这次，没有。」
  我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不习惯这个啊！早说嘛，真是。」停顿一下，我喝了一小口我的冰拿铁后，再次开口：「既然你不习惯，那我就顺势问一下吧。正好，因为你的提点也点出了我的兴趣。」
  「你说你在英国的时候担任过短期的摄影师，是为什么啊？」问的同时，我还不忘搭配上一个超级问号的脸。
  没想顾我那刻意摆出来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后，稍微仰头，似在回想，而后娓娓道来：「那时候刚去英国没多久，虽然住宿、学校那些东西我爸都帮我安排好了，但毕竟才刚去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跟着手机里的英国地图到处游荡。大概是在国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吧，我喜欢上了摄影。比起单纯拍摄风景，我更喜欢拍摄有人在里面的风景图，于是每当我走到一个景点，只要我感觉对了，我就会把我所看见的拍下来。」
  「那你是被人发掘的，还是自己去应徵摄影工作的？」我问。
  「应该算是被人发掘的。那时候有个台湾去英国取景拍摄的剧组，一样人生地不熟，英语又不太好，一直着急要找一个英语流畅可以和当地人沟通借场地拍摄又会拍照的人帮忙。而我，那时候跟着地图乱游荡，刚好走进他们的视线里，而那时候的我又正好在附近拍照，于是他们的导演就选中了我，请我当他们剧组的摄影师。」
  「哇，简直是偶像剧才会有的情境嘛！那你既然成为了他们剧组的摄影师，为啥是短期而不是长期？」
  他像是口渴似的，喝了口咖啡又继续回答道：「因为这个剧组后来回到台湾拍戏，原本的摄影师回归工作岗位，而那部戏拍完，剧组也就散了。」
  「那你怎么没有跟着回到台湾帮忙啊？这样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短暂了。」
  听闻，他笑着摇头，似在说我是笨蛋。「没用的。」
  我稍微瞪大双眼，「为什么啊？」
  「这是听说。当一部戏拍完，基本上那个剧组也会解散，除非他们再次召集所有人拍另一部戏。」
  听完，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如此——」
  而后又问：「那如果以你自己的意愿，你有想过要当摄影师吗？不管是到处游山玩水拍照，还是跟着剧组拍摄，又或者是人家那种婚纱摄影师。你有想过吗？」
  「老实说，并没有。」
  「为——」
  话未尽，便直接被截湖。「因为摄影只是我平常无聊时喜欢的休间娱乐，并非我的工作志向。」
  「那你原本的工作志向是什么？」
  「没有志向。还有，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
  闻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啊哈哈，我这不是好奇嘛。再说了，我可是因为你不习惯才问的，所以说到底，你也不能说是我问题多……」
  他显然对我的辩解感到无奈。「照你的说法，这个问题的终点就是我？」
  「对！……呃、不是，我是说能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啦……」愈到后面我说得愈小声，最后我索性选择低头。
  见我的反应如此，他笑着问：「怎么，语无伦次了？」
  我立刻抬头，「没有！」
  他笑得更开了，「这句倒是反应挺快的。」
  「顾允轩！你耍我！」我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
  无奈音量不小心过大，引来了厅内所有人的关注。
  我丢脸的低下头，不再敢抬头，就怕会对上那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而顾允轩则是毫不掩饰的吐嘈：「笨蛋。」
  我稍微抬头瞪他，「……我现在懒得跟你争，你最好不要太过份，不然回去等着我找你算帐！」
  顾允轩除了露出很故意的表情以外，还用很故意的语气说：「我很期待。」
  「……」明明是一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怎么一故意起来，就能立刻让人火大到无极限啊！
  没关係，之后回去帐有得算！哼！